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深深的地宫里,火把在空气中发出噼啪的声响,一眼望去,走廊九曲十八弯,每走一步都能看见墙壁上刻着的诡异图样,那是一种诡秘的南疆.独有的巫术图腾,半张脸面只有空洞的一只眼睛,阴森恐怖的与看过来的人对望。
“你怎么了?”初忆有点担心鲛敖的神色,他的眼神越来越迷离,现在连步子也慢下来,身子似乎已经站不稳,她的话音刚落,鲛敖则完全靠在石壁上,蹙眉闭眼。
好半晌,只听他声音暗哑的道:“这种图腾很邪气,能吸走神魂,我必须离开。”
“啊?啊!好,你走吧,我自己能行的!”初忆担忧的望着他,同时心里更加焦急,既然已经知道乌承业就在这,她决不能就这么走。
鲛敖知道初忆不会放弃救乌承业,沉思片刻,从怀里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递到她面前,严谨道:“这是避水珠,出了这里有一条河道,你救出他立刻朝河道去,让他含着珠子躲进水底,待安全之后再离开此地。”
初忆接过珠子,手心顿时沁出细腻的湿度,知道这是水族的宝贝,不敢轻视,连忙想要放进怀里,鲛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狭长的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只听他缓缓道:“含在嘴里。”
她一怔,来不及多想,依言行事。
鲛敖见她含住珠子,娇颜顿时泛起莹润的白光,整个人如同笼罩在晨漪中一样,越发显得她虚幻的要消失一般,盯着她看了许久,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竟然有些怒了,嘴角下沉,冷道:“动作快点,我在营地等你。”
“好,你自己小心点。”初忆秀眉微微一挑,叮咛了一声才转身跑开。
珠子在她口中不但没感觉占地方,反而觉得十分舒服,好像本就应该如此,与自己是如此的贴合。
鲛敖见她只一转身就钻进这迷宫一般的转角里,再也看不见身影,他绷紧的下颌没有一丝放松,反而更加紧绷,妖魅的脸孔浮上一层焦躁不安,隐忍的抑制,慢慢阖上眼眸,念动咒语,引光离开。
初忆凭借精准的方向感很快便找到了鲛敖所说的位置,没有窗没有门,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她在墙壁上摸索敲打,终于摸到有一处腾空,连忙转动上面的火把。
‘吱嘎……!’石门缓缓滑开,里面露出第二道石门。
一切都与鲛敖说的一点不差,初忆的心放下一半,走进去,如法炮制,再一次扭动石壁上的突出物,第二道石门在眼前轰然拉响。
顿时爆土扬灰,呛的人恨不得退避三舍,可她一动没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人生中最后一次相见。
黑暗的视野中,只有背后的火把传递一丝昏暗的光亮,她娇小的身影在逆光中有着让人错不开眼的金属光感,她是那样坚定执着的伫立,就如同那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坚定不移的等在她门外,站在她身前,一时一刻都不曾放弃过,就这么随着石门一点点的上推,她的喉咙也紧缩的发苦。
石门完全开启,首先看到初忆的是裴潾,他惊讶的瞠大了眼睛,似乎是难以置信,忽然就挣扎起来,嘴被堵上,呜呜的想要说什么。
初忆反应过来急忙矮下.身子,过去解他的绳索,同时扒掉他嘴里的东西,眼神四处搜索着那个烙在脑海里的男人,失望一点点浮上心头,这块地方就像双开门的冰箱大小,哪里还有藏人的地方,裴潾在这,乌承业却不知在哪里。
“乌承业呢?”她急问。
裴潾大概是太久没说话,声音沙哑哑的不行,但还是一下就能听出急迫来,“刚被押走了。”
“什么?押去哪了?”初忆拉裴潾站起来,两人一闪身出了机关。
“我耳力尚好,只听那人说什么喂鱼!”他也不问为什么初忆会在这里,急忙说出情况。
喂鱼?‘出了这里有一条河道。’脑中想起鲛敖的话,难道他们准备将人沉江吗?
初忆还在思索,忽然就听裴潾道:“我知道了,出了这里有一条通往丛林的河道,河道里有一种一人长的食人鱼,糟了,我们快走!”
裴潾脸色倏的大变,也顾不上尊卑,拉着雉初忆的手腕就走,不愧是暗卫出身,他对这里走过一遍的地形掌握的完全正确,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地宫的出口。
初忆几次想甩开手,告诉他她能跟的上,可裴潾好像害怕她丢了似地,死死攥着不放开。
她哪里知道,他们这次潜入地宫,为的就是找她,如今找到了,裴潾想就是死也不能再将夫人弄丢了,否则哪还能去见乌承业。
地宫已遭到严重的破坏,部分青龙教的教徒被俘,部分死亡,还有一部分武功高强的逃走了,而这批高手中,就有心有不甘的樊云姬及两名青龙教执教长老,若不是樊云姬见过乌承业,他们差点忘了之前有两个进来踩点的家伙,于是带走了乌承业。
乌承业被银针刺穴,浑身僵硬不能动,被一个轻功高强的人背着在丛林急速奔跑着。
执事孙长老本主张一刀结果了这个凌云国的将领,可樊云姬对乌家人恨之入骨,非要丢进食人鱼出没的河道里,看着这些牲畜,是他骨吃他肉才解心头之恨。
穿过高耸入云的古树,樊云姬一声冷笑,对着身后的人一招手,蛇蝎般的眸子阴测测的看了眼乌承业,连虚伪的笑一下都吝啬给了,直接道:“乌承业,你命数已尽,谁也别怪,你哥哥会为你超度亡灵的!”说着目光一沉,喝道:“给我把他扔下去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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