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荷狠狠剐了她一眼,娇媚的眸子,仿佛盛着一把灼人的火焰,“夏芷清,你应该明白,王爷真心爱的人,并不是你!”
夏清点点头,默然道:“嗯,然后呢?”
烟荷勾起艳丽的唇,眼神越加狠毒:“如果你是聪明人,就该明白,王爷对自己的纵容,只不过是一种利用,他爱的人是我,有资格与他白首偕老的人,也是我。”
夏清静静地听着,本无意烟荷话语中的讽刺与挖苦,可当听到“利用”二字时,心口却猛地一颤,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不停地拨弄着敏感而脆弱的心弦。
脑海中,不由自主翻涌起在北狄的一幕幕,还有最后那一日惨烈的屠杀。
这个世界,本就现实而残酷,只有适者才能生存。
利用与反利用,也是人之本能,她又怎能说,自己从未利用过任何人?
烟荷见她神色飘渺,目有隐痛,便以为自己正中了她的要害,于是更加得意:“王爷曾对我说,这一辈子,他只爱我一人,还说要让我为他生下好多好多的孩子。他那样俊美温柔,为我簪花,为我作诗,每日晨起,还细心为我梳发,这些事情,王爷有为你做过吗?只有对心爱的人,才会这样不计身份与地位,只一心想着让对方开心快活。”
被烟荷美好的回忆拉回思绪,夏清不以为然地看着她:“原来,你竟这样可怜。”
她唇角含笑,眼中却无半丝笑意,看在烟荷眼里,仿佛充满了无尽的讽刺。
脸色一僵,烟荷竭力保持脸上的得色,继续说着:“可怜?我怎么会可怜,可怜的该是你才对!心心念念爱着王爷,可王爷却对你不屑一顾,连洞房花烛夜,王爷都没有在你房里留宿!”她眼中含着一股怨毒的报复,紧盯着夏清,“你用尽一切办法,甚至抛弃自尊与性命,依然换不来王爷的倾心一顾,你说,到底是谁可怜?”
夏清幽然道:“可怜,确实可怜。”
那个深爱元睿的女子,到死都没有换来心爱之人的垂怜,不知九泉之下的她,可否瞑目?
“知道自己可怜就好。”烟荷趁热打铁,悲愤的语调,也得意地飞扬起来:“你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留在王府,王爷休书都写了,你却死皮赖脸地不肯走,还让王爷将休书作废,天底下没有比你更无耻下贱的女人了!要不是王爷可怜你,早就把你赶出王府了,哪还会轮到你对我指手画脚!”她随即婉然一笑,语气轻蔑,“不过也是呢,你这种身份卑贱的庶出女,离开王府,就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怪不得连脸都不要,也要死赖在王府了。”
夏清静静听完,冷冷开口:“说完了?”
烟荷一怔,哪有想到她竟会那般镇定冷静,脸上半点悲愤羞愧的表情也无,好像自己刚才说的,都与她无关一样。
从半年前,这个懦弱的女人就开始变得不一样,她只当是自己的错觉,不以为意,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明白,夏芷清确实变了,变得难以捉摸,且心狠手辣。
无端感到一阵紧张,她站稳了身子,努力维持的庄重倒有点凛然的气势:“说完了,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只是觉得你的声音很刺耳而已。”夏清取下一支银簪,搔搔头,神色淡漠。
烟荷被她的态度气道,“你……”
“我怎么?”夏清冷眼注目她:“想看我为情癫狂的模样,还是黯然神伤的绝望?”她声音清冷如冰,眼睛直视烟荷:“我不想为难你,但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忍不住想吐。”
她刚说完,就见宝筝端着滚烫的热茶走了进来,她接过茶碗,起身,缓缓走向烟荷。
“你想干什么?”烟荷看着夏清,只觉得她一双黑沉眼,带着鬼魅般的幽森,极是骇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夏清逼近她,问。
烟荷虽怕她,却不肯服输,冷哼一声:“你没有资格问我。”
“我问你话,你就老老实实答,惹怒我对你没好处。”
“你以为你是谁?我就是……”烟荷仰起头,傲然地瞪了他一眼。
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夏清随手一扬,一碗滚烫的热茶,便泼了烟荷满头满脸。
“啊——”她发出凄厉的惨叫,整个人扑到地上,像只蠕动的虫。
夏清弯下身,抬起她的下巴,口气温和:“都告诉过你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偏偏不听。”
烟荷抬起被烫的红肿的脸,原本娇媚的容颜,丑的几乎没法细看:“王爷会杀了你的!”
夏清舒展的娥眉立刻蹙了起来,她转头对宝筝道:“再去煮碗热茶。”
几乎是话音刚落,烟荷就开始浑身发抖:“你想知道什么?”她不得不低头,这张脸,是她保住荣宠的唯一筹码。
夏清再次柔和微笑,“这样就好,你终于开窍了。还是刚才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与斛律楚邪之间有什么关系?”
烟荷迟疑了一下,答道:“我的阿母,是南平郡主的乳母。”
“南平郡主?”
“就是斛律楚邪的义妹。”
“这么说,你是斛律楚邪派来的人了?”
“不是,是王爷亲自找到我的。”
夏清扭着她的脸,嗤之以鼻:“朕好笑,你以为一个青楼女子,王爷会真的在乎你吗?”
夏清最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到烟荷不敢置信的目光,心情大好。
“夏芷清,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