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有一种距离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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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手风琴——永远封存的欢乐之响

凌晨5点,街灯大都关闭,天还没有大亮,隐约可以看得到一些事物。几户早起的人家开着灯,穿过窗帘的灯光显得格外温馨。我已经起来一段时间,我喜欢在清晨早起,看由深变浅的夜色,在奢侈的清新里呼吸,在宁静中打开心灵的窗户与自己对话。

我站在窗前,离屏保的三维管道不断起伏的电脑不远。当脑袋里一片浑沌,我不会在电脑前呆坐,那除了徒伤眼睛没有一点好处。我左手拿着普通的圆珠笔,它流畅、飘逸、天蓝色的墨水让我充满好感。我大多时间只是用来把玩和放松心情,我希望在轻松的等待中得到想要的东西。

一堆篝火,篝火的旁边架着七八条枪,几个年轻的战士在篝火边围着,跳着属于他们民族的舞蹈,普通且简陋的手风琴在穿着旧军装的老战士手中发出快乐而柔婉的声响……

我记着那个镜头,说不出具体的哪一部影片,只觉得应该是出自俄罗斯或南斯拉夫。战士们在战争的间隙跳起了民族的舞蹈,他们用民族的方式表达着自己全部的爱。我知道凡是民族的都是强烈的,就像爱国的心。

有好些天了,我一直在想着与手风琴有关的事情,我已很久没有听到它的音乐了,偶尔看的电影或电视也大多是现代的流行音乐,我无法找到它,而印象里的也大都遥远或不再清晰。

我不懂乐理,连普通的乐器也玩不了,尽管如此也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对它们的爱。就像手风琴,我对它几乎是陌生的,谈不上了解,喜欢它完全是因为小时候看过的几部电影。我生长在农村,很少接触外面的世界,更别提华美的乐器。也许是这个原因,我非常喜欢民间的工艺,甚至对与民间比较贴近的事物也怀满爱意。手风琴在我最初的印象里就是一个箱子,它木质且简洁,与民间没有距离。然而,我至今都没能真正地抚摸过它,甚至连它的键钮有多少都不知道。小时候看电影,正面看键钮在左键盘在右,反面则键钮在右键盘在左,期间我们越看越糊涂,最后竟分不清哪面是左哪面是右,后来知道了,已没有了分清的心情。

人生有很多时间都是在回忆,幸福也好痛苦也罢。我唯一不愿想与手风琴有关的往事,每次重提心间就会隐隐生出痛意。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十多年的时间足以磨平任何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我却不能原谅让我至今都没能完成最初渴望的女人。就像这篇文章的名字——《永远封存的欢乐之响》,我最初的心情原本是快乐的,也一直认为手风琴是快乐的柔婉的,充满温情与活力;它声音不高亢,却有直达心灵的美感;它音调低缓,旋律优美,特别适合舞会的奏演。没想到那个女营业员仅几句毫无感情的话,就轻松地让我封存起对手风琴的所有心情。

有位玩音乐的朋友说过,“对于琴事,不练者生疏的往往只是手指,对于一个人,如果不经常动一下感情,生疏的就不仅仅是心了。”我想那个女人不仅生疏了自己的手指,她的心也早已荒芜掉了。

我从小就盼望有机会认识认识手风琴,入伍之后,我第一次觉得离它近了不少,终于有机会见证它的键盘与键钮,可以数清黑与白的真实数目。我的第一个轮休日在班长的带领下进入市区,在商场里我放弃了买其他需用品的机会,专门去了卖音乐器具的柜台。我看到了心仪已久的手风琴,在柜台的架子上,黑红色的手风琴显得宁静而安祥,两端的键盘与键纽分别被木质的外壳包裹着,有些神秘。我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卖乐器的女营业员不仅没为我取下手风琴,还给了我一顿无来由的抢白。

女营业员看上去挺美,身材高挑,皮肤白晰,一双丹凤似的眼睛不停地流着秋波。在与自己最想得到的事物突然近了时,我反而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在她面前我有些相形见绌,个头不比她高出多少,黝黑的皮肤上还长满显示青春期的小疙瘩。我不敢直面她的眼睛,近乎结巴着说出了自己的意思,那是我多年的梦想呀。谁知看上去很美的女营业员,在瞅了瞅我身上的军装之后,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说:“那不是你能买的东西。”我有些不死心,嗫嗫嚅嚅说只想看看。只一句她就变得不耐烦了,“买不起就不要看,这些高雅的东西,是你们随便看的么?”没想到她会发火,我一下懵了,呆呆地望着她。最让我想不到的是她随口甩出的那句“看什么看,傻X”。这句话听起来很脏,在当地却很盛行,刚来我就听许多当地人在说。我的脸红了,想不出一个花容月貌的女人竟是如此心性。而这样的女人竟整日和那些高雅的乐器厮守,我无法想象,无法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一种事物取代另一种事物的同时,生存的意义已随之发生了改变。也许很多美好的东西,有时需要的仅仅是热爱与欣赏。那一天,我十分沮丧地离开商场,从此再也没有去过,手风琴在我的心里成了永远的封存。

手风琴——永远封存的欢乐之响,它在我的心里依然是最为神秘的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