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意外
当清晨的第一束曙光投射进窗台,照出一室的明媚时,又是一夜未眠的白昭宣披衣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推开了窗门。
心中,总是记挂着那个小丫头的伤势,不知她怎样了?
这里是凰家的别院。
那****要求筠豪带他来这里,就是不想让小玉看见自己如今这副模样!
只是过去这么多时日,自己却总是惦记着她,甚至开始想念她的刁蛮、她的霸道、她的任性……
那个奸商也不知去了哪里,已有好几日不见踪影,而这间别院,就只有他和那个刚刚派来不久的小丫环,他什么消息也问不到。
“小丫头……”
紧握住胸前那块微温的玉佩,忆起那一日自己昏睡时,似乎感觉到那小丫头的存在,但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一阵轻风拂面而来,席卷而来的凉意,让他不禁掩唇低咳了几声。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撞了开来,一道娇俏的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吃药了!”
但眼前闯进的身影,在看到他所站的位置之后,忽然把药往桌上一搁,一双大眼怒瞪着他,“你在干什么?”
白昭宣回首,对上了那双灵动的眼眸,此时,似乎又有一种错觉恍然掠过。
眼前所站着的人,就像是那个小丫头。
她总是这样从不敲门地撞进自己的房间,总是这样用一双灵动的眼眸瞪住自己。
很真实、很真实的一种感觉!
“我只是想……”
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正想开口解释,却被蛮不讲理地打断:“谁准你下床的?”
看着那双大眼里的怒意,白昭宣不禁摇头失笑,“你当我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吗?”
“回去。”
眼见瞪视着自己的少女依然坚持着,白昭宣只好认命地走回床上。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由这个小丫环做主,凤家庄的人都这么霸道的吗?
“来,喝药了。”
才刚在床上坐稳,一张笑得很甜的俏脸已在眼前蓦然放大,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闻的药味。
白昭宣微皱了皱眉,但依然接了过来,一口喝了下去。
等他拿着空碗想递回给眼前的小丫环时,却发现面前站着的少女已皱紧了一张小脸,像是历经了什么惨绝人寰的痛苦之事。
“药苦不苦?”小丫环很小心地问。
白昭宣无言地点了点头。
“你一天要喝三副?”小丫环唇角微微一勾。
白昭宣忽然觉得眼前的笑容有些熟悉,轻咳了咳,低低应了一声:“没错。”
“你如果不听话,我明天就叫我家少爷,给你一天喝六副。”
好孩子气的威胁!
白昭宣微微垂下眼帘。
见他还坐在床边,那双圆滚滚的眼眸一瞪,伸手推着他躺下。
“现在你给我乖乖躺下,好好休息。不然回头要你好看。”
白昭宣出奇地沉默,和衣躺下的同时,看了她一眼,又缓缓闭上。
那一眼满含深意,但急于让他休息的云小玉却没有发现。
直到她拿着药碗出去,白昭宣才睁开了眼,忽然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
云小玉看着白昭宣的气色一天比一天见好,心中的大石也不禁稍稍落下了一些。
但每次煎完药,云小玉都不自觉地皱紧双眉。
真不知这个奸商到底开的什么药?
光味道就难闻得要命了!铁公鸡还要喝下去!而且一天三副!
虽然这几天他的气色好多了,但他的病根依旧未断!
当年那一掌伤得太重,早已灼伤了他的心肺!
其实,那个奸商还是有些本事的,竟就这样一直跟阎王爷耗着,拖着那只铁公鸡的命!
但未根治,她心里始终难安。
凤筠豪最近又不知在忙些什么,有时好几日还见不到人影,总是推说,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个大奸商心思总是藏得很深,她也懒得再猜了。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照顾好那只笨公鸡啊!
想想这几日还真是有点儿委屈自己了呢,努力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是一件挺苦的差事。
她云小玉就是云小玉,让她去扮演什么人,还真有些困难。
叹了口气,云小玉不自觉地摸了摸脸颊。
她并不是个擅长演戏的人,不知那只铁公鸡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这几****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时甚至会盯着她好一会,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看透一般,让人寒毛直竖。
“吃药了!”深吸了口气,她微微平定下紊乱的心神,伸手推开了房门,“白……”
那声“白公子”还没出声就已自动消音。
房间里竟没人!
“哐啷”一声,手中的药碗打得粉碎,但云小玉已顾不得许多,心头微惊的同时,忍不住出声唤道:“铁公鸡——”
慌乱之下,她急急忙忙朝院外奔去,并没有发现,在庭院东侧面的一个阴暗角落里,缓缓走出一道人影。
“小丫头,你这是何苦?”
“该死的铁公鸡,还给我玩失踪吗?这一回找到你,我、我……”“我”了半天,最终还是找不到适合的措辞来掩饰自己的慌乱和恐惧,云小玉猛一跺脚,索性放弃盲目的寻人行动,停驻在一株桃花树旁。
他到底会去哪里?
这里距离竹屋已是蛮远了,而那只笨公鸡身上还有伤,他又能走得了多远?
懊恼地在桃花树旁坐下,云小玉一边揪起树旁的杂草发泄一边恨恨地低咒:“该死的铁公鸡,混蛋笨公鸡——我一定要抽你的筋、剥你的皮、喝你的血……”
“抽筋喝血啊!凤家庄的人果然是不能得罪的,就连一个小丫头都这么厉害。”
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道戏谑的笑声,云小玉一惊,几乎从树下跳起来。头才刚刚抬起,就看见一道白色的人影,很潇洒地从树上飞掠而下,稳稳地落在她的面前,一脸微笑地望着她。
那一身白衣胜雪,那倾国倾城的绝色容貌,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有,那一头银色及腰的长发。
“铁……”紧紧瞪着眼前之人,云小玉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呃……白公子……你……”
“被我吓到了吗?”白昭宣低头打量了下自己,一脸无辜的表情,“现在可是大白天,你以为我是鬼吗?”
“鬼?什么鬼?”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云小玉恢复了以往的伶俐口舌,双手一叉腰,气势汹汹地往前逼近了一小步。
“白昭宣,你以为自己现在可以到处乱跑了吗?你以为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就可以随便离开竹屋?你……”
“天底下有你这么凶的丫环吗?”桃花树下的人影忽然凉凉插了一句,斜靠着树背望着眼前已有些面红耳赤的俏人儿。
又是这种眼神。
云小玉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悄悄地安慰自己:铁公鸡一定是病得有些神精不正常了!
硬着头皮勇敢地对上那双略带深意的漂亮眼眸,云小玉圆眼一瞪,“看着我干什么?”
白昭宣笑了笑,笑意显得有些慵懒,“因为觉得你像一个人。”
云小玉心头一沉,不禁问道:“像谁?”
“一个朋友。”
“哦”了一声,云小玉微微垂下眼帘,耳边又听到白昭宣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她。
“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了?伤口还痛不痛?”
云小玉一抬眼,正好捕捉到他眉宇间那一闪而逝的落寞,不禁脱口而出:“早就好了。”
“什么早就好了?”
被白昭宣盯得有些不自在,云小玉耸了耸肩,“啊,没、没什么,你听错了。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你的身体还没好。”
“我只是想出来走走。”
“走什么走?”云小玉双眸一瞪,“现在就给我回去。”
“这么霸道蛮不讲理啊。”白昭宣轻笑,眼中掠过一丝莫名复杂的神色,“越看你,真是越像我那位朋友。”
“我又不是她。”云小玉连忙转过身,悄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露馅。
走了两步突然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忙回转过身,“还不走?”
树下的白昭宣似乎连动都不想动,只是环顾了下四周,“你不觉得这个地方很美吗?”
“一点都不美。”
“真没情趣。”白昭宣耸了耸肩,竟大大咧咧地在树下坐了下来,“要走你先走,我还想在这里待一会。”
“你……”云小玉已经开始磨牙了,恶狠狠地瞪着白昭宣,“你如果不走,我就直接打昏你。”
“我是个病人。”白昭宣索性闭上了双眼,闭目养神。
“原来你还记得呀?”
不知为何云小玉忽然间觉得白昭宣似乎很疲累,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显得有些牵强,她不禁俯下身,仔细打量着白昭宣的脸色。
“你……”
“你”字才刚出口,原本闭着双眸白昭宣蓦地睁开了眼,云小玉一惊,不禁向后退了两步,但一时没站稳,脚下一个踉跄就要往地上摔去。
本能地闭上双眼,却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一双略显冰冷的手已扶住了自己的腰身。
正欲睁开眼,却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声。
“小丫头,你演戏演得并不好。”
云小玉吃惊的同时,忽觉面上一热,脸上的易容面具已被撕了下来。
“铁……”云小玉睁开了眼,对上那双带着伤痛的漂亮眼眸。
“你的伤口还痛吗?”
第一次听到白昭宣如此温柔的声音,云小玉心中一紧,顿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间,只是无言地摇了摇头。
“但那一剑刺得你很痛,对吗?”
云小玉再度摇了摇头。
白昭宣忽然放开了怀中的人儿,退了两步,眼眸中掠过一丝莫名复杂的心痛。
“我那一剑刺得那么深,又怎会不痛?”
“该死的铁公鸡,你竟又想逃吗?”云小玉再也忍不住冲过去,一把紧紧地抱住白昭宣,埋首在他胸前,哽声道,“我不怪你刺我一剑,我知道,你那是为了救我,那一剑虽痛,但痛的只是皮肉。如果你再逃,这一剑才是真真正正地痛,你明不明白?你到底明不明白?”
“小丫头——”白昭宣心中顿时一窒,黯然不语。
“我就是这样。我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管你有什么事放不下,我也不管那些是非恩怨,既然我喜欢上你了,我就一定会喜欢到底!”云小玉从他怀中抬起了头,深深望进那双漂亮的眼眸里,“除非你告诉我,你真的不喜欢我。看着我的眼睛,我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小丫头……”
那双眼睛里的勇敢坚决深深地撼动了白昭宣。
原来——原来他竟连一个小姑娘都不如!
不敢爱,也不敢恨!
白昭宣啊白昭宣,你真是白活这一生了!
心中一阵激荡,顿时一股腥甜涌上了喉间,血丝顺着唇角缓缓流下。
“铁公鸡!”云小玉惊白了一张脸,忙扶着他坐在桃花树下,“你不要吓我,我不逼你了,真的不逼你了……”
白昭宣有些疲累地伏在云小玉的肩头,轻声道:“小丫头,你不怕别人说你跟一个白发老头子在一起吗?”
“什么老头子,你虽然白了发,但你哪里像……”话到一半,云小玉蓦然顿住,她瞪大了眼,却忽然觉得视线模糊起来,“谁敢说你是老头子,我第一个把他毒哑了。”
“真不愧是毒王的女儿。”白昭宣轻咳了咳,忽然抬起了头,神色虽苍白,但眼睛里竟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云小玉怔怔望了他半晌,眼泪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你这只笨公鸡,你终于想通了吗?还是、还是拿我寻开心啊?”
白昭宣叹了口气,伸手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我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我才不管你什么对对错错!我只知道,云小玉喜欢白昭宣,白昭宣也喜欢云小玉,这就足够了!”
“小丫头。”白昭宣微微一笑,靠上树背,疲累地闭上双眸,“你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我不喜欢藏话,以后你也不要藏来藏去好不好?”云小玉埋首在他的胸膛里,听着他的心跳声,“你这只笨公鸡,就只会将自己藏起来!”
没有回应。
“铁公鸡……”
云小玉一惊,抬起了头,却见白昭宣紧紧闭着双眸,状似已经沉沉睡去。
“铁公鸡……”
心底蓦地涌上一阵不安,云小玉慌了,正想摇醒白昭宣,却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只是太累,昏睡过去了。让他睡吧!”
“大奸商。”云小玉心头一喜,站起了身。
凤筠豪走过去,将一粒药塞进白昭宣嘴里,然后回身看了云小玉一眼,笑道:“疯丫头,我果然没看错人。你是这世上,唯一能解开这只铁公鸡心结的人。”
云小玉愣了愣,顿时红霞满面,骂道:“你这个大奸商究竟听了多少?”
“该听的我都听了,不该听的,我也听了。”
“你……”见凤筠豪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云小玉不禁涨红了脸,却一时找不出骂凤筠豪的言辞,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
“先别急着骂人。”凤筠豪笑了笑,神色忽然凝重起来,“想治好这只铁公鸡吗?”
“你有办法?”云小玉双眼顿时一亮。
“我还需要一味药引。”凤筠豪叹了口气,“你那两颗凝血丸药力还不够。铁公鸡中的是赤焰毒掌,掌逼火毒,灼伤心脉,所以,我需要至阴至寒的药。”
云小玉恍然大悟,觉得应该重新认识这个奸商,“原来你找我拿凝血丸是为了救这只笨公鸡的。”
凤筠豪只是笑了笑,又道:“三年前,我从我二叔那里拿得一株玉灵果,才暂时压下铁公鸡的伤势。但玉灵果五十年才结一次果食。二叔那里怕是世上唯一的一株了。你那两颗凝血丸药力虽强,但若能结合玉灵果或者另一种至阴至寒的毒药,也许,这只铁公鸡身上的毒伤便能彻底拔除。”顿了顿,他望了云小玉一眼,“你爹的毒门秘〗笈〗中可有记载其他什么至阴至寒的毒药吗?”
“你想以毒攻毒?”云小玉忽然想起了当年他救治凰欣亦时的情景,“你这个大奸商总喜欢兵行险着。”
“难道你想让他等死?”凤筠豪眉峰一挑。
“我才不要他死。”云小玉双眸一瞪,“你别咒他,我要他长命百岁。”
凤筠豪耸了耸肩,“想救他,我想得先找你爹,或者,你熟悉其他什么至阴至寒的毒药?”
“我那个喜欢到处游山玩水的老爹,此时都不知在哪个角落。”云小玉突然神秘一笑,“不过,我倒有另一个办法。”
当白昭宣清醒过来,已是三天后。
他一睁开眼睛,凤筠豪就忙着给他灌药、运气、疗伤,然后笑着告诉他,他的毒伤已经彻底拔除了,只是身子太虚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几乎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凤筠豪又忙着为他施针,于是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就这样,昏昏沉沉地,他也不知究竟过了多少时日,隐约间知道凰沐轩兄妹、莫纤雨,甚至连暗夜夫妻都陆陆续续地前来探望他,但唯独漏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云小玉!
云小玉就像是从这个世间消失了一般,竟再也不曾在他面前出现过。
等到白昭宣完完全全清醒,已是过了十日。
斜卧在床边,他沉默地看着凤筠豪忙进忙出,一直等到凤筠豪停下了手边所有的事,端着一碗汤药递到他的面前,他依然紧紧盯住那个奸商不放。
“若现在是一名美女这样盯着我,我会感到很荣幸,但若是被一个男人这样盯着,即使他貌若天仙、倾国倾城,我想,换成是你,也一定高兴不起来。”凤筠豪的脸上依然是一贯分不清真假的笑容,将手中的汤药又往前一递,“先喝了这碗药再说。”
无言地接过药,一仰脖子全数饮下,白昭宣终于忍不住问道:“她在哪?”
“她?”凤筠豪微一挑眉,凉凉地道,“你说哪个她?”
白昭宣神色一沉,正欲开口,却忍不住皱眉轻咳了几声。
凤筠豪摇了摇头,“自己还是病猫一只,竟还挂心别人,你可不要再给我添麻烦。”
白昭宣有些疲累地闭上双眸,“奸商,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凤筠豪顿了顿,忽然道:“她走了。”
“走了?”白昭宣闻言猛地睁开眼,心中隐隐有什么失落了,带来一阵莫名的痛。
“在你昏迷的第二天,那疯丫头的老爹就找来了,把她带走了。说是既然那块古玉给那疯丫头自己弄碎了,婚约也就不算数了。毒王自然要把女儿带走。其实这样也好,你不是不想见她吗?”
白昭宣沉默,忽然觉得一切就如同大梦一场。
小丫头,你真的走了吗?
蓦地收手紧握住一直握在手中的玉佩,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以小丫头的性格,毒王又怎带得走她?
凤筠豪似看穿了他的想法,耸了耸肩,道:“那疯丫头原本死也不走,所以毒王就索性把她毒昏了。”
见白昭宣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凤筠豪淡然一笑,那抹笑容却掺杂了一丝莫名的神色,“你先休息吧!虽然你的毒伤拔除了,但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想要没事,最好给我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否则,我开一剂毒药直接了结了你更省事。”
他转过身正欲离开,却听身后的白昭宣低唤了一声:“筠豪。”
凤筠豪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你这只铁公鸡又有什么事?”
“我……”
白昭宣正要开口,忽然门外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
“姓白的小子,你给我滚出来,还我女儿。”
凤筠豪神色一沉,竟快步踏出门口,然后反手将门关了起来。
白昭宣挣扎着,翻身下床,打开门时,竟看见了一个原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毒王云天宗。
“云前辈。”
云天宗冷哼了一声,满面怒容,却似乎又顾忌着什么不便发作。
心中猛地蹿上一股强烈的不安,白昭宣握紧了手中的玉佩,问道:“小玉呢?”
“你们的婚约不是解除了吗?还问她干什么?”云天宗神色一冷,眼中竟掠过一抹杀意。
“我想知道。”白昭宣紧紧盯着云天宗,一字一字地道。
凤筠豪忽然一把拉过云天宗,正要说话,却见眼前白影一闪,有人向他面门虚拍了一掌。
本能后退了一步,待回过神来,云天宗竟已不在自己身边。
房门边,白昭宣一手捂着胸口微微喘息着,一手紧扣住云天宗的肩头,神色惨白。
“前辈,小玉在哪?”
“云前辈……”凤筠豪想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
“她死了。”
冷冷的三个字,顿时像三把利剑直刺入白昭宣心口,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已吐了出来,但他却似毫无所觉。
“你说什么?”白昭宣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似乎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几天前,那个小丫头还抱着他,对他说——云小玉喜欢白昭宣,白昭宣也喜欢云小玉,这就够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一觉醒来,一切就都变了?
“我说,她、死、了——”忍了许久的云天宗突然一掌拍向白昭宣的胸口,厉声道,“我要你一命还一命!”
“砰”的一声,那凌厉的一掌已被另一道身影接了下来。
“云前辈,有话好好说!”
凤筠豪接下掌力的同时,左掌轻轻一带,硬生生将云天宗迫退了三步。
“筠豪!”白昭宣忽然死死扣住凤筠豪的肩头,眼中的神色冷得像把刀,“告诉我,她在哪里?”
凤筠豪看了他一眼,“她在……”话未说完,忽然伸指一点,已封了他的穴道。
接住昏睡过去的白昭宣,凤筠豪叹了口气,“你现在这副德行,怕还没见到她,就已经先死在半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