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来到人,自然是在王府内受俘的黑衣安格,虽然他换上某人的白衣,也尽努力的作出他就是白衣的主人的姿态,不过,脸上日积月累的阴沉却轻而易举地出卖了他。
他没有想到,三军阵前,会再一次见到那个魂牵梦萦的男人。
他绝望的眼中,首次闪过了一抹欣喜,在明知会死掉时候,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无疑是件十分幸运的事。
他停住了脚步,热烈而欣喜的望向他,不管之前受理多少苦,也不管未来将会怎样,只要在他身边,便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黑衣安格没有获得意料之中的回应。
他望着白衣安格,白衣安格却立即将脸转向别处,脸上还残留着尚未掩藏好的惊愕和——厌恶。
没有,就是厌恶。
那种表情,黑衣安格最是熟悉,从牙牙学语时起,他便在每一个陌生人脸上重复见到,一直持续到他长大成人,拥有足够强悍的力量,让那些人不敢再当着他的面露出那样令他会狂躁的神情为止。
如今,重新见到,真有一种耳目一新的熟悉感。
尤其那厌恶出现在他最在乎的人都脸上,所包含的怨毒、愤怒、不快、痛恨加在一起,比他一辈子所遭受的冷漠还要多。
黑衣安格愣住了,脸上现出无助的表情,彷徨的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可怜兮兮。
阅兵台下,安安静静。
数万人同时被阅兵台上一模一样的两张脸惊呆住了。
两个安格王?
一个锦衣华服,另一个白衣若雪,相同的黑发如丝,相同的中分外披,飞扬的浓眉,漆黑若星的双眼,就连抿紧嘴唇时的表情,都那般相似。
他们一定是亲兄弟,不容置疑。
或许,他们的关系,远不止一目同胞那般简单,比普通亲兄弟更加的亲密无间,几乎从母体内就开始了一生的纠缠。
他们是——双生子。
北国太子说的没错,影王说的没错,安格王果然是双生子之一,为草原所不容的不祥之子。
这样的人竟然成为了大草原之王。
笑话啊,奇耻大辱的笑话。
黑衣安格似乎没有感受到旁人异样的目光,他直勾勾的盯着白衣安格脊背,一刻不舍得将目光移开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也被他们抓住了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
话语一窒,黑衣安格眼中骤然现出一团云雾,他阖上了嘴,紧紧抿成一条线,努力克制住突然不受控制的情绪。
连被人废掉了武功,都不曾露出一丝丝异样的他,突然将从不曾有过的软弱释放出来,这股强大的情绪,瞬间主宰了他,黑衣安格发现,他似乎不再是他,陌生的连自己都要惊叹。
“安格,你还想要解释什么吗?告诉大家,身为双生子的你,如何能获得那一纸继位密诏?父王知晓内情,又怎会将王位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