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忆扭头,本能的将手里的纸条握紧在手心里,她并没有做亏心事,只是单纯的不想乌承业误会。
然而越是担心,越是要发生,男人阴沉的眼眸乌云密布,盛满了狂风怒卷,盯着她攥紧的小手,微微一眯,冷声道:“拿来!”
“拿什么?”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靠了靠,将手藏到衣袖里,又一点点的蹭到背后。
“不要让我动手!”乌承业真是气极了,他一醒过来就快马加鞭的从二叔母的府邸赶回,不顾一路风尘,回来立刻就想来见她,若不是父亲拦着,他怎么可能会让她躲进酒窖一夜不出。
他知道她的心那么小,站不下两个人,他给她时间选择,选择谁独占她的一颗心,所以她在酒窖里不出来,他就在门外站了一夜,守着,盼着,等着,可他没想到她一出来就嚷嚷着和离,这会儿竟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包走人,还是和那个要去西域的男人一起走。
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他认定的人,怎么可能在眼皮底下溜走。
初忆有些诺诺的,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平常的伶牙俐齿忽然就不管用了,只往后退,最后身子抵上床阑,退无可退,她看他慢慢靠近,似乎一伸手就能摸到她,吓得她转头就把纸条往嘴里填。
乌承业只见她一转身,手臂抬高,低下头,像是在吃东西,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气的暴怒,一个箭步,将她身子扳过来,拍掉她的手,她脸通红,一个劲的干呕。
此时,他真是又气又急,明明是恨的牙痒痒,说出来的话却是出奇的轻柔,“快吐出来,那是能吃的吗?你呀!我又没说真把你怎么样?你什么时候真就这么怕我了?摔玉佩时的胆量呢!”
初忆也后悔了,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呕的胃液都拱上来了,只是听他说,摔玉佩时的胆量呢?她还是怔愣了一瞬,那时候不怕伤害他,所以想吼就吼,想闹就闹,恨不得他厌恶的将她休了,可现在,现在是害怕他受伤害,这也算是怕了他吧。
纸条还是咽了下去,乌承业见吐不出来,只好倒了一杯茶给她,厚实的手掌,有些笨拙的顺着她的后背,看着她洁白如玉的双颊泛起红云,竟着迷的挪不开眼睛。
“谢谢!”初忆像一口吃了面团一样难受,堵在胃上,当她发现两人如此亲密的靠在一处,他还在为自己揉背,有些局促的躲开身子,假装回身放杯子。
桌子上放着打好的简易包袱,包袱下露出团扇的一截扇把,吓得她连忙将包袱挪了挪,希翼能盖住。
乌承业并不知道她只是想挡住那把扇子,那扇子,他在昏迷的时候,魂魄漂荡出来,已经真切的看了很多遍,此时,他只觉得她是想要拿包袱,准备离开。
目光顿时沉了下去,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就这么一扯,气道:“你就这么想走?”
初忆只摸到包袱夹,这么一扯,包袱立时掉到地上,连同下面的团扇也落了下去。
她使劲缩手,俯身就要拾起那扇子,乌承业松开她,扇子和包袱她都捡了起来,站起身刚想放回桌子上,却无法忽视头顶投来的两道冷冽的目光。
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不知道是该放下包袱好,还是转身就走,两人之间顿时沉默了下来,周围尽是男人冷冷的气息,初忆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包袱放下,却始终垂着眼,不敢抬头望回去。
“春柳燕归,宣?”乌承业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如重重的敲在初忆的心上,瞬间从里到外冷透。
“雉初忆,你看我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傻子?啊?是不是?哈哈……。”他开始发笑,起初是低沉的,带着怨气,渐渐的变成大笑,蕴着强烈的痛楚,听在初忆心里,仿佛是在滴血。
“不说话?你又不说话,是不屑还是不愿意?”乌承业在靠近,越来越近,一下将初忆的后腰顶在桌边,他的气息就喷洒在她颈窝处,有一瞬,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他说的话,她仿佛一个字也没听到,只听到他胸腔内一下一下强而有力的心跳,似乎还夹着暴怒,连心跳都是低沉的声音。
他的质问忽然就停了,他不说话,初忆更紧张,偷偷的抬眸,却正好和他的目光交汇,那目光是绵长而沉醉的酒,带着醉人的漩涡就这么将她吸了进去,只一眼,便是万劫不复。
刚刚还怒气冲天的男人,此时脸上竟现出两陀红,虽然很淡,却还是将他硬朗的面容柔和了下来,看起来更像是情正浓的大男孩。
桌边抵的后腰酸疼,初忆微微动了动,她已经十分小心,似不想惊动眼前的男人,总感觉现在她就是他眼里射中的猎物,动一下,他就要把爪子扑上来。
细微的动作还是惊动了他,他忽然就将手臂伸过来,搂住她的腰,一阵天旋地转,“啊!”她已经从桌边转到床上,入眼是粉嫩的床幔,而男人的俊颜就在眼底放大,再放大,大到她眼中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此刻,只有他深情而炙热的眸光。
他不说话,呼吸却愈发的沉重起来,气息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扫过,像是羽毛拂过,惹得她浑身酥麻,他的手无比温柔的穿过她的长发,然后垫在她的后脑,她脑袋轰的一声,以为他的吻就要落下来,紧张心提到嗓子眼,没想到,他就擦着她的脸颊,将头伏在她的发迹上,深深的埋进去,狠狠的嗅着她独有的味道,不是茉莉香,不是任何花香,他却爱惨了这种味道,恨不得裹进胸腔,藏在最深处,不让任何人发觉,只有他,只属于他。
初忆以为他只会这么抱着她,紧张的心慢慢放松,手不由的摊开,他的心跳很稳,如果不是他眨动的睫毛扫着她的脖颈,有些微痒,会觉得他已经睡着了。
“初忆!我爱你!真的爱,很爱很爱,爱到不能没有你!”他突然开口,暗哑的声音就在耳廓响起,很近很近,近到似乎就在她心底扬起的声音,震的心疼。
她张张嘴,唇瓣已经黏在一处,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也想说点什么,一个恋爱的女孩儿应该娇羞的说点什么吧!可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算是轻轻‘嗯’一声都没有勇气,给不起,怎么应?
长久的沉默,换来的是乌承业紧紧的收紧手臂,带着不确定将她再次纳进自己怀中,就算是一块冰也要被他炙热的体温融化,就算是一块顽石也要被他磨成完玉,可他就是用尽全力,还是会从心底蔓延出害怕,害怕失去她,一出生便呼风唤雨的人,伸手可揽月,下海可捞星,唯有她,就像是手心握不住的流沙,越是想要挽留越是会匆匆流走。
一眨眼的功夫,他滚烫的唇覆上她的,低低的碰触,像是试探,而身下的人并没有躲闪,他终于是大着胆子落下自己的印记,霸道而贪婪的吸吮着她的唇瓣,眼底渐渐升起喜悦,同时还夹着浓浓的情.欲,原来她不是一点都没动心,她是喜欢自己的。
乌承业像是要确定这一点,急切的想要印证,他的吻在加深,风卷残云般在她的唇上攻城掠地。
“嗯……”初忆不由自主的轻吟出声,这更是给男人点了一把火,是照亮前路的火也是点燃原始欲.望的熊熊大火。
他的手缓缓摸到她的腰际,手指有些凌乱的解开她的腰带,女子的衣衫一层一层的复杂包裹,他解开她的夹袄,然后摸索着解开衣衫,解开里衣,似万里长征方露出那抹水绿的肚兜,他的唇开始下滑,从脖颈到锁骨,湿漉的吻如细雨般落满每一寸肌肤。
初忆一开始紧张的攥紧身下的锦被,他的吻狂热起来,随之阵阵眩晕袭来,手不由自主的攀上他的后背,宽厚而结实的质感,让她的手找到了安全的寄托。
她像种子一般被剥开,心开始狂乱的跳,她应该推开他的,可她不想,真的不想,哪怕只是片刻温存,真的想拥有,就一刻,老天,求你!就让她自私一回,即使死了,她也要让他记住她,永远不要忘记……她曾经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
“初忆,我,可以吗?”他忽然停下,头就伏在她的胸口,听着她温暖的心跳,有些傻气的问,声音磁性而诱惑。
半天听不到她的回答,他缓慢的抬头,却见她绯红的脸颊,一双眸子满含春波,眸光娇羞的望着自己,乌承业眼底瞬间泛起喜悦,高高扬起嘴角,她终于答应做他的妻子了!他喜不自胜,终于一口含住白雪中那颗诱人的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