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朱元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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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三日再战 大败张士信

三天之后。张士诚将张士信立为领军的大元帅,对嘉兴这个属于朱元璋管辖的地区进行了进攻。嘉兴城是个非常重要的战略要地,因为一直被朱元璋战略,让张士诚非常不便。镇守嘉兴的守将胡大海,很快就听闻了敌人来犯的消息,早就安排好士兵在岸边列阵,准备迎击敌人。而李善长也早就派两名兵士,分别向朱元璋和胡大海通报了他与江通海的作战计划。

张士信在镇江兵败,早就憋着一口气,这次以十万大军攻打只有一万人驻守的嘉兴,他是势在必得。船至岸边,张士信命令江通海派五万精兵登岸攻城。可是,江通海却突然下令向张士信所乘的虎头船开炮。因为距离近,又兼早有准备,头一炮便击中桅杆,帅旗也应声落水。

张士信还未反应过来说:“江通海,你疯了!”

第二炮、第三炮已相继轰过来,准确无误地落在帅船上。张士信这才明白是江通海哗变了,他大声疾呼说:“史文炳,向江通海开炮。”

然而,史文炳早已钻到了船舱里,哪里还顾得上指挥。况且,江通海炮火猛烈,也不容史文炳反扑。眼见得战船被炸得七零八落,张士信情知大势已去,先顾自己逃命,仗着他娴熟的水性,又是潜水逃生。江面上,战船烧得浓烟熊熊火光冲天,绵延四十余里,却也蔚为壮观。两次兵败,使得张士诚对朱元璋再也不敢轻视,为了重组水军,他决定使用缓兵计。这次是他主动与朱元璋求和,派去信使,提出了优厚的休战条件说:“前蒙你遣使通好,而我却愚昧不明事理,以致贻误时机。现你发兵围我昆陵,我实不愿军卒死伤,愿与贵军讲和,以解困危。情愿年给粮二十万石,黄金五百两,白金二百斤,作为犒赏三军之资。从此各守封疆,则我不胜感恩。”

朱元璋明白张士诚的用意,但他并不说破。而是大开狮子口,每年要求贡粮五百石使得张士诚难以承受,而停战和议未成。朱元璋派兵趁势进击,半年之内,耿炳文攻占长兴,徐达占领常州,常遇春打下江阴,廖永安攻取泰兴。

公元1357年七月,徐达率军攻打常熟。这里的守将是张士诚另一个弟弟张士德,经过激战,徐达用伏兵生擒张士德。至此,张士诚在与朱元璋的较量中大败而一蹶不振,无奈之下,率部降元。

击败了张士诚,朱元璋把下一个进攻目标指向了宁国。这可是块硬骨头,宁国不只地势险要,而且守敌数量庞大,有二十万之众。统帅是元将别不花,还有汉将杨仲英、朱亮祖,他们声称如红巾军来犯,定叫朱元璋死无葬身之地。朱元璋未敢轻视此战,点派大将徐达、常遇春共同进攻宁国。他二人各领五万大军,由东西两路同时向宁国发起了攻击。

战斗异常激烈,守敌凭借坚固的城防,给进攻方的红巾军较大的杀伤。连续三天,红巾军发动了十数次进攻,都不能奏效,而且付出了死伤数千人的代价。第四天,勇将常遇春身先士卒,口衔钢刀亲自爬上云梯,他要强行登上城头。敌将杨仲英看准常遇春,一箭射去,正在攀爬的常遇春难以躲闪,箭中肩窝,把握不住云梯,当空折下。部下军将急将他救回本营,好在伤势不重,没有生命危险。这使得徐达的攻击也只好停止,宁国城屹立不动。

朱元璋获悉进攻受挫,亲自带两万人马,和胡大海、廖永安两员大将前往宁国战场增援。到达之后,朱元璋亲自指挥四员大将,从四面向宁国城发起猛攻,自辰时到午时,红巾军损失了两千多人,依然不能越雷池一步。朱元璋紧锁双眉,这是他攻城以来最难打的一座城池。

李善长提议说:“主公,不给敌人以喘息之机,连续强攻不止,让敌人缓不过气来,定能克敌制胜。”

朱元璋却有他的见解:“先生之言不无道理,可是这样进攻,军士的死伤未免过大。”

“如不连续进攻,那么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设法以较小的牺牲,换得更大的胜利。”

“宁国之战,看来,不作较大付出是不可能了。”

朱元璋经过思考,下了决心说:“全军停止攻击,退守营寨。”

李善长问说:“主公,有何破城良策?”

朱元璋吩咐说:“我要制作八辆盾车。”

“何为盾车?”李善长不解。

“也就是车大的盾牌。”朱元璋传令下去,按他的说法进行制作。

很快,八辆盾车在大营前现身。双轮的木车上,立起一扇磨盘大的木板,又蒙上了两层棉被,再浇透了凉水。每车后面安排十名军士,携有满满两木筒火药。攻击开始,朱元璋亲自拿起鼓槌擂鼓助威,八辆盾车由兵士推着飞速向前。元军的炮、箭、灰瓶对盾车都无可奈何,很快接近了城门,点燃炸药,巨响之后,城门支离破碎。红巾军齐声呐喊,潮水般涌入城内。

元将别不花急急率兵前来堵截,可是怎禁得红巾军破城的势头,徐达一马当先,将别不花挑落马下,立时被乱兵踏为肉酱。朱亮祖被胡大海生擒,杨仲英见状,只得率众投降。这一战,朱元璋不仅占有了宁国,而且还收降了二十万降卒,使他的实力大增。

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艳阳天,宁国城又恢复了商贾重镇的喧嚣。朱元璋严格的军令,使兵士们都循规蹈矩,使得宁国城呈现出生意兴隆的繁荣景象。白昼无人欺市,路不拾遗,夜晚不闭门户,鲜见盗贼。朱元璋一身便装,也走在人流熙攘的大街上,他对宁国被治理得如此兴盛感到欣慰。

徐达急匆匆跑来,拉住他的衣袖说:“主公,双喜临门了。”

朱元璋觉得糊涂说:“何来双喜?”

“打下宁国收得二十万人马,这难道不是一喜?”“二喜何来?”“主公,青龙寺内那个美人给送来了。”“啊!”这些日子,朱元璋忙于战事,把这场艳遇淡忘了,闻听此言,还未敢相信,“当真?”

“怎敢欺骗主公。”徐达拉着他就走,“新人已在府中等候,她父母亦来,今夜良宵,便可成亲也。”

朱元璋自是如飞赶回府内,马秀英、郭惠儿与新人的父母胡泉与夫人,正唠得亲近。他们彼此见礼后,朱元璋的目光并未紧盯艳若天仙的胡玉婵,而是对下首端坐的一位青年格外注目。这个人相貌清奇,飘飘然一派仙风道骨,仿佛是吕洞宾降临人间。他止不住询问说:“这位尊客他是何人?却为何无人与我引见?”

胡泉一听恍然大悟说:“看我们,只顾自家高兴了,却忘了这位刘先生。他是我们路上结识,获悉我等来朱平章处,他便结伴同来。”

“请问先生大名?”朱元璋甚是客气。

“鄙人刘基刘伯温,素闻平章大名,特来投奔,以期共图伟业,剪灭元酋,重整河山。”

朱元璋对刘基肃然起敬说:“先生远道来投,怕是朱某无德无能令你失望。”

“在下也非无有见识,不敢以汉之子房相比,天下大势也尽在胸中。对朱平章亦观察已久,庸碌之辈岂能投靠?”

朱元璋便将刘基延入密室,与其促膝交谈。相晤甚欢,相见恨晚。朱元璋虚心求教说:“刘先生,我军下一步当如何行动?”

“其实对此主公早有定算,何需我再赘言。”

“不然,我的一孔之见,怎及先生高瞻远瞩,务请赐教。”

“如此,在下就斗胆直言了。”刘基一语惊人,“主公下一个强硬的对手是陈友谅。”

这倒出乎朱元璋意料之外说:“怎么会是他?按理说当是徐寿辉呀。”

“徐寿辉自命为天完国的皇帝,其实他是个平庸无能之人,倒是他手下的兵马大元帅陈友谅,为人豪侠勇武,又善于结交笼络人才,日后徐寿辉的领地和人马,必为陈友谅所有。”

“可眼下看不出啊。”

“这只是迟早的事。”刘基指出,“因而主公须及早设想对付陈友谅的方略,这就叫未雨绸缪。”

“先生果然远见卓识,非常人可比。”朱元璋再问,“下一步我军的行动方向,还望先生指点。”

“池州为应天的屏障,此城势在必得。占有池州,方保应天无虞。”

“那么,池州之后呢?”

“当取安庆。”刘基言道:“此城有敌重兵把守,是徐寿辉的生死线,打下安庆,日后陈友谅取徐寿辉而代之,我军也可从容应对陈友谅了。”

李善长未经允许走进房来说:“主公。”

朱元璋有些不悦说:“没有将令,擅自入内,此行不当。”

“在下唐突,”其实,李善长见他二人长谈不散,心中妒忌,“主公,快到二更天了,您忘记了新人在洞房望穿秋水。”

“啊,我没有忘记。”朱元璋挥挥手,“你回去吧,胡玉婵是我的女人,也飞不了,明日再睡她又有何妨。而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才是等不了的,今夜我要同刘先生作彻夜长谈。”

李善长不好再说,同为谋士,见主人对刘基如此器重,李善长心里酸溜溜的,他无言地退出。

汉阳城而今是徐寿辉天完国的都城,自有一番繁华景象。华丽的宫殿,深宅大院密布于城中,尤以宰相倪文俊的相府最为气势磅礴,几乎可以同皇宫比肩。在相府的小客厅内,倪文俊正在接待一名重要的客人。他是陈友谅的弟弟陈友仁,倪文俊以盛宴款待。

陈友仁掏出礼单递过说:“请相爷过目。”

倪文俊打开从头看下,计有:珍珠一百斗,黄金一万两,白金五万两,美女一百名……他手捻短须露出微笑说:“副帅,我与令兄同朝为官,同殿为臣,我主文,他主武,何须如此客气。”

“相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家兄岂能与您相提并论。且万岁懦弱,国事全赖相爷,家兄领兵在外,诸事还要仰仗相爷关照。”陈友仁反客为主,给对方斟上酒,“相爷请。”

“陈元帅派副元帅您来,下如此厚礼,怕不只为所谓不疼不痒的关照吧。”倪文俊打算把话题引向深入,“副帅有话尽管直言。”

陈友仁与倪文俊打交道频繁,彼此了解,也就把话说下去说:“相爷,当今万岁无雄才大略,其实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这倒也是,陈元帅保他确实有些屈才。”

“相爷,我们辛辛苦苦打下这天完国的江山实非容易,就徐寿辉的才能,我们真担心日后没有进取,甚至被别人吃掉。”

“这个情况是可能的。”

“故而,家兄有意推举相爷取徐寿辉而代之。”陈友仁站起来,“也好一统山河,平定天下。”

“这,”倪文俊有意试探,“本相舞文弄墨尚可,没有武功,不能征战,陈元帅为主方能据有天下。”

“不,不。”陈友仁急忙再次表明态度,“我弟兄情愿辅保相爷做皇帝,也好腰金衣紫共享荣华。”

“令昆仲的盛情,我当铭刻五内。此事权为初议,容日后徐缓图之。”倪文俊实际是应允了,“还请副帅从后面离去,以免为徐寿辉得知而起疑心。”

陈友仁达到了目的,也就辞行离开。他心中暗笑,心说倪文俊,且先借你的手除掉徐寿辉,然后再除掉你还不易如反掌。

倪文俊前脚送走陈友仁,后脚又到另一小客厅,会见又一名高贵的客人。倪文俊走进客厅,不住连声道歉说:“让将军久等了,实在是抽不出身,万望见谅。”

这位客人是元朝的察罕帖木儿,他是奉元帝之命前来劝降倪文俊的说:“宰相大人肯来见我,就说明你有诚意。”

倪文俊是脚踏两只船,他有意抬高身价说:“适才是陈友谅派来重要使者,他说拥护我为九五之尊。”

“哼!”察罕帖木儿是不屑的口吻,“就凭徐寿辉和陈友谅之流,还能成大事,那只是痴人说梦。倪大人,这对你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为我主效劳,少不了你的高官厚禄和荣华富贵。”

“但不知元主将如何待我?”

“你自己看。”察罕递过元帝的诏书。

倪文俊接过来,只见是任命他为湖广行省平章,也就是一个大省的最高长官。虽说不是位极人臣,也是封疆大吏地位显赫。他决心先应承下来说:“元帝的器重令我万分感激,愿为万岁效劳。”

察罕下达了指令,“还请倪大人能够尽快想到办法把徐寿辉除去,把押在天完国的兵马和钱粮全都收过来,被我大元朝所用。”

倪文君早就打好了主意,听到圣旨之后,心中贪婪的欲望变得愈加强大,赶紧对察罕说:“请大将军转奏万岁,下官一定尽快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