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华颜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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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山顶洗澡

往前走一阵,下了坡,在公交站台旁边。我们停下来,刚要对那裤衩发表评论。这时,一辆警用摩托,从后面开过来。马路上灯光晦暗,警车灯尤其扎眼。

蟋蟀定神说,赶紧散开。爆炸头,你跟刘小小过马路,朝前走。胡子,你接着往前。过马路后,我看见爆炸头站在原地,从兜里掏出火机点烟,迎着警车走上去。当时我觉得,蟋蟀真******是出来混的。

警用摩托后面,坐着那个穿裙子的女人。此时,她已经脱掉裤衩,而且,刚才还被我踹了一脚。和他对面坐着的男人,自顾逃掉,不知去向。我们也分散走开。但是,这一切都埋在黑暗里。

警用摩托贴着马路边,从蟋蟀边上开过,一直往前,最后在胡子身边停下。这时,我们已经走到马路对面,我跟爆炸头拐进巷子,撒腿飞奔。

在巷子尽头,我们钻进一个小卖部里。门前正放电视,挤满人。爆炸头靠稳椅背看电视。电视里放的什么,我完全看不进去。我在店里转悠,店门口有公用电话,拿起话筒胡乱拨号码。但是,我听见电话里,胡子的那块砖头,砸那男的脑袋时的脆响,疑心自己幻听,急忙扔下话筒。

按照爆炸头的说法,胡子完全可以不用这样,比如,我们可以掐住那男的脖子,要挟女人,或者,掐住女人的脖子,要挟男人,通常情况下,这都比较可行,况且我们人多。爆炸头说,胡子是个狠角,如果有人领,爬得快。没有人领,死得快。

小卖部打烊后,爆炸头说,我之前住在山上。山顶有席子铺盖。晚上,山上清风明月,也没有蚊子。山顶有水塔,现在去洗个澡,压压惊。爆炸头极力怂恿,到后来拽紧我胳膊,直拉我上山。

这些天连降大雨,山上沙石一路冲下来。坡面上,山石暴露,沟壑明显。山顶寸草不生,貌似男人秃顶。爆炸头说,山土沙化严重,记得上次来,山路还很好走,这一次四肢并用,是名副其实的爬。

白天里,街面上垃圾纷飞,人在尾气灰尘和噪音声林里穿梭,委琐的很。上到山顶,直觉清爽。满月浮在空中,云朵轮廓清淡。苍穹之下,五彩缤纷,世界正在繁华,一切有条不紊。我看见那个广场的光亮,弱化成萤火虫的光。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不见。

爬到山顶,一身的汗。爆炸头说,先洗个澡。我说我穿着鞋袜,恐怕洗得不爽。他说没事,脱光了洗,一会就吹干,上次我还特意留下肥皂。我觉得爆炸头挺有心的,就说你先洗,示范一下。

爆炸头说的水塔,直径十米左右,圆桶形,是山下棉纺厂的专用水源。山顶正喷绿施工,治理土壤,从水塔外接出一个水管。爆炸头用的,就是这个水管里的水。

爆炸头三两下扒光衣服,掂着脚,小心走到水管下。水从头上浇下来,他就扯开嗓门唱。歌声不堪入耳。爆炸头极享受,幸福得了不得。后来,他昂头对着满月,扬起两手,欲于上帝拥抱,又吼了几嗓子。登高便扯嗓子嚎叫,这是人类特有行为,好比在已经竣工但无人居住的建筑物里,必定有人类粪便陈迹。

爆炸头全身光泛泛的,****在月光下,象抛光过的瓷器,晶莹透亮,硕大得不可思议。关于这里的不可思议,要穿插别的讲说。那时候,在超市的书店里,我常看到********小说,也觉得不可思议。我竟然钟情于情色作品,尤其关注性器官的描写,这是另外一点不可思议。

我还总结出经验来,比如,关于性器官的描写,有个界限,男人无所避讳,对女人下笔,多描写上半身,如果对女人下体写实,那是********,便是****。当时我觉得,最好的情色作品,应该诞生在性压抑或者性猖獗的地方,比方说监狱和妓院。后来,我下到监狱后,对此深有感触。

爆炸头说,做男人,要管好三巴,你知道吗?我说什么三巴。爆炸头笑笑,嘴巴,尾巴,还有这个--爆炸头指指他裆下硕大之物,然后哈哈大笑。我愣了好一会,才知道那一巴为何物,大呼经典。

我说你听谁说的,他说书上说的,一个什么思想家。(我后来专门找过,但是没有找到)。我觉得此人被奉为思想家,显然当之无愧。起码,这话比引经据典拾人牙慧的思想家厚实,比烂尾楼下小卖部王大妈嘴里的锅碗瓢勺止尿布精辟,比空洞乏味堆砌胶片的肥皂剧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