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豪门秘恋:大亨不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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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花月夜未眠(1)

一周眨眼而过,春节尚未结束,蔚海蓝就要赶回纽约了。

离开的那日,她收拾着东西,买的几份礼物竟然原封不动地放在包里,来不及将心意略表,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雨所淹覆吞没。袁圆随父去了外地过年,两人并没有碰面。至于另一个人,恐怕她这一生也不会主动联系了。

她将母亲的那份放在房门口,算了算时间尚早,独自踱去丁香苑。

三夫人正坐在桌沿喝药,而蔚舒画立在一旁,低头瞧着她。

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扭头望去。

蔚海蓝手中捧了两只盒子,那种规矩的正方形,粉色盒面,系着不同颜色的丝带,打着漂亮的蝴蝶结,小而精致。

一眼便知,这是新年礼物。

而且,还是来送予她们的礼物。

两人没有出声,反是蔚海蓝率先开口,“三姨,舒画。”

三夫人闷闷地应了一声,怯懦的神情带着些生疏,比从前更甚。蔚舒画瘪着嘴,沉默不语。若是从前,根本就不用她呼喊,她就像蝴蝶一样翩然飞到她身边,缠着她说这说那。明媚的笑脸,一年四季都染着初春的欣然,那样动人。现下,她只这样望着她,眼中带着几分受伤。

“这是我在纽约买的,希望你们喜欢。”蔚海蓝向前一步,将礼物送上。

无人去接,三夫人淡淡说道,“不用了。”

“只是一点小礼物。”蔚海蓝依旧维持这个姿势,双手捧着礼物,等着她们接纳。

“还是不劳你破费了,拿回去吧。”三夫人回道。

蔚海蓝只将礼物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

蔚舒画却一手抓起一只盒子,迈了急步奔到她面前,转手就将礼物塞回到她手中。漂亮的脸蛋稚气未脱,站在蔚海蓝面前矮了一截,像个可爱天真的洋娃娃,直白地拒绝,并且表明立场,“我不要你的东西!你拿回去!不要放在这里!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司机接送,新学期开学我就搬去学校住宿舍!”

蔚海蓝不怒反笑,笑容极浅,似是感到欣慰。

蔚舒画瞧见她冲着自己微笑,又是莫名,又是恼怒。

“三丫头,好好照顾自己。”蔚海蓝伸手触向了她,蔚舒画分明有时间可以避让,但她并没有躲开,她的手随即抚向她柔软的脸庞。这样亲密的小动作,只有儿时她因为练琴哭泣,她才会这样喊她。

依稀记得她取笑道:三丫头,爱哭鬼。

那两份礼物还是放下了。

下午一点,蔚海蓝于王珊的陪同下赶赴机场。

在她走后的许多天,寒假都快要结束的某一天,三夫人突然瞥见了被随手放置在一边的礼物。打开一瞧,却是惊住了。并不是礼物本身有多珍贵,而是其中一只盒子底层还压了一张银行卡和一纸条子。牡丹图案的银行卡,象征大富大贵的花朵。

后来,三夫人去银行察看了金额。

一笔钱款,不是太多,若是不再奢侈度日,也足够她们母女一年所用。

那纸条子上写着:密码是三丫头的六位生日。

纽约的冬天一直延续到了二月的月末,三月初的时候,覆在路上的积雪才渐渐化去,阳光照耀下融成雪水,往往走几步路,鞋面就已经被湿润了,而且路面滑腻难行,行路时更要小心。

由于外出科研学习活动日趋增多,蔚海蓝不再每日坐专车往返,出入也不再时刻有人盯梢跟随。就连所住的酒店,也应她的要求换成了那种单独的公寓。在一处安静的住宅区,一幢大楼的六楼。

每每打开窗,就可以眺望城区美好的景色,宁静安逸。

“蔚小姐,您要去什么地方,提前电话知会我一声就可以。若是晚上要和学员朋友们一起活动,不超过十二点即可。但是请务必让我前去接您,半夜不大安全。”王珊微笑着站在她面前,必恭必敬说道。

蔚海蓝知道她是在传达那人的命令,回了个笑容。她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花样,也不想去知道。

如此一来,日子倒变得欢快起来,如鱼得水般自在。

几乎是迅猛的,蔚海蓝与总公司的另外四人混得熟识。

她们时常一起外出,去做市场调研采样。

走过曼哈顿的中轴线,47街交界的第五大道,春季的装饰是必看的,名店的橱窗秀让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这无疑已经成为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来到萨克斯第五大道,这座位于洛克菲勒中心对面的著名商厦,今年的橱窗设计得就象是一台百老汇盛大的舞台剧,雄浑的音乐,配上橱窗的情景设计,游人们注足倾听观看,仿佛进入了诱.人的童话世界。

蔚海蓝站在驻足的人群里,身旁是随行的伙伴,她眯起了眼眸。

这才是真正的时尚之都。

“蔚海蓝,拜拜,明天见噢。”

“好,拜拜。”

下午三点结束调研,蔚海蓝与众人分别于公车站。各自上了车,两个方向而行。她喜欢坐车,拥挤在乘客中,耳边是陌生的交谈,带着美式的独特口音。曾经在书中看到过,有些人注定属于流浪,蔚海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属于,但是她知道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是截然一人无所顾及的。

往公寓大楼的路上,蔚海蓝去店里买了长条全麦面包,抱在怀里慢慢地朝回走。

过了转弯,前方最后一幢大楼便是。

从侧边的旋转楼而上,蔚海蓝爬至六楼。敲了敲门,却无人应声,着实狐疑不已,想着王珊是不是出去了。她只好一手将东西抱住,另一只手从包里翻找出钥匙。东西多了些,她捣鼓了半天才摸索到那柄钥匙。

她尚未来得及抬头,那扇紧闭的门竟然奇迹一般打开了。

蔚海蓝着实一愣。

门露了小半,雷绍衡仅着一条西裤,赤着上.身闪现于门内。结实的肌肉线条,足足高出她半个头的体形,显出压倒性的气势,那张俊魅的脸庞五官立体分明,一双眼眸敛着笑,低头凝望着她,“下课了?”

蔚海蓝微愣的脸庞恢复沉静,也不打算澄清下午不是上课,而是市场调研,仅是“恩”了一声。

雷绍衡将门打开,侧身让出道,她环抱着东西走了进去。

西服和衬衣被随意地丢在沙发上,洗浴室里有哗啦啦的水声,那人看来是要洗澡,可惜被她打断了。蔚海蓝也不和他交谈,雷绍衡自顾自踱进了浴室。等到他洗完澡出来,她端坐在客厅里正在看电视。欧美电台,放着剧情转换如火箭般迅猛的影剧,她目不斜视。

王珊在这当中回来了,提了几个口袋,显然是衣服。

“行程安排是什么?”雷绍衡用毛巾擦着头发,开口问道。

“明天早上九点,301的案子原告方约翰先生预约了您。相关的资料和卷宗事先已经整理好,您可以先过目。下午一点,是季度会议,向您作上一季度工作总结……”王珊站在一旁,甚至都不用看文件提示,就将全部内容记在了脑子里,熟捻道出,“电视台方面,我已经替雷先生推掉了所有采访。至于今天晚上,您之前允诺要出席乔先生的婚宴,已经替您订好航班,一个小时后的飞机至德克萨斯。”

蔚海蓝听得一愣一愣的,一来是感叹王秘书真是能力超群,二来是庆幸原来他是来办公的,而且似乎还挺忙。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地图,德克萨斯隔了纽约好几个大洲,不禁又是松了口气。

“事情真多。”雷绍衡捏了捏太阳穴,作势有些头疼的样子。余光扫了过去,她正要站起身来。

雷绍衡猛地走向她,拉着她跌坐而下。他像是八爪鱼一样的拥抱,将她锁在胸前,洗浴过后的他,身上残留着淡淡馨香,似乎又换了一款香水。味道依旧有些怪,她秀眉微蹙,听见他沉声说道,“本来还想和你一起吃个晚饭。”

“没关系。”

“之后的几天,我都很忙。”

“公事重要。”

“那可就没空陪你了,你别又跟我闹脾气。”

“不会。”

她极为体贴地一一回答,终于惹来他不满。雷绍衡双臂一紧,低头就咬上她的脖子,却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啮了下,“你这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没一句好听的?我要走了,你还挺开心啊?”

待他走后,蔚海蓝认真问道,“王秘书,他是不是属狗的?”

王珊愕然一笑。

之后半个多月时间,他没有再出现。

蔚海蓝继续着之前一贯的生活。

三月下旬的纽约,终于也迎来了春.光明媚。

剪去头发的蔚海蓝,也莫名其妙地成了街头星探们眷恋的宠.儿。

时常会有人上前搭讪,热诚兴奋地邀请她去当临时模特,拍摄封面杂志。

这日,蔚海蓝与另一个女伴一起去选购布料。

半道上,一个穿着正统的女人走了过来,笑容满面。

女伴刘婕瞧见如此情形,当下了然,以中文低声说道,“蔚海蓝,又有人来挖掘你咯。”

女人立刻转了国文,说得还挺溜。

“你会说中文啊?”刘婕有些惊讶,随口问道。

说来也巧,之前所遇上的星探全是外国人。而后一问及出生城市,竟然还是同城,两人就这么当街攀谈起来。蔚海蓝瞧着她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倒也不介意等候。所谓人生四大幸事,正是应了其中一句,他乡遇故知。

“哎呀,忘记你身边的朋友了,真是抱歉。”女人急忙从名片盒中掏出两张名片,一人递上一张,又是朝刘婕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就找我吧。对了,你的电话可以给我一个吗?”

刘婕敌不过对方的笑脸,终究还是给了号码。

逗留许久,三人总算是挥手告别。

蔚海蓝意兴阑珊地瞥了一眼,随手将名片塞入口袋,漠漠说道,“小心被骗,这年头骗子很多。”

“你放心吧,我才不会被骗!”刘婕信心满满地回道。

话虽如此,但是刘婕却在隔天和那位摄影助理米娅小姐出去喝了下午茶。两人陆陆续续又接触了几次,刘婕对她的印象极佳,十分喜欢。终于有一天,她兴冲冲地跑来告诉她,“蔚海蓝,这个周末我要去拍照,一个人还有点怕怕的,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刘婕娇娇小小,长相也算是翘楚,再加上是设计师的原因,打扮颇为时尚,亦是个美女。由于同公司的另一个女孩子已有约会,若让男士陪同又不大方便,蔚海蓝点头应允了。

周六上午,如同每天那样清静。

长期的习惯影响导致蔚海蓝的作息十分有规律,她很少赖床,一般九点就会起来。即便是在寒冷的冬日,最多迟上半个小时。王珊在这段日子里熟知了她的生活习.性,替她准备好早餐。

用过早点,蔚海蓝换了衣服,王珊问道,“蔚小姐,您要出去?”

蔚海蓝正在穿鞋,“恩。”

“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一定,到时候电话吧。”

“好,您路上小心。”

蔚海蓝赶去约见地点碰头。

方便起见,三人就搭乘地下铁。一路上刘婕与米娅依旧聊得热火朝天,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们是相识多年的朋友,又或者是关系很好的姐妹。蔚海蓝一向话少,索性取出随身听,手指一按,突然而起的震响杜绝了一切喧嚣。

直到有人突然扯下耳线,诧异嚷嚷,这才将她惊醒。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听摇滚啊?”

蔚海蓝笑笑,“偶尔。”

“下一站就是。”米娅在旁叮咛道。

走出地铁,这里是陌生的纽约西城一角,带着文艺复兴时特有气息的大楼。

转过了不知道几条大道,又拐进一条巷子里,米娅回头笑道,“这里走比较近。”

好不容易到了所谓的摄影基地,两人一瞧,那是一个旧仓库改造的摄影棚。斑驳的墙壁,粉灰掉落了大半,用五彩的油漆粉饰干净,黑色和灰色是主色调,绘成大块不名的几何图案,车库里停着一辆军事吉普,经由特殊改造过,四周还摆放着许多摄影器材。

“伙伴们,两位小姐来了。”米娅拍手道。

摄影棚里的几人,穿着皆是朋克风格,铆钉皮衣,颓废的气质,眼神很利。

“嗨。”刘婕朝他们打招呼,蔚海蓝匆匆点了个头。

米娅将刘婕拉到一旁化妆,而她就随意找了地方坐下。

忽然,那几人用英文开始交谈,语速甚快,目光还不时瞟向她们。

有种不祥的感觉很强烈,蔚海蓝不动声色。

“你去换衣服。”其中一个染着绿色头发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命令道。

蔚海蓝抬眸睨向他,“我不拍照。”

那人的神情瞬间转为森冷,而后又说了许多。突然又是一声尖叫,刘婕被一个壮实的外国男人搂在怀里,正在脱.她的衣服。挣扎叫嚷声中,蔚海蓝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原来是要她们露.点拍摄,这下是跳进陷.阱了。

米娅笑容楚楚,“拍完就可以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不拍!放开我!”刘婕惊恐大叫。

蔚海蓝沉静而坐,轻然的女声说着英文,“好,我们拍。”

“蔚海蓝!”刘婕茫然喊道。

蔚海蓝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刘婕面前,她拍了拍男人的手臂,示意他松开。对方果然不再蛮横松了手,她将刘婕拉到身后,冲着他们说道,“我们拍就是了,衣服拿来吧。”

仓库的小房间里,两人已经换好了衣服。

大门被锁,所以正门是出不去了。

蔚海蓝瞧着密封的室内,顶上的通风口顺着管道可以爬出去,她冷声说道,“刘婕!你听我说,一会儿你就说要上洗手间,你看上面的通风口,你体格小,可以从这里爬出去,出去后马上报警找警察!我会照顾好自己,一直等到你回来!”

“海蓝……”

“别怕!”蔚海蓝抚开她脸颊的乱发,轻声安抚。

下一秒,有人敲门催促,“好了没有?”

“马上就好!”蔚海蓝回了一声。

不过一会儿,两人快速地换上衣服。短款外套上全是暗金色铆钉,里边是黑色内衣,两根细细的束带盘过脖子系住,突显出性.感锁骨,配上那种紧身漆皮热裤,露出一双美腿,果然让人眼前一亮。

刘婕怯懦地站在她身后,蔚海蓝仰头无畏说道,“化妆吧。”

刘婕之前就上过妆了,所以只稍许补了些,蔚海蓝这边就比较慢了。刘婕先被那几人拉去先拍了几张,等到要脱衣服的时候,她便说自己肚子痛要上洗手间。恰巧,米娅将妆化好了,蔚海蓝开口替她解围,“我可以了。”

刘婕立刻跑去小房间,蔚海蓝就走至她方才的位置配合拍摄。

有些人,光是站在镜头前,哪怕什么姿势都没有,都有种独特的魅力。

聚光灯一打,蔚海蓝冷傲的丽容惊艳,如鬼斧神工。

众人目不转睛,拍摄期间不时地绕到她周遭暧.昧.调.戏。对方的手轻轻碰触,她都会感到反胃。那一张张陌生脸孔像是狰狞的怪物,让她想要狠很逃离,可是她硬是保持着镇静。

突然,仓库紧闭的大门被人使劲踹开了,几名警官举枪命令他们举手投降。

“不许动!双手抱头,全部趴下!”

一场闹剧谢幕,刘婕哭着奔向蔚海蓝抱住了她,竟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蔚海蓝这才松了口气,回抱住她。

“两位小姐,请随我们去警局录口供。”警察冲她们说道。

离此处不远的纽约城西警厅,进出的人很多,看上去十分繁忙。一间安静的审讯室内,蔚海蓝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对面坐着一个年轻警察,正在提问作笔录。她捧着一杯茶水,紧盯袅袅沸腾的热气,逐一地耐心回答。

“他们威胁你脱衣服?”

“是。”

“拍摄露.点的照片?”

“是。”

“有没有对你进行侵.犯?”

笔录到一半,有人突然敲门而入。

蔚海蓝并没有抬头,一双黑眸惶惶无神。

审讯的警察却是认出了来人,立刻起身问候寒暄一番。

蔚海蓝依旧低着头,始终不言不语。忽然,她感到有人走近,这才抬起头来,只见那人西服笔挺,衣着光鲜。她以为他会冷笑讥讽,轻蔑奚落,又或者是不屑一顾,可他却只是将一双大手按向她的脑袋。随即轻柔地抚了抚,对待她像对待一只受惊的猫咪。

他将她搂入怀里,只是一句,“没事了。”

一股暖流涌进胸口,这一刻,蔚海蓝不得不承认。

其实,她没有那么勇敢。

录完口供,已是下午一点。

蔚海蓝走出了审讯室,王珊正在外边等候,手中挽着一件干净外套。那种暖暖的,棉布的,一眼瞧去,就让人感到温暖安全的布料。王珊瞧见她走出大厅,急忙迎了上去,立刻将衣服披在她的肩头,轻声说道,“蔚小姐,我来接您回去。”

蔚海蓝没有说话,一张小脸惨白,毫无血色。

她看上去精神状态很不好,神色虽是平静,可是飘忽不定的双眼残留着恐慌。

王珊心中触动,似姐姐一般搂着她走出警厅。尚未走出大门,她突然想到什么,停下了脚步。蔚海蓝刚要开口询问,王珊机灵地说道,“蔚小姐,忘记告诉您了,您的朋友刘婕小姐,雷先生已经派人送她回去了,请您放心。”

直到坐上了车,像是漂泊的船只找到岸屿停靠,她的心情才得以平复安宁。

车子开出一段路程,蔚海蓝闭上了眼睛。

回到公寓,她闷头冲进浴室。

王珊想着她还没有吃午饭,一定会肚子饿,就给她简单做了些吃的。等她做好菜肴,她却依旧没有从浴室出来,只听见里边不断传出水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王珊感到了怪异,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就上前去敲门,“蔚小姐,饭已经做好了,您洗完澡了吗?”

无人应声,王珊又是喊道,“蔚小姐?”

一连喊了数声,王珊想着去找钥匙开门。可她刚要转身,浴室的门打开了。

匆忙中忘记取睡衣,所以她只裹了浴巾。

王珊却倒抽一口冷气。

裸.露在空气里的少.女.身.体,每一寸肌肤似乎都用刷子擦拭过了。她用了很大的力道,所以放眼望去,一大片一大片都是擦.破.充.血的痕迹,泛紫发青,几乎找不到完好的。甚至有好几处,都开始渗血。这根本就不是在洗澡,完全是在自.虐了。

“王秘书,我想睡觉。”蔚海蓝轻声说着,自顾自走进卧房甩上了门。

王珊在客厅里踌躇了五分钟,悄悄打开门张望。

蔚海蓝已经换上了睡衣,从家里带出来的那套,大红的颜色,长袖长裤,真丝质地,她安然地侧躺而睡,背对着她。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王珊在门口站了片刻,这才走进去瞧了瞧。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睡着了。可是即便是在睡梦中,浓密的睫毛还在轻颤。

王珊只好退出了房间。

晚上十一点,雷绍衡才赶回住所。

“人呢?”扫了眼四周,没有瞧见那抹身影,他开口问道。

“蔚小姐在房里,还在睡觉。”王珊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挂向衣帽架。

雷绍衡又问,“什么时候睡的。”

“一回来就睡了,晚饭的时候,我有叫蔚小姐吃饭,可是她不肯吃,只是说还想睡。”王珊显露出几分担忧,如实说道,“而且,蔚小姐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回来以后她立刻去洗澡,一洗就洗了好半天。出来的时候,我发现她把自己身上的肌肤都擦破了。”

“你可以休息了。”雷绍衡没有再多说什么,径自朝着那间卧房走去。

王珊提过包穿鞋,安静离开。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连呼吸都听不见。窗帘拉着,一团墨黑,若不是有客厅的灯光照应,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突然,天花板上的大灯亮起,刺目的光明,有人按下了墙壁的开关。

雷绍衡终于瞧清了床上的人儿。

她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背对着大门,几乎都没有变化过。被子盖得很严实,直接盖过她的头顶,也不怕闷着。她真的如同一只小猫在睡觉,躲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唯有露出的少许黑发,证明真的是她。

雷绍衡绕过床来到她跟前,大手一拉,就将她盖住脑袋的被子掀掉。

瞬间的亮光让她感到难受,蔚海蓝直觉地伸手盖上,闭着眼睛说道,“王秘书,我不饿。”

“起来。”冷硬的男声隔着被子传来,蔚海蓝浑身一僵。

脚步声随即响起,那人像是踱出了卧房,声音却转为温柔轻和,“还是觉得那座老园子挺旧的,需要翻修……”

他的话还没说完,蔚海蓝一下半躺起身。

“恩——”他却倚着门而站,根本就没有走出房间。那双黑眸敛着笑意,雷绍衡的目光扫过她穿着衣服的身体,十分惋惜地说道,“其实你可以继续睡的,睡到明年也没有关系。”

蔚海蓝不打算与他争辩,抿着唇不说话。

餐厅的方桌上,摆了几道菜。这还是王珊中午的时候煮的,看样子晚上又热了一遍,所以菜肴的成色看上去有些怪,而且也已经冷却了。蔚海蓝简单地洗漱了下,等到她走至餐厅,就瞧见如此情形。而那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午夜电视新闻。

明显,他已经吃过饭了。

蔚海蓝是十足十的千金小姐,搬到这里住之前,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不要提做饭了,连厨房都是不让进入的。但是现在,她也知道热个饭菜了。自顾自在一边捣鼓吃好,一放下筷子,那尊大佛开口了,“不用收拾,进屋去。”

蔚海蓝站起身来,如同上了发条的机械人一样听话。

关了灯,将门彻底反锁。

许是先前睡得太久的缘故,蔚海蓝重新躺回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最重要的是,外边的那尊大佛该不会突然闯进来吧。

正在思索的时候,忽然,门把手动了动。

蔚海蓝整个人一激灵,竟然是一片空白了。

“砰——”一声,那人直接踹了门,如同未驯化的野蛮人。

蔚海蓝裹紧了被子,半躺起身,客厅里的灯光转为昏黄笼罩着他,打下深深黑影,隐约瞧见他脸部轮廓,那双鹰眸显得极其森然,这让她感到恐惧,一下捏紧了被沿,她大喝出声,“不要过来!”

他根本就不理会她,几个大步就冲向了她,什么东西被甩在床上,压着被子有些重量。

空白过后的大脑,唯一的决策就是逃,纵然知道这可能无济于事。

果然,她刚刚跳下.床,身后就有大手探向她的肩头,将她按回原位。

“你不要碰我!”

“凭什么?”他仅用一只手就将她彻底擒住,以绝对性的优势将她压倒,雷绍衡低下头来,贴着她小巧的耳朵吐气,那声音似是警告,却又那么暧.昧,“听好了,你是我的人,我爱怎么碰就怎么碰!你不是不许我碰你么,今儿个我就碰个彻底,让你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一边说,一边扯下衬衣的领带,蔚海蓝慌了,“你做什么!你不要乱来!”

“平时觉得你挺闷的,现在倒是挺能说会道啊。”雷绍衡轻轻笑着,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一块干净小毛巾,塞住她的小嘴,她“唔唔唔”发出呜咽声,他将领带捆绑住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不让她有机会乱动。

蔚海蓝只觉一阵毛骨悚然。

“虽然我挺喜欢你这小嘴儿的,可是半夜三更的,吵到别人不好。”雷绍衡低声说完,随即含住她的耳垂重重吸.允。而她只想躲开这恼人的亲密碰触,身体就往旁边奋力挪去。只挪了半寸,他一条修长的腿压制住她,力量悬殊巨大,注定她无法抗衡,她终于也放弃了挣扎。

昏暗的房间里,蔚海蓝惶惶地盯着他。

许是被那双空洞茫然的双眼所惑,雷绍衡眼眸一紧,不再多说半句。粗鲁地脱去她的衣服,脱不掉就用扯,也不管衣服是否会碎掉,几个眨眼之间,就将她脱了个一干二净。

她身上散发出苹果味儿沐浴液洗发水的淡淡香气,似有若无地撩.拨他。

雷绍衡拿过一个瓶子,利落地旋开盖,空气里随后散开一阵薄荷的清凉。手指沾了冰凉的液体,直接往她身上抹去,掌心的温度却是灼.热,一下子冰火两重天。他涂抹的甚是仔细,脖子,肩头,胸,细腰,双腿,脚踝,无一放过。最后将她翻了过来,大手往背上抹了过去,滑向她光滑细.嫩臀部时,故意用力打了几下。

蔚海蓝吃痛皱眉,嘴里的毛巾被扯掉了,手腕也是一松。

雷绍衡起身站在床沿,颀长高大的身躯罩下黑影,轻飘地开口,转身就走,“手感不错,改明儿继续。”

那人扬长而去,蔚海蓝听到隔壁房间的关门声。

身上除了残留药膏的薄荷味,还有他手指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