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笑着摸摸紫辰的头:“别哭,大姐不在的时候你要安心养伤。我想安芙蓉一定带高露她们出动的,趁她也不在,我才能放心地将你留在王爷府。”
爹,娘,女儿马上就能帮你们报仇了!
“雨逝姐,他们又来了!”奈奈拖着腔儿跑进屋里泡茶,急急忙忙地,“如果你再不答应,他们可能又像现在一样每晚爬墙进来,老爷又不会骂你的!”
雨逝幽幽地从窗口望出去,那道高高的围墙在月光下是的动人心魄,那样的高大无情,可长风与司马文却夜夜翻来翻去嫌烦。
见雨逝不说话,奈奈端着茶跑回原子:“两位公子请回吧,小姐她真的是人不舒服。”
“那我去找大夫!”司马文笑眯眯地说。
“呃,这……”第几次了,奈奈一说雨逝身体不好,司马文便会自告奋勇地找大夫,然后大家就愣着对瞧。
长风喝着玫瑰花茶,轻啜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他开口叫住欲返回屋里的奈奈:“奈奈,把五瑶抱出来借我一下。”
“好。”奈奈猜不透长风借琴做啥,但却一开口就答应了,直觉认为有利于他和雨逝,而屋里的雨逝也没有出声阻止,想必也是默允了吧?
司马文撑着双颊在长风面前坐下:“我说老大,你不会也学人家弹琴泄愤吧?”长风瞥了他一眼,没回话。
“琴来了。”奈奈抱着“五瑶”,拿着琴托走出房间。看着长风熟练地调琴拔弦,奈奈悄悄地向司马:“你家王爷也通琴艺啊?“司马也悄悄回答道:”就你家小姐能干吗?姝妃以前可是没少教他,虽然他不肯学,但还是会一点的。“
“哦!”奈奈点点头,过一会儿却又忽然往屋里冲:“《凤求凰》!小姐!《凤求凰》!”
司马文呆呆地望者猛得跑掉的奈奈,又回头瞅着月光下专心弹琴的人,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啊:“《凤求凰》?不是失传很久了吗?搞什么鬼?”
过了许久,依旧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长风弹他的琴,司马发他的呆,雨逝想着她的心事,奈奈依雨逝的吩咐坐在一边休息。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雨逝听到《凤求凰》,便想到这一句,但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结局恐怕不是什么美好的典范。如果结合了长风,她未来又会走上一条怎样的路呢?养父在世时常说,碰到让自己心跳加速的感的人就放胆去尝试,即便是受伤也能令自己成长。那么,她该放开心吗?如果将希望寄予在他身上,有朝一日被他辜负的时候,痛岂不是很深?
月亮刚打着呵欠躲进云里,院子里一下子暗了下来,琴声外和着一阵混乱的脚步,长风的手依旧未收,奈奈一惊,刚想出门制止,雨逝却拉住了他,果然,脚步声在院子门口停住了。
“这么晚了还有兴致弹琴,还让不让人休息啊!”吕凤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司马文瞧见雨逝走了出来,原本闭着眼的长风突然放下手,站起身来面对着她。吕凤里头没了动静,又骂了几声,踱了几步,终于回她的凤鸾阁去了。
“想好了吗?”长风扯住雨逝的手,不让她继续往屋里走。
雨逝借着重新露面的月光,静静打量眼前这个人,从眼睛里看出的那道亮光,到相握的手心散发的热量,她用力挣脱那双手,来到司马面前,“告诉可茵,我明天收拾好东西就过去。”说完,又回头看了看长风,转身走进房间,关上门。
“哦!太好了!奈奈抱起五瑶,“小姐答应了!”司马文带奈奈收好琴托,又问她,“要不然我明天早上来接你们,这阵子街上乱的很。”
奈奈却笑了,“不就是在筹备武林大会么?不怕的,不用接我们。”
“你知道些?”司马惊异地问,但同时还回头看了长风一眼。
本想说实话,想起大家的交待,奈奈连忙改口:“好歹我也在武瑶堡待了几年,自然是知道些啦。”
帮两个女孩子收拾好东西,检查好门,长风与司马文又打算翻墙走人,临走前,雨逝突然透过门传出话来,“奈奈,将昨天收好的花茶给他们带过去。“
“好咧!”奈奈手脚勤快地拿了一大包东西出来,乐得司马文想大笑:“晚安啦!今晚有茶喝了!”天知道!原来喝茶也能上瘾的。
长风微微一笑,先行跃起,翻墙而去。
不明白雨逝为什么会接受长风,她也搞不懂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怎么想的!别的男男女女总是在伙伴的陪同下外出游湖泛舟,欣赏湖光山色,游街玩笑,听曲评舞,而这两个却总是在花园里走走,在书房里坐一坐,在亭子里下下棋,在院子里读读书,在月光下站一站。老天!而他们居然也坚持了这么久不厌其烦,长风甚至连买东西讨好雨逝的举动都没有!
察觉身后的目光直盯着他的背烧,雨逝搁下手中的笔,手好桌子上的琴谱,转过身来,“可茵,有什么话想问吗?”
可茵点点头,见雨逝不在意,便小心地问:“雨逝啊,你都不觉得这样简单的生活过的很乏味吗?”
“可茵,其实生活真正追求的逝平静,简单,当两个人在一起时最需要的便是面对心灵。那些刺激热闹的情节固然能丰富生活,但对于我来说,时奢侈,时多余的。”
正巧这时候司马文跑来了,他手上抱着一叠书,直到将书全扔再桌子上才揉着胳膊喊累。转着脖子歪着头,他终于发现可茵神色太过担忧,雨逝他连忙问:“怎么了这?”
拖着司马文走到窗户旁,可茵低声说,“这些天来我老在思考一件事儿,我觉得该把白依依的事告诉她。”
“你觉得这时候说合适吗?”司马文也有些担心。
“可是今天一定要说!如果他们陷得更深时雨逝得知这件事。那伤害就更大了!”可茵挥开司马阻挡她的手,直直走到雨逝面前,犹豫了两下,深吸一口气:“雨逝……其实长风早有侍妾了!”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没有假想中的惊惶失措,没有意料中的痛苦晕厥,只有一道不易察觉的伤痕闪过那双明亮的眼眸。雨逝苦笑着歪了歪脑袋,又回过身重新提起笔,打算将上回失控时弹奏的乐谱重新忆起记下,但那笔总是不听话,老是写出颤巍巍的字,那手总是无法使上劲儿。
等了许久也不见雨逝有何惊人的表现,除了沉默就是笑,可茵和司马文连忙凑上前去。司马文问道:“雨逝,你不惊讶,不恼长风么?”
“二哥没告诉我之前我就知道,能和你们家交往如此之好,想必他的身份也不简单。现在知道了,即使是三妻四妾我也信。我有什么可恼的?不属于我的终究无法被我所拥有,他迟早要回去。你们已经来了一个多月了不是吗?我只是想在年老回忆这段时光时,多一份美好的回忆罢了。”雨逝手中的狼毫终究还是被放了下来,她的主人已无力指挥它了。
可茵太过惊讶:“为什么会这样想?长风有可能会永远守着你的啊。”
“永远?这个词太可怕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时永远的?”雨逝心里其实是非常羡慕可茵的,她那样的单纯,又又默默系着的司马文,多好啊!她的话打住,卷起无法晚场的琴谱迈向门槛,回房之前又说:“可茵,难道你不明白我为什么答应道这儿来吗?除了我的心以外,除了我想你以外,还有什么?你以为这么不安全的时候他们又何故坚持要我来这儿呢?可茵,你是幸福的。忘了我今天所说的一切吧。”
听不出雨逝的意思,可茵努力思考这话语中的每个问题。司马文怕可茵出事,在一旁待了好一会儿,见她只专注于思考,不会怎样后,便一个箭步尾随雨逝而去。
“我想问问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司马冷静地挡住路。
雨逝冲他灿烂一笑:“其实你和长风无须如此紧张,即便你们不请我来大哥他们也一定会帮忙的。”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说的司马一脸狼狈,但他却不自在地说:“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是吗?”雨逝的笑里多了一份落寞,“是为了可茵和长风你才同意这么做的,是吧?他们真是幸福。话你可以装做听不懂,只要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这次,司马再也没有拦雨逝,他看见了月光照耀下的两朵泪花在他眼前缓缓飘过,在化做两滴清泪之前被掩藏了起来。原本以为雨逝不会再理会他,可却在拐弯的时候,她却背对着他开了口:“麻烦你告诉后头的长风,我明白他的意思,会在必须离开之前离开的。”
“长风?”司马文迅速回头,正好看到长风从院子的假山后面走出,再看长廊,雨逝已不见人影,想必是走远了吧。
长风的难过和挣扎映入司马文的眼帘,只是司马文不明白:“为何雨逝会知道这一切?你告诉她了?她天天和我们在一起,怎么会和武瑶堡的人联系?”
背靠着假山的长风紧闭着双眼,一直没有开口,直到决定离开时才回答司马文说:“你以为,就我们会翻墙吗?”
司马文一听这个答案,于是一阵愣,而更让他发愣的是一抹微微发抖无法置信的身影!
可茵的手有气无力地指着长风他们的方向:“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说的一切我都听不懂?”
“可茵!我……长风……我们……”司马文不知道从何说起。
“哼!说不清就别说,免得连她也鄙视你们!”一声冰冷带刺的声音乍然响起,一名清秀脱俗的女子在小习的带领下走进院子,朝他们走来。
可茵和司马文异口同声地问:“你是?”
“这位小姐是雨逝小姐的客人。”小习见来者不应答,赶紧回声。
长风则是皱着眉:“今天怎么不翻墙了?”他自然去查过她的底细。
“小妹有事要和我谈。恕不奉陪。告辞。”说完就跟着小习走了。
“雨逝的大嫂。”长风淡淡地说道,刚想走,又瞥见可茵迷惑纷乱的眼神。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对可茵说:“可茵,明天再把真相告诉你。你先去休息吧。”
远以为她不会知道的,可没想到她竟然猜到了一切!
“雨逝啊雨逝!为什么我带给你的伤害就不能少些呢?”饮着杯中酒,长风回忆着可人儿的一笑一眸,新中的那份疼痛揪得越发得紧。
暮春的风中吹来血腥味,命运的杀戮已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