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婆暗中密切注视着身法怪异穿房越脊如履平地的袁大头的一行一动。难免感到诧异,也不免兴奋。因为,不以为一个掌管食宿团的人物会如此深怀绝技,武官官主,镖局镖主,富此身手还说得过去!又深知接下来所发生的是自己最喜欢看到的,人,谁不喜欢看到********的真实而离奇的画面呢?我魔怪仙神国的老婆婆,也是一样。
岂知事与愿违,袁大头只是到了裴掉腚的屋门前往里十分小心地扒头看了看,就又轻手轻脚去如出一辙偷看别的屋门了。
他想干什么?
不是为了男盗女娼?
老娘婆仗凭自己身轻如风,行云流水一般毫声不发地,在避开袁大头的视线的所扫荡范围之下,来到裴掉腚的房门前,往里再次窥视。心想着,可能是裴掉腚不在屋里了的。虽说方才在屋里,自己毕竟双眼没有一直在监视着裴掉腚的屋门口,说不定这会儿也出去找什么男人寻乐子了,这妓女已经看上了灵童儿,哪能不去趁着这夜深人静与自己的最爱了却这段荒谬的艳史呢?希望如此!这样,袁大头的夜间此行动,就不至于叫人大上脑筋了。因为自从昨夜遇到艳仙儿以来,这两天不到的时间里所发生的,已经够挠头的了。
当看清了里面床上的人,还是、依然原貌未动时。不由就傻了。出乎意料!一是,这裴掉腚看来是累坏了,难为这位妓女英雄了,若是****之徒入室预行不轨,她是无力反抗的了;二是,袁大头月夜此行,原来并非采花问柳!
哦,明白了!
这家伙是在探查小渊儿这五六万人的“夜事”,也即:窥机。
夜里,是人现原形的天地。白天,永远看不到人的真实面目。人,只有到了夜里,才是小人的非君子,是坏蛋的非好人,是奸诈的非厚道,是志者的熬干灯,是****的抓挠男人……
不能让这家伙阴谋得逞!
否则,这五六万人,有可能就得在不知不觉之中丧生他的神秘的魔爪之下。
见他已经下了院中去,轻手轻脚走向大个萝卜的宿身帐篷,老娘婆就拾了块硬物投掷而去。
“扑!”的一声响,声音虽不甚大,然而对正在床上干见不得人的事的大个萝卜与马飞而言,已经足够了。大个萝卜与马飞慌忙各自找开自己的衣服,穿好后正待出门看看是什么动静。哪知门口人影一晃,看得真切,是袁大头在偷窥!
大个萝卜一看清是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你活腻了,老子六七十岁的人,好不容易今夜初尝洞房花烛夜的滋味,你搅我的好事,跟你没完!”也没跟马飞打个招呼,就急如风火,冲出了门来。袁大头一看给发觉了,调头就跑,大个萝卜则是甩开大步就追。眨眼,一前一后,二人就消失在院门外了。
马飞这才在帐篷里探出头来,见四下无人,客楼林立的一点动静也没有,于是匆匆出门,去找不倒翁与黄碟儿了。
老娘婆见了不觉大感遗憾:哪知道大个萝卜与马飞竟是干上了呢!若是事先知道他俩会办这事,看一眼,会饱一辈子的!一个足有三层楼高的男人,一个天下绝无仅有的美女,如此二人,床上大张旗鼓,必然精彩纷呈,激烈异常,惊世骇俗的……
别想这了,还是追踪大个萝卜与袁大头而去,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马飞先是来到不倒翁的屋门前。
因为在她看来,不倒翁要比大个萝卜有心机,如此时刻,曾经暗下结盟,找到他,看看如何平息这不是****的大****吧!以大个萝卜的秉性,追上袁大头,那是非要命不可的。可是如果一旦要了袁大头的命,这五六万人食宿问题,谁来解决?小渊儿会大发雷霆之怒,要大个萝卜的命的。时机尚未成熟,杀小渊儿,还不是最佳选择。怎么办?一时没了主意的马飞,只能有求于不倒翁来想办法了。
可来到不倒翁的屋门前往里一看,被子叠的好好的。床上人毛居然也没有一根儿!
他去哪儿了呢?
哎!这人呢!用不着的时候,一直在眼前晃悠,碍事,可当用着了吧,反而又驾着鹰也寻摸不到了!
还是去找黄碟儿吧!
这时的时间,当真比命还要多卖二两银子的。
马飞不知道不倒翁已经摸上了黄碟儿的床,但接下来想不知道却也由不得她了。
小渊儿给沿墙壁转圈子的人转的有些头晕目眩,便叫道:“我说你在玩什么把戏?我猜猜看,你应该不是疯了,疯子跑时大都是在撵人;也不可能是条狗,狗跑时不是撵兔子就是偷吃了谁家的食物,一是前边有兔子,而二是后面有人追;嗯,我想起来了,你是在学驴推磨,驴推磨就是一直在转同一个圈子。常言道:不是驴不走,就是磨不转。可你居然一直在转圈子,不知停下来,无疑你学的是头蠢驴。蠢驴,你给我站住!”听了小渊儿这番话,蠢驴竟是真的停了下来,并晃晃忽忽走到中间的桌子近前来。
蠢驴是个细高条儿。站在平安南身后,看来比她要高出不少。脑袋不大,却异常鲜明醒目,因为没长一根儿头发,亮光亮光的。秤砣大的鼻子比他的脑袋不小多少,因此如果人想看清他的五官之分布,不比男人想隔着衣服而看清女人的裸体容易。只缘鼻子已经将眼、耳、口给挤得毫无立足之地了。
小渊儿的眼珠在转,说不出话来了。好像是吓坏了。
蠢驴道:“小渊儿,这时你转眼珠应该不是在找病吧?”
小渊儿道:“不是。”
蠢驴道:“在找什么?”
小渊儿道:“我在找你头上有没有毛。”
蠢驴哈哈大笑,而声音竟是震得室内浮尘飞扬。
小渊儿道:“你想用你的内力吓唬我,可别,因为枉费心机。我这人不怕有力量的人,只怕有心计的人。”
蠢驴道:“能够理解。锥天楼自打成为密不透风的洞房以来,还没有一个人在里面可以活上一个时辰。只平安南一阵追着要掐死,就都给活活给吓死了。你,是唯一的一个令我感到危机的人,也应该是最后一个。也就是说,你死是一定了。”
小渊儿道:“我进这锥天楼,就是为了死。如果我怕死,我早就死了三四百年了。”
蠢驴道:“都说你善于夸张,果然名不虚传!”
小渊儿道:“人生的过程,就是检验人自我调解能力的大小和是否坚强的过程。夸张,可以渲染气氛和激情。不通夸张的人,是很难在人生道路上出彩的。我虽然没有活三四百岁,但我毕竟活着;而你呢,明明活着,却在人世间早已死掉了。相比之下,你比我可能还要更会夸张的。”
蠢驴道:“如此说来你清楚我谁?”
小渊儿道:“你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找到你了,而且是在一个天下人不知的地方。”
蠢驴道:“你找我做甚?”
小渊儿道:“这问题很好回答,因为我想死!”
蠢驴道:“你也想死?”
小渊儿道:“我想学学你,看看诈死后,世界上还有没有可爱的人。”
蠢驴道:“死是很痛苦的一件事,诈死可能也就更痛苦,因为之前属于自己的,可能都属于别人了,包括妻子。”
小渊儿道:“我毕竟没有你那么痛苦,因为我没有老婆。”
蠢驴道:“我这就要你的命!”
小渊儿道:“此话当真?”
蠢驴大喝一声:“你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