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华颜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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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又见蟋蟀

蟋蟀在烂尾楼时,我曾给他点过眼药水,后来,他被爆炸头赶走。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前。那晚,我情愿将自己灌倒,然后,发生了后来的事情。我想起这些事后,好像找到一些线索。但是,问题是,还不足以证明之前的存在。离开那个学校,我想起蟋蟀,现在只有他能说明一切发生过。为此,我觉得,或许他可以成我的下一个落脚点。

找到蟋蟀的时候,他正在酒吧里。我对当时的情景有些失望。有两个女的,衣着暴露,在一边陪酒。一个男的,坐在一边跟他划拳。蟋蟀还是大暴牙,既然说了"还是",那么他就一定在我奔走之前存在过。

男的说自己是阿昌,邀我喝酒。我灌下满满一大杯,头昏昏沉沉,借机躺在沙发上,看他们划拳。两个女的大概赌输了,哈哈大笑,脱得只剩裤衩。然后,我就睡着了。

蟋蟀领我去他住的地方。我只在那坐了一会,就决定另外租房。房间里扔满避孕套,令人作呕,实在不能再描写下去。见到了蟋蟀,我对过去发生的一切,深信不疑。这时候,我还在写回忆录,然后统统烧掉。我是那样的专注,有时候,蟋蟀来了,也不知道。

蟋蟀说,这个地方他很熟,只要我愿意,可以在这东山再起。我就问他,这里有没有烂尾楼。蟋蟀说,哪跟哪啊。既然没有,那就算了,我只想保持现在这个状态。

阿昌来过几次,说话隔山隔水的,我觉得这样也好。见我每天呆在屋里,他就陪我下棋,他还说,可以陪着一块转转。那天,我们三个在街上走,蟋蟀说起爆炸头,他说,爆炸头是个恶人,简直可恶,真想拿刀戳他。对于他的话,我没有发表意见。而且,现在爆炸头已经不在。蟋蟀说,当时,换做是我跟你在一块,现在也是人五人六的。我看过路行人,不接他的话。现在,过去发生过的一切,已经可以证明。眼下的事,由他说吧。

阿昌说,要是真有胆量,我说个人,咱们把他弄来,而且那人很有钱。蟋蟀说,谁,妈的,丫的,老子这就****!阿昌说,离这不远,有个叫金富的。蟋蟀说好。阿昌说,那男的满嘴镶金牙,身上穿的花不溜哨,长得一副挨抢的样。

住的地方偏僻,但是安保严密。每天晚上六七点左右,他开车从家里出来,去这里最大的迪厅,摇头,搞女人,反正就那些事,直到早上四五点,一准回家。连着一个星期,都是这样。

阿昌说,我们把人弄来,剩下的事,再仔细商量。阿昌看蟋蟀。蟋蟀说,做就做,怕个鸟。我当时没有说话。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另外,我已经犯了不可饶恕的罪,现在的状态就比较好。

后来,我问阿昌怎么会留心这个人,阿昌这么跟我说。他说,以前,我在金富的厂里打过工。那时,他开着一个小厂,做纸箱的。进厂的时候,我用的假身份证,没要什么手续。体力活多,又脏又累,天天加班。

工资在当时,扣掉零用,几乎没有结余。他有个表弟,在厂里做仓管。跟人打架,犯了伤害罪,蹲过两年半的牢。因此,觉着有资本,成天在厂里吆三喝四的,很牛逼,工人都受气,活的跟拨浪鼓一样,被摇来摇去,但没人开口。当时我不怎么说话,手脚还算麻利,他挑不出毛病。

有天早上,我正忙着从印刷机上接纸箱。活赶得紧,一着急,把木卡板丢在地上,啪地一声。仓管刚好从边上经过,说我要故意砸他。我当然没有这想法,可能卡板落地,声响惊到他。

其实没有多大声响,厂里机器轰鸣,稍微隔远点,什么都听不到。那****的哇哇大叫,张口就操爹骂娘的骂,嗓门尖亮。机器声那么响,还觉得很刺耳。我手头活多,没停手。再者,我不想跟他一般见识,权当是疯狗叫唤。厂里的人,也都这么叫他。

他在我身边晃来晃去,骂个不停。当时我想,他蹲过牢,肯定是想逼我先动手。见我不理睬,他用手指戳我的脑袋。我从工具箱里,抄起一个扳手,攥得紧紧地,铁着脸狠狠瞪他。我当时想,只要他动手,老子就真的****。老子当过几年兵,就没把他当回事。好狗不会叫,他算个**。一边的工友,把机器停下来,围过来拉我。我甩开工友的手,还是死死盯着他。没过多会,他心虚了,隔着两米远,手指朝我戳,你行,你等着。然后,他转身回到办公室里。

早上下班后,回宿舍里,我把水果刀揣上了。我知道这****的可能报复,不一定用得上,但是不能不提防。下午进工厂,开工没多会,生产主管到我跟前,说老板找我,让我去老板办公室。我想可能就是为这事。办公室的门开了道缝。我敲门进去,金富在办公桌后面,也不看我。

刚进门,仓管那****的躲在门后,猛地一棍,抡在我大腿窝。我腿一软,登时摔在地上。他拿棒指我,******妈的,横你妈个逼!看清楚了,这谁的天下!他不停骂,破逼嘴里唾沫乱飞。我捏着腿,装一阵疼。那一棍没动到筋骨。****的蹲过牢,知道利害。等我觉着不疼了,蹭地跳起来,照准他的脸,一个鞭腿,把他扫趴在地上。抄起他的棍子,在他身上乱抡,抡得浑身冒汗。

金富见这个情况,跑出办公室。二楼另有一个工厂,跟楼下常有业务来往。金富领来十几口子,人手都拿铁棍,把我紧围住。我掏出水果刀,想掳一个过来顶住。但是有一棍趁乱抡在我头顶,眼前一黑,我就瘫在地上。

等我醒来,边上围满人,宿舍的工友围住我,要跟他们打架。有人报了警。金富呵斥他们开工。一个工友说,我们要留下来,给他做证。金富冷笑,一群****,快滚回去干活!不想干滚蛋!

我想,要是因为这事,把他们全开除,心里过不去,当时工作不好找。我说没事,让他们回去。工友回去后,金富关好门,几个人把我摁在椅子上捆好。金富就抄废木料抽我的脸。我的头昏沉沉,只觉得血直往下淌。

这时候,警察敲门。金富停手开门,招呼别人端茶倒水。两个警察看着我,问怎么回事。金富笑说,几个工人意见不合,打起来了。这小子太横,几个人合伙才摁住。你们把他带走,到派出所里,好好治治。金富从抽屉里,拿出一条中华,顺手塞进警车。警察到我跟前,垫着脚问,是这么回事吗?我没吭声。当时我没力气说话,身上全是血。

后来,工资没有着落。我自个掏腰包治伤。伤好了,我就想狠狠干金富跟那****的。堵了几天不见人,仓管那****的,当天晚上就被调走了。我一直没离开这个地方,在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