夏清淡淡瞥她一眼,冷声道:“我的事情,不需要向你汇报。”
“但是王爷现在正忙着,不喜欢有外人打扰。”她笑意嫣然,刻意咬重外人二字。
夏清听得清楚,却当做没听见:“既然如此,那你还不滚?”
烟荷咯咯一笑:“王妃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难道没有看见我手中的燕窝粥吗?这是要端给王爷补身子的。”她一边说,一边转过身。
夏清静立原地,既没有举步上前,也没有责难烟荷。
就在烟荷伸手欲推门的刹那,雕花的红漆木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元睿的脸色铁青,不是好心情的预兆。
烟荷却理所应当把元睿的愠怒,归结到夏清的突然闯入,斜着眼睛瞥了眼身后的夏清,烟荷举起手中的托盘,嗓音甜腻道:“王爷,这是妾身特意为您熬煮的冰糖燕窝粥,加了许多补气益血的名贵药材,您近日操劳过度,该好好补补身子才是……”
“啪!”
元睿猛地挥手,将烟荷举到他面前的燕窝粥打翻在地,粘稠的米粥撒得满地都是。
烟荷吓得呆住,心头惶惶。
元睿紧盯着她:“本王不是早就吩咐过,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得擅自进入这里?”
烟荷从未见过元睿如此声色俱厉,一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正要行礼退下时,猛地想起什么,返身朝着夏清一指:“那她呢?她也没有得到王爷的命令,为什么王爷不责骂她!您这样不公平!”
元睿看到夏清,眉睫蓦地剧烈一颤,“她……”吐出口气,将脸别到一旁:“是本王命她来的。”
“王爷,您……”烟荷双眸通红,泪珠滚滚落下,谁知一抬头,却见元睿根本就没有理会她,心想自己现在就是哭死,怕是也得不到他半点同情。
收了声,缄默退下。
临走前,冒着森森寒气的美眸,在夏清脸上一扫而过。
无视那锋利如刀刃的目光,夏清走前几步,在元睿面前站定:“王爷,这是李尚书、刘侍郎以及朱御史送来的美人,一共十人,全部洗干净送到您房里了。”她巧笑嫣然,随手丢下一本册子,便悠然而去。
她走得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留恋,甚至道句问候都是一种奢侈。
无意识捏紧手中册子,他望着她娉婷而去的身影,不知为何,浓浓失落浮现在心底。
夏清将册子送达给元睿后,便从他园子离开,径直回了自己的紫竹轩。
行至半路,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笑声,还未来得及细想,一只金燕纸鸢便飘飘悠悠落在了面前。
原来是有人在王府里放风筝,这人倒是自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玩耍娱乐,现在王府里到处人心惶惶,元睿情绪反常阴沉,周遭的人跟着心惊胆颤,为了讨好他,时不时总有官员送来美女珍宝,这架势,都快赶上皇帝选秀了,各院的夫人都生怕自己失了宠,食不知味、夜不能眠,每日都差人四处打听,可惜,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说起皇帝选秀,夏清这才想起来,前两日,丞相夏明德托人给她带了消息,选秀期间,让她务必尽全力帮助夏云篱,口吻除了命令还是命令,一点也没有慈父该有的仁爱,夏清当下就回绝了,传话的那人被梗得满脸通红,不得已只好回去复命。夏清不用猜,也知道夏明德会是怎样一副难堪表情了。
垂下头,看着制作精美的纸鸢,夏清缓缓弯身捡起,刚拿到手上,就见一名身着杏黄罗裙的女子匆匆地跑来,看到夏清手上的纸鸢,便要上来讨要,刚开口说了一个字,陡然间神色一怔,慌忙下跪:“奴婢见过王妃。”
夏清不习惯别人对她行如此大礼,于是疾走两步,伸手在女子臂上一托:“起来吧,这里也没外人,没必要讲究这么多。”她将手里的纸鸢递过去,道:“这是你的吧?”
女子依旧半弓着身,双手平托接过纸鸢:“多谢王妃。”
夏清打量着她,见她虽然自称奴婢,言行举止间却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不矫揉造作,谦恭有度,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忽然间发现她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
“你把头抬起来。”她对女子吩咐道。
女子依着她的命令,缓缓仰首,夏清一看到她的脸,失声道:“你是王爷送给五王爷的那名舞女?”刚一脱口,夏清就觉得此话不妥,似有几分诋毁鄙夷的意味,索性对方也不怎么在意。
“奴婢方雅柔,正是三个月前,随五王爷一同离去的舞女。”方雅柔大方承认,并不闪躲避讳。
看来她并没有认错,可是,既然元睿已经将她送去了五王府,就绝不会再将她接回来,那她是怎么回到三王府的?
“那你怎么不在五王府?”夏清不自禁便将疑惑问了出来。
方雅柔淡淡一笑,脸上并未有伤心难过的表情:“因为五王爷觉得是我破坏了他与五王妃之间的感情,一怒之下,就将我赶回来了。”
“一怒之下?”夏清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年宴第二天就回来了。”
这么说,她离开五王府已经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
夏清突然想起来,年宴上,她提议五王妃和五王爷定个三月之约,掐指算算,期限似乎已经过了,不知这二人是否已和好如初?如果五王爷依旧花天酒地不知悔改,五王妃心死情灭希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