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旌紫带着全部的家当,又雇了整整两辆马车才把所有的书全部从车站运回了金元镇到钱府门口时,八匹马已被压得横倒在大街上了,挡住了来来往往的人流鞭炮自虐的呼叫声,钱旌紫带着霍超和邝翰林着两位壮士回到了阔别两年的故乡,她抱着钱府门口象征财富的大元宝雕塑又亲又搂,哭的死去活来;又拥抱着迎接她的父母嚎啕大哭。旁人落泪如雨,不想疯丫头去了两年竟变得如此牵肠挂肚,情感细腻,这感人的画面在金元镇的乡亲们口里传了三天三夜。
钱旌紫心里激动极了:“终于又可以过上天天赚钱,天天睡大觉,天天有人伺候的日子了!”
于是她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保镖走进了家门。她每看见一个久违的人,就会亲切的呼唤:啊!啊——!这里有一个人啊!那抒情的语调,让人感动地手发抖;她每看见一样久违的建筑物就:“啊!——”…..到房间时由于她感情泛滥,身体无法支撑这份沈挚的情怀,于是她一头栽在了一个房门前。
“吱——”就当身后浩浩荡荡的人群不知所措时,门被由里打开了,一位衣着光艳的女子讲着手机正打算走出门,一看这阵势,愣住了,又忽觉得脚下软绵绵的,低头一瞧,她那双Nike正使劲地踩在一张胖胖的脸上。此女子惊慌得一退步,手机一缩,和众人眼对眼。又蹲下身来,伸出长长的手指触触地上的人,转了转印着“Nike”字样的脸:“我说妹子,你见我一定要行此大礼吗?”
“谁啊谁啊?”听见雨玲珑的话,一个头扎马尾辫的女孩子冲了出来,看到一大队人持反射性的往后一跳,又看见地上不明“尸体”,也凑了上去:“二姐,你睡地上干嘛?”边说着,这位小女孩边用手在钱旌紫脸上刺了刺。
看到老板被人虐待,邝翰林和霍超才酷酷地站了出来,一人一边地拖起钱旌紫的手,将她暂且拖进这个开了门的房间,扯上沙发床,不小心,把她的头撞到了一旁的灯柱上。
钱旌紫终于醒了!
一睁眼就看见姐妹的感觉一定很棒吧,否则哭得没眼泪的钱旌紫怎么可能立即两眼泪汪汪呢?那两个女子呢雨玲珑和扎马尾的女孩顿时也感动地靠了上去,却不想被钱旌紫用尽全身气力喊出的话给震了出去:“啊——!谁刚才又踩我脸又打我头!!”女孩委屈地说:“姐,我没踩你,是玲珑姐踩的;你的头是那两个人撞的,不是我打的。”她还不忘指了指正在慢慢缩向人群后的两个保镖,又立即被他们用恶狠狠的目光给瞪了回去,立即也泪汪汪,吓得。“好好好,枫零别哭,全是他们不好,脸是她踩的,头是他打的,我是他们杀的,你什么都没干哦。”钱旌紫一下子心软了,大家不禁又称赞起她宽广的胸襟,对待堂妹如此温柔。
雨玲珑的手机又在大唱歌了,她回头扔了一句:“回头再叙旧”于是从此畏罪潜逃。此时有人通知政府有人来了,于是大伙全散了。
安顿好一切,钱旌紫和两个保镖在各自的房里沉沉睡去。
孰不知,全新的历史由今夜已然悄悄展开。
雨下了一天一夜,打的玻璃“啪啦啪啦”地响。钱旌紫在蒙蒙糊糊的睡梦中似乎看到了窗外的雨中有人来来往往,她出去一看,原来有一个是昨晚那个政府人员莲华语。昨天晚上她来是为了通知钱府把睡在大街上的马拖走,今天是因为什么呢?
只见莲大人在钱旌紫面前停住眼睛眨呀眨,在她眨了七七四十九下而钱旌紫差不多晕死过去时,她说:“你是外来人口吧?”
“我是本地人,没见过吧,请出示身份证。”
“给。”
“哎呦,真的是本地人噜,居然才十七岁?在哪接受教育?”
“已经学园毕业。”
“好,这是通知单,按时间到一中学院办理入学手续,年轻人应多学些知识的喽,才能更好的为大锦服务,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推动社会经济的发展,促进………”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OK?”
被钱旌紫打断话的莲大人很不爽,也不太听得懂钱旌紫说了些什么,但那句“OK”她听了很兴奋,原来钱旌紫听懂了她的教诲,于是,她坚定地拍了拍钱旌紫的肩膀,以一种看待国家栋梁的期待眼神深深地注视着深情凝望着她的钱旌紫,等到莲华语离去,钱旌紫狂吐不已。
一月一日居然还在下雨,钱旌紫已经回家两天了。
这天中午,大家围在客厅里左左右右的端详着两位保镖。
钱员外忍不住问道:“女儿啊,这俩人到底是谁啊?昨天你回来大家太高兴,一时也忘了问他们是谁就让住了进来。”钱员外的爹爹用手掂了掂霍超的下巴,又抬高他的下巴,让霍超张嘴,也对邝翰林作了相同的动作。
钱夫人终于制止住了他:“爹,你别这样碰两个小伙子,他们毕竟不是马啊。”
金枫零和雨玲珑在一旁捂着嘴偷笑着。钱旌紫看到了两个保镖太阳穴上的青筋已暴起,嘴角抽搐得越来越厉害,知道火山快要爆发了,于是她寻思着该出来打圆场了。可是该怎么回答她父亲的问题呢?总不能告诉大家,这两位兄弟是当初比武时败在她手下从而被迫受她指使的保镖吧?那样会被骂的,怎么办呢?
又于是,她决定避重就轻:“他们俩人是我在学园里的同学,乐于助人,愿意帮助我把行李从大都送回。你们也知道的,现如今虽是太平盛世,却总有变态的人爱搞抢劫啦,你看这两人外形冷酷,正好可以镇宝;内心火热,善于助人,是不?”
大家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你觉得明天要不要把他们一起带去一中学院报名?”钱夫人建议。
“不用!”两人异口同声地制止道。
钱旌紫丢了个不爽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一下:“不了,明天就将他们打包回城!”话是这么说可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啊。
临别在即,钱旌紫看着提着行李的两人,不觉心头虫爬,这是三木学院里最后离开她世界的两个人了。曲终人散时所有的记忆化作碎片在寂静的时间里缓缓沉淀着,天边的雨不断地哭泣着。
邝翰林和霍超犹犹豫豫地一步一步走向列车,看着远处的钱旌紫一点一点地变小,终于站在车厢门口久久不肯移动。钱旌紫怕漫漫等待没有终点,毅然转头离去,泪在转身的一刹那流下。他们想起了当初她说过的那句话:“说再见,我就不会回头看一眼”……
列车冲出车列,这时他们看到一只白鸽子从窗外很远处的林荫一闪而逝,像一道微弱而又美好的闪电,颤微的出现在雨中。
仰望天空,以面接雨,钱旌紫终于低头走向了回家的方向。
梦断陈王罗袜,情伤学士琵琶。又见西风换年华。数杯添泪洒,几点送秋花。行人天一涯。
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在家梳洗完毕穿着衬衫搭配七分裤的钱旌紫,为了体现大家闺秀的气质,被逼着骑了辆女式自行车出门了。她一路骑呀骑,还得当心雨什么时候或下大,什么时候该穿雨衣,什么是该打的……
经过一个水洼边时,她正打算小心绕开,不料,一辆金黄色的劳斯莱斯呼啸而过,溅得一旁的钱旌紫满身泥泞,雪白的衬衫上全是水和土,颇有国画的神韵。她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开什么车啊你!有钱人了不起啊?开这么亮眼的车小心被绑票!你这….”她边骂着便将车调头回家再次梳洗去了。
正好此时暴雨骤下,秋雨又凉又湿,钱旌紫忘了先前的当心,只记得一股脑儿往家里冲。劳斯莱斯在一家元宵店门口停住了,车窗被摇下,一个刚睡醒的女孩揉揉惺忪的双眼,看着在雨中狂奔的背影,疑惑的摇了摇头:“陈叔,开车。”
“是,林萦梓小姐。”车走远了。
当钱旌紫再次出门时是一身便装,便于打架,便于跑步。从头到尾不见泥巴了,于是她开着保时捷,一路奔向目的地。
只有空中的雨依然没改变地大下着,那个在秋雨中来到钱旌紫身旁,用泥泞驱散地所有离愁哀伤的女孩,钱旌紫并不知道她给她的世界,也许会延续一生。
当车到停车场停好时,钱旌紫看见一个贼头贼脑的高个子青年轻飘飘地从车前滑过,她赶紧下车:“壮士请留步!”“干嘛?”那男子不爽地回道。“敢问壮士贵姓。”“免贵姓关,关尔峰。”“关大侠真是一表人才,功力深厚啊,请问刚才那一招叫什么?”为了练就好武艺,钱旌紫不耻下问,孰料那关姓男子却从口袋里掏出镜子美滋滋地照了一番,才懒懒答道:“凌风鬼步。”“哇塞!这不和《天龙八部》里的凌波微步又得比?”关姓男子整理了一下衣着,又踩着“凌风鬼步”而去,这时钱旌紫才听到他脚底旱冰鞋发出的骨碌碌的声响……
钱旌紫寻到了11班她的座位,看见一个腼腆的女子正坐在座位上看这什么,她心里深处某一柔软的东西被感动了,多么美的画面呀,突然一道寒光射来,钱旌紫伸手一挡,将头从手臂后探出,发现一女子拿着枫叶状的飞刀把玩着,对着日光灯,有一下没一下地反射着光,她看见有人注意到了,便连忙藏起了小飞刀,一步步向钱旌紫所在地一点一点逼进。“莫非真见光死?”钱旌紫在心里惊呼。
“星辰!”那个腼腆的女生听到了动静,转过头来热情地和玩刀女子打招呼。“星辰,好久不见了,有两天了吧!”玩刀女子露出了过分灿烂的笑容,随即那腼腆女子突然笑得花枝乱颤:“是啊,是啊。”她掩面捂肚笑到肚痛了:“都是你害的。”她哀怨地望了那飞刀女。什么情形啊?钱旌紫吓坏了。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的秋雨,钱旌紫静静等待着新班级的开始,听到周边人似乎全是熟识样儿的交谈声和嬉笑声,她忍不住嘀咕:“真可怕的一群人!”
她怀念着记忆悲伤着,在秋雨中织出一片乐章。
这时,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从门口经过。“将军!”钱旌紫脱口而出,来人吓得双腿一软险些趴到了地上:“我知道我是将军,请不要这么用力叫,我人老了,经不起吓。”他边说边从地面爬起,靠近了窗子。“我从前有见过你吗?好像在太城。”“是啊,我记得,所以才叫你。对了,将军,你这么一身怪味?”钱旌紫偷偷退了两步,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那个将军不好意思地提起袖子嗅了嗅,然后才摸着头回答道:“最近很喜欢持猪屁股,于是和你们学校的黄明夫子一起去学杀猪了,呵呵,是有点味道,是有点味道。对了,我侄子宇冰涵,在九班,有空帮我看着点,别让他被女生拐跑了。”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看样子是想回去洗个澡。但谁是宇冰涵呢?莫非这个将军总是对有一面之缘的人如此信任?
一个挺着小啤酒肚的人走进了教室,钱旌紫知道,这一定就是那个黄明夫子了,因为这位夫子的腰后挂了个又肥又大的猪头,走起路来,身边的猪脑就晃悠晃悠地。
……
真是世界无奇不有,一日下来,什么人都见到了,钱旌紫不禁对未来的生活感到了不可抑制的茫然,不知怎样的经历后才算得上沧桑,路还好远好远。
“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陈风轩,一中学院的语言学老师。”一个西装笔挺,皮鞋擦得油光发亮的人走了进来。钱旌紫看着他的头发不禁感到疑惑:怎么梳得这么亮呀?
一个星期后的正式课堂开始,一中学院的第一节是语言课,大家都很拘谨,很谦虚的认真聆听老师的深深教诲。陈风轩老师滔滔不绝华夏千年史,上至夏朝下至大锦,包揽海内外,不见有停止的迹象。不少人昏昏欲睡。这时一个很大的“咚”的一声响起,一个很扎实的脑袋在桌上砸出一个大洞,众人连忙将此人的头从桌里拉出来,只见这位lady涨红着脸,打着呵欠:“没事没事,me太困了而已,继续继续啊,该干啥的干啥。”
陈风轩老师目瞪口呆,大家更是对她报以热烈的掌声以表达每个人对这么个性的女子的敬佩,于是一致推选她为班长。在拉拉扯扯之中,她才扭扭捏捏地站起来:“首先我要说一下,我叫霞凤仪。大家注意了,以后要听我的话哦。最后明天我们开班会,大家自我介绍一下,谢谢!”
正在这时,铃响了,陈风轩老师拍拍粉尘,整整衣冠,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教室。大家纷纷跑出去找故友叙旧。
钱旌紫支着手,看着前桌两个端庄的女子正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早餐,跟老鼠一样,她觉得有点饿了,于是决定出教室溜两圈。
此时一个非常气质的女生缓缓走来,钱旌紫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不想她却走到了前桌那儿:“蓝妹妹,听我爹说,你不想练钢琴了,有这么回事吗?”
前桌那个蓝妹妹回答:“是啊,我打算练古筝呢。”
“为什么呢?”气质女很疑惑的样子。
“我听我娘说,最近比较流行古典美吧。”蓝妹妹说着,“钢琴虽然也古典,可是夏夏说古筝比较爱国呢。”
坐在右前方的女生原来叫夏夏,夏什么呢?钱旌紫不清楚,只看见那个夏夏脸上很厚的眼镜一副,脸瘦瘦的,和她身边的蓝妹妹比一下,简直是她的2/3,好瘦啊。
夏夏抬头很可怜的眨了眨眼睛,附在她同桌耳边:“洁语,我什么时候说弹古筝爱国?我是说我们一起去练太极健身才好啊。”
兰洁语妩媚地笑笑(据说这一笑吓得班级内外,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目瞪口呆,狂吐不已,据宇冰寒回忆录《我与兰洁语的那一年》里记载,就是兰洁语的那一笑,让他的神魂都非没了,从此走向了“众里寻她”的道路)放放电迷死夏婷,再很无辜地抬头对那个气质女说;“觅寻寻,你以后也和我一起学古筝吧。”
那个叫觅寻寻的气质女撇撇嘴,甩甩手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