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项南对仝心有一种排斥的感觉,这倒不是因为仝心不懂礼节的莽撞,而是因为仝心是城市的产物,浑身上下充满了城市的喧嚣,短浅、浮躁和狂妄。项南也越来越不喜欢城市,越到城市的中心,他越感到一种窒息,眼中的高楼,鼻中呛人的气味,身边的人流都铺天盖地地向他积压,逃也逃不掉。
他感到城市里漂亮干净的外表下的一种浸染到骨子里的肮脏,漂不净的自来水,天上的酸雨,漂亮公寓底下的化粪池,空气中的工业微尘和有毒废气,看上去衣冠楚楚温文尔雅的市井。但无论项南怎样地讨厌仝心,他比较的眼睛是双男人的眼睛,有着男人看女人的浓烈色彩,他看到她们都有一双玉白的手,莹亮得让他忍不住地想顺手而上探索那里面是怎样的冰雪世界。
是人都逃离不了肤浅的诱惑。就是仝心那双玉色皮肤包裹的手引起的项南的欲望让他没能坚决地拒绝她的第二次邀请。一点美的东西通常引发大片的美丽的遐想,继而引发大胆的行动。项南就这样心怀遐想地跟着仝心去唱卡拉OK。
仝心展示着自以为是的歌喉,也问了项南许多的问题。但她的手在不甚明亮的包房里却显得暗淡无光,这让项南一下觉得意兴全无。
他承认了他的婚姻,但夸大了他的年龄,他说他今年四十八,没想到她居然相信了。他想让她知难而退,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应该要对一个已婚的半老头彻底死心。
然而,在荧屏的忽闪的光线下,项南察觉到仝心的眼睛里涌出一种坚硬,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著,好似追逐大猎物的鬣狗的目光。这目光在听到项南说结婚的字眼时突然摇曳几下,随即倒像火上浇上了一盆油,忽闪两下,扑腾出更旺的火苗。
眼神毕竟是一种不可捉摸的缥缈的感受,更直接的是她的行动。她要项南单独辅导她英语,理由很简单,她马上要出国,急需提高自己的英语水平。项南拒绝她的理由也很简单,一没时间,二没场所,他总不能把她带到家里吧。
"没关系,你白天有时不是没课吗,我可以来中心,这样不是既有时间又有场所了吗。"她居然把项南的课表都打昕清楚了,这既让项南恼火,又让项南没话可说。
这家培训中心白天的课极少,来上课的通常是两种人,一种是有钱人,主要是有钱的少妇,闲在家里没事干,出来散散心,顺便读读英文附庸一下风雅,或在出国旅游时也偶尔派点用场。
年纪较大而又有司机接送的往往是明媒正娶的太太,更多的是大款包养的"金丝鸟",她们年轻,貌美,穿着时髦而大胆,通常自己开着奔驰,宝马。
她们花钱非常地大方,读书非常地不用功,全身散发着一种慵懒但也芬芳馥郁的气息,美貌是明摆着的,无须琢磨的,这种漂亮有惊人的一致,似乎是种与世无争的随意的美,但明媚亮丽得像路边杂草丛中突兀的一株花,娇艳地开放。这种貌似无争的美争到了更多的感情和随之而来的物质。
"女人屁股的好看远远胜过一张漂亮的脸蛋。"在外租房和女友同居的大学同学如此对项南说。项南当时并不能完全理会。
而现在却特别注意起女人的屁股。他看到他教的那些"金丝鸟"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无一例外地有一个好看的屁股。她们很会表现臀部的美,不管是穿裤,还是着裙,都不会让臀部美妙的圆弧藏匿,她们会突出臀部的优美弧度,用和蜂腰的纤细的对比,用和大腿修长的对比。被她们精心包裹的臀是一种美妙的矛盾,是紧绷和柔软的矛盾,是硕大与精致的矛盾,是骄傲与娇羞的矛盾,是丰满与细致的矛盾,是昼景与夜景的矛盾,是清晰与模糊的矛盾。
正是这种多重的矛盾让男人对它产生了无穷无尽的遐想和永远也满足不了的欲望。项南喜欢给她们上课,为了这个,他能够忍受她们的无知,懒惰,迟到和早退。
仝心却没有这么美妙的臀部,它缺乏对比的矛盾,它太丰满,太宽硕,像被水泡久了的大馒头。可这仍然吸引了项南的注意和想象,因为华洁的屁股太瘦小,一穿上衣裤就见不到女人的第二性征。
所以但凡丰满婀娜的女人都特别地吸引项南的眼球,见到都会痴痴地想象那高耸婀娜处的柔软、弹性、跌宕、曼妙与丰富。那与赢弱的平坦该会是多大的天差地别。
而此时,他就会怨恨自己,恋爱的时候怎么会没有注意到这种重要的东西。"文若看山不喜平",身体不更是如此吗?想多了,项南又会嫌恶自己太色,太注意那些不应该注意的敏感部位。可项南就是控制不了对那些耸立地方的向往。女人在这一点上似乎也越来越了解男人,隆胸的女人越来越多,虽然,她们知道这代价和风险。
有因填进劣质材料而胸部完全腐烂的女人,还有被骗财骗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