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渐逝青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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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1)

坐在教室就能听到,“姓吴的,你这个”吴管教的老婆在操场上大喊大叫。刘海当时特别想越狱。所有人都去操场上看热闹了,如果主角不是自己的话,他也会去看两眼这样稀有的笑话。凳子上像铺了一层针扎得刘海心里七上八下,表面上还是挺镇静的。“我不该这样慌张。”他这样告诉自己。

哭喊,劝架的声音越来越近,刘海双手都进上衣口袋里,身体弓着,绷着的身体痛钢铁一般僵硬。“小!”母老虎杀入教室,冲刘海叫道。刘海的右手动了一下看得出他在用力。“你个小,你”母老虎就站在一米处,教室的四周围满了人,黑压压的人头。显然在这个地方观看打架,吵架无疑是个乐趣。母老虎的脏话咒骂各种侮辱性的语言伴着唾沫星子喷向刘海,就在母老虎n+1次咒骂刘海父母时他突然站起来,这个举动着实吓了母老虎一跳,工作人员拿出最大的官威指着刘海让他坐下。

“都给我让开!”吴管教在这时候到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气势汹汹地走到母老虎身前抬手就狠狠地抽了她两巴掌,又冲她吼道:“这是你闹的地方吗?”全场安静了,母老虎被扇得鼻孔冒血,摇头晃脑,一句话也骂不出来了。吴管教又看了刘海一眼拉着他老婆走了。

看热闹的慢慢散了,这太矛盾了,刘海心里面觉得自己太女人了,像一个荒唐的小三。当他坐下来时这个想法就消失了,他掏出右手,拇指已经被墨水染黑了,他依然紧紧握着那枝钢笔!他不是想杀母老虎,杀了更说不清了,他的目标是张兴。可现在不是了,已经没有人在咒骂他了,而且就剩几天了而已。

这下闹得不小,整个少管所都彻彻底底地知道了刘海这个名字,后来就一直没有看到过吴管教,听人说是被辞退了。他吃完饭拖着疲惫的身子迈向寝室,脏乱臭的寝室。一个男孩拦住了他,那个男孩还算清秀,很扭捏地问:“你有空吗?”

刘海刚要说有随即又想到什么,一脚踹过去,有你妈的。这件事也伴随着他终结了三个月的少管所生涯。

次日,阳光明媚。工作人员告诉刘海可以出狱了。没有人送,也没人接,拿着手机,钥匙,钱包,这些东西放在身上,从来没有这么舒坦过。出了少管所的大门依然没有看见吴管教,可能还在家吵架吧,“怎么到哪儿哪儿倒霉?”他一个人在还算安静的道路上自言自语。新鲜的阳光照得他真想睡一觉!

香港电影里一些黑社会老大坐了好多年牢出来之后一定会感慨万千,决定以后金盆洗手之类的。然后就有忠心的小弟让老大重出江湖,并表示自己的位子让他做,老大这时就会很牛很悲伤地说一句:哥已经不干了。如果现在猴子让刘海跟着他去买水果,刘海还得很穷很无奈地说:哥。。。还得干!想到这儿刘海笑了,拿出手机先给猴子打一个,关机。再给洛亦打,还是关机。他跑了起来,想赶紧打一辆车回去,他有一个想法,很害怕回去之后猴子他们突然忘记了自己。

在大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去。刘海在后座忐忑不安,那种迷茫太可怕了,明明在一个世界里,却活活联系不到。不知道多久,刘海终于熬过去了,下来车冲向小区的大门,又在司机的呼唤下回来付了钱。此时已经进入夏天了,熟悉的楼道让刘海的心跳加速,一口气跑到家门口。这个情景他梦到过很多次,每次都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拿出钥匙打开防盗门,木门。“猴子。”刘海喊道。虽然知道他可能不在家,可是两辆推车都在阳台上放着,他没买水果?刘海一一查看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又打了一遍猴子和洛亦的电话都没人接。

他慌了,急切地找洛亦。或许这只是巧合,他们的手机只是同时没电了。他这样对自己说了一路,只到清华东门下了车。去图书馆转圈找了个遍,理科班见人就问就是没有人回答他,显然很不相信这个留着短短的毛寸衣着普通的家伙能跟洛亦有什么关系。

刘海看看时间也接近中午了,他索性站在门口等。下了课许多人不紧不慢地走出来,刘海瞪大了眼睛看着从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

但洛亦始终是洛亦,永远是那么的显眼。她双手抱着书本,低着头,似乎在逃避着什么。“洛亦!”刘海欣喜若狂地喊出这个名字,洛亦没有回头,随着人群移动脚步,像是没听见。倒有很多不相干的人回头观察刘海。刘海跟上去,问:“到底怎么了?”他问出心中的问题。洛亦无视刘海。刘海拦住洛亦,问:“到底怎么了?”看了两秒瞳孔隔了一层水雾,绕过刘海跑了。刘海觉得洛亦少了些青春多了些伤痕。

洛亦一路跑出来,拉开一辆车门正要上去,车门突然被人关上了。洛亦觉得刘海瘦了,黑了,乌亮的头发也没有了。少了些稚气多了些刚毅。她于心不忍,丢下书本抱住刘海,低声哭泣。引得路人注目。刘海心想肯定有事,而且很糟。

和洛亦来到一个荫凉僻静的地方,刘海问:“你怎么样?”

“嗯。”她哽咽了一下。

刘海抓住她的肩膀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洛亦呜呜地有哭了,哭的刘海心酸,她说:“我不是不和你联系,我不知道该怎么”她已经泣不成声了。刘海把洛亦拥入怀里紧紧抱着她。洛亦也抱着刘海,她几乎只剩下哽咽了,说:“猴子去世了!”刘海的耳朵听到肩头的洛亦说了这么一句,全身血液都往头上涌,太阳“咚咚”地跳动。他放开洛亦面对她,投去询问的眼神,洛亦说:“我们一起说好去警局,他就被车撞了!”刘海听完后一口气喘不上来,眼前一黑。

这场病来得很突然。刘海睁开眼睛,这里应该是医院,口渴得很,又喘不上气,这病房只有一张床,应该是单人病房。洛亦打完热水回来正看见刘海努力伸手拿杯子,她连忙过来拿起杯子扶刘海起来,一点一点儿地喂他水。刘海喝完水后已经接近窒息了,大口大口喘着气,又狠狠地咳嗽起来。洛亦心疼地拍拍刘海,问:“好点儿了吗?”

刘海靠着床头,说:“好”他发现他的喉咙变了,变得低沉,沙哑。在他听来如铁锨摩擦在夏天的水泥地面一样刺耳。

洛亦说:“医生说你发烧了,嗓子也烧坏了。”她低下头有些愧疚。

刘海苦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这时护士进来给刘海换了一瓶液体。他突然觉得输液是一件很渗人的事情,把几瓶不同的没有温度的液体混进自己的血液里,任它们冰冷地在身体里流窜着。洛亦拿着水果刀把一个水晶梨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穿过玻璃的金色阳光不顾旁人的嫉妒照在洛亦的脸上,更映出了她的专心,额前的发丝微微晃荡。刘海张嘴吃了一块梨,洛亦说:“医生说你的肺伤了,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刘海费了好大的力气拿出那张银行卡,说:“这里面有钱。”他的嗓音真沙哑。

洛亦把卡放在床头,继续喂刘海吃梨,说:“我有。”

刘海说:“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能行。”他咽下汁水丰富的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