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他不敢碰她,因为,害怕,他崩解的地狱之火会伤到她!
心瞳惊讶的微侧过头,眨眼看他。
他,怎么知道?她讨厌那种血腥味?她有说过吗?
他凝望她,吻着她的额头,吻着她眨动的睫……
“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够好……竟会认错了人……”他的唇轻颤,喉咙里,有道不尽的苦涩。
心瞳这回更加惊讶了,这男人说什么?认错人?而且,他,是在自责吗?
有点吃不消,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然而,他却更加搂紧了她,用手包覆住她的,轻点的吻似刻印,默默记下属于她的一切。
她是他的妻,是他的女人,他的爱,哪怕是睡梦中,他都不应认错!
绝对不能!
月光如水。
苍灰的旷野里,破旧的别墅被丝丝的白雾静静的缭绕,像雨后的森林,迷朦而幽静。
透过点点的灯火。
厨房里,云月望着煮沸的蒸汽发着呆。
“哎……”他长长的叹着气。
“四哥,在想什么啊,粥都煮好了。”刚刚走进来的老五云星,见此忙走过来,将电源关掉。
“还是没醒吗?那个人……”老四问着,眼光不由自主的望向对面的房间。
老五摇了摇头,秀气的眉毛轻拧。“伤的很重,而且又有旧伤复发,到现在还发着高烧呢。”
“哎,伤成这个样子,能活下来也算是奇迹了……”轻轻低语着,半晌,又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紧张兮兮的又道:“你说,他是不是二哥的情人啊……大姐总是说他变态,他不会真的……”
“嘘……”老五急忙捂住他的嘴,警惕的看着客厅对面的房,压低声音道:“二哥还在里面呢,会被听到的。”
老四恍然,连忙点头。
那个人……
虽说是与他们有着一半血缘关系的哥哥,但是,从懂事以来,他们就是对他感到莫名的畏惧与胆怯。
明明是一个美丽如妖精的人。
明明那笑容是那么的妖美而勾魂。
然而,他太美了,所以,那样一张美丽的面容下,那样莫测的笑容背后,仿佛有魔魅的影子,似乎会被勾去心魂,他让人没来由得感到心惊胆颤!
从来都没有过,这个有着优越条件的哥哥,会带着外人来这里。这种事情,大姐在的时候,从来没有过……
因为……
他总是一个人来这里,甚至不带一个家丁;总是用极为冰冷而可怕的眼神,吓跑了他们,然后会对她一人笑得很温柔,耍赖一般的粘着她。
兄弟两人各有所思,眼神再次投向那个房间。
那个一直都很安静的房间……
水月清冷。
敞开的窗前,雪影轻倚。
夜露染湿他的衣衫,亚麻发已化成垂地青丝……
“瞳……”身后传来梦呓的声音,饱含心伤与酸楚。不是他所呓,却是他的心声。
他未动,青丝与白衣相衬,晕染他的痛与恨。
茶杯在手,贝指紧了又松,无所觉的,是那杯清茶早已冷却多时……
身后,躺在床上的人,再次梦语……
“啪!”的一声,贝指捏碎了冷杯。
她的名字……
唯有他能唤。
因为……
是他所起。
慢慢闭上眼,面容在银华下,有梳璃的孤美。
白色的手帕,轻轻的递过来……
“王……”温润的声音在旁轻唤,白手帕轻试贝指间的茶水。指尖有淡淡的血痕,手帕抚过时,已浸染成梅。
“她回到天派了?”眼眸依然未掀,花一般的红唇淡淡的轻启。
“是的,找到心瞳小姐的时候,似乎因环境的影响有些体质寒凉,但在少主的身边,已经惭好,所以,王不必担心。”金丝镜内,眼睫轻垂,天翼颌首轻回。
云澜睫毛微颤。
到最后,还是这样吗?
还是只有那个人,才会做到吗?
“咳咳……”一阵轻咳声响起,天翼转过头,看向床,轻道:“他醒了。”
说完,天翼垂首,不再有所停留的后退一步,然后身形虚闪,消失于窗前……
房里,灯光昏暗。
漆黑的发,****成缕,散在缠绕的绷带上,凌乱如支流。
床上的人,虚弱的撑起上半身,苍白的俊容,眼眸却隐含担惊与无措,目光寻找着,终于落到那窗前的雪影。
“瞳……她在哪?她怎么样了?”艰难的调匀呼吸,他的声音虚弱而沙哑。
窗纱轻悠,雪白的衣摆在微风中轻轻扬起……
阴龙看着他,良久良久,久到内心开始感到焦灼不安。
“回答我……”他欲走下床,但却牵动了伤口,致使他徒然的又跌坐在床。
冷淡的轻嗤,云澜终于稍稍转身,眼眸睨来:“她在天派……”缓缓的说着,声音却在此时突然低压阴冷,唇角却浮起一抹残忍的嘲弄:“如你所愿,她在那个人的身边。”
阴龙怔住!
那一瞬间,云澜的声音是冰冷的,眼神亦是冰冷的,嘲弄的话语却似一把利刃挑开他的伤口,狠狠的刺穿着……
阴龙闭上眼,身子僵硬如铁,面容却执拗无悔。
“还真是让我意外啊,你竟然也会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居然,以瞳与那个人做交易……”云澜睨着他,唇角的嘲冷渐渐抿成冷酷的弧线,袖中折扇回绕,在手心轻握,在指尖轻抚,极力隐忍因愤恨而越发疯狂的心,瞳孔渐渐抽紧。“我应该早早的杀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