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逼婚
大旗的脸越涨越红,他的手提电话短短半个钟头之内响了十七八次,大多数都是心音打来的。
“哈,夺命连环Call!”
“十二道金牌劈头打下来,老大,这个新嫂子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好搞哦!”
“是呀,原来看上去一点明星架子也没有,和我们一起吃饭饮茶,从不嫌我们粗鲁。怎么,日子久了也显出原形来了?”
小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肆无忌惮地取笑起来。大家都以为心音是大旗的新欢,两人仍处于如胶似漆的燕尔时期,没人知道心音已经身怀大旗骨肉,这一直是个秘密。
大旗的电话再度急促响起,大旗也不接听,狠狠掷在地上,又跳起来,猛然踩下去,好好一个电话立即成为一堆废物。
小兄弟们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大旗曾对心音承诺陪她一起生产,心音不断致电大旗是因为她预产期提前,大旗并非不心急,但要他在兄弟班面前表现出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软弱模样,还不如叫他去死。
“老大,要不我们提前收工?”有人好心提议。
“收声!”大旗厉喝。话音刚落立即开始后悔,他为何要一口回绝?大旗悔得肠子都绿了,兄弟们猜不透大旗心思,只当他真的不在意,再也无人提议提前结束拍摄,大旗眼巴巴地等着哪个体贴人心的兄弟再搭个台阶给他下,但他苦等半天怎么也等不到,大旗心急如焚,原本好端端坐在监视器后面,突然一蹦三尺高,同时扬起手掌对着自己的脸颊狠狠扇下去,“收工!”他一边大喊一边朝摄影棚外飞奔,一溜烟似的消失了。
大旗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赶到心音的暂居地的,他只记得自己站在门边拖延了片刻,擦掉满头的汗水,抹平乱七八糟的头发,他不想自己显露出太在意的模样。他甚至不介意心音误解他没心没肺,总之,他不要她看出他其实非常在意她和那个即将出生的婴儿。
为什么?大旗才不管为什么。他做人做事仅凭直觉,管他该死的为什么,总之就是不能让屋子里面这个女人发觉他为了她心惊肉跳。
头几天晚上睡不着,大旗想,女人生孩子都会叫得像杀猪一样,肯定痛死了。
大旗站在门外,侧头聆听片刻,屋内竟是悄无声息,大旗的心猛然揪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他的行动先于他的思维,大旗猛然抬脚踹开大门。
心音再三考虑之后还是决定回到祖屋秘密生产。她退出影视圈了,但龙大旗没有,她不能给他的事业造成任何危害。
心音雇了四位最有经验的助产士和一名声誉极高的产科大夫,事先签署保密协议。
母亲和兄弟们都力劝心音在医院生产,以策万全。
心音不肯。她向来是柔顺的女子,这次却表现得极端武断。心音曾致电龙大旗告诉他她的打算,龙大旗没有阻止。
心音挂断电话就落下泪来。她指望大旗会制止她,但他没有。可见,他真的不在意她,即便她要生的孩子是他的骨肉。心音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大旗是昂藏男子,生育之事他懂得多少?自然她怎么说就怎么好。
误会,在不知不觉中滋生了……
一大屋子人面面相觑地看着杀气腾腾的龙大旗,大旗觉得头皮发麻,猛然转身退到大门边,扶起被踢倒的门板,靠墙放好,这才折身返回来,大旗垂着头掩饰自己的面红耳赤。
支着病体等候外孙降临的心音母亲腹内一阵恼火,女儿不是做了大明星了吗?走在路上会被人围观索要签名,怎么如今搞得像个黑市夫人一样,偷偷摸摸地替男人生孩子,连个正式的名分也没有。最可恨的是,这男人连正眼都不看女儿一下。老母亲咳嗽几声,看了看面色苍黄憔悴的女儿,目光悲悯起来,女儿到底还是命不好,老人家想。
新生儿裹在襁褓里,摆在心音肩下,心音一条手臂虚虚环绕着襁褓,另一只手不断地在襁褓中央轻拍。
“你来了?”心音面有喜色,几乎想挣扎着坐起来,“赶得很急,对不对?其实,”她的声音哑哑,像一片沃土在一瞬间干涸,裂痕处处,“催着你来,是希望你能看到孩子出生。”她忙不迭地解释。
大旗跨近一步,突然又手足无措,僵在那里。心音过分宽容的态度令他觉得难堪。
心音误解了大旗的反应,以为自己言语之间触怒了他。她连打十几个电话催他快点启程,不光因为她希望他见到自己亲生孩子的出世,更因为她希望他能守护在她身边陪伴她。整个妊娠期,不管她晨吐得多么厉害,足部浮肿得多厉害,她从来没有借机骚扰他。但,归根结底,她要生的那个孩子也是他的。
更何况,他承诺过,陪她一起生产,她催他快来,理所应当!为何她还要委曲求全地向他道歉?心音痛恨自己的一再示弱,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心音的兄弟打量大旗的目光中都有隐藏不住的敌意,但到底都是本分农家子弟,也没有多说什么,扶着母亲一起退出了卧室,助产士和大夫也鱼贯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心音和宝宝,大旗觉得轻松了许多,“几时生出来的?”他又微微向前一步,不太自然地问。
“两个小时前。”心音委顿的脸上绽放甜蜜笑容。
“啊!”大旗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他又挨近一点。床单上没有一丝血迹,显然更换过了,但屋内的空气中还是飘荡着微甜的血腥味,“顺利吗?”大旗斟酌了半天,这才问。
心音点点头。
“痛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大旗心里突然像针刺一样痛。
“还好。”
“什么还好?生孩子怎么会不痛?痛你就说呀!一定要别人问了你才肯说?”大旗突然着恼。
心音呆了呆,“真的还好。”她轻声强调。她出身贫寒,她从来不是娇柔的女人,不管她表面看起来多么娇弱,所以,真的,真的还好。只要他懂得问了,那么就是还好。
“心音!”大旗突然大步向前,猛力握住心音摆在襁褓上的手。
心音吓了一跳,瞪圆眼睛,大旗也正盯着她的脸细心查看,两人的目光交错在一起,心音突然有种错觉,她和大旗之间似乎什么距离也没有。心音从没想象过她可以和另外一个人如此亲近,亲近到不分彼此的地步。就像,一滴水融进另一滴水。
那一瞬间,大旗似乎也有了同样的领悟,他眼角抽搐了一下,猛然低下头。
心音感觉到一脚踏空的失落。
“呀!”大旗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儿子,他像看到一个奇迹那样叫起来。大旗不知如何形容内心复杂的感受,他突然记起自己曾经怀疑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骨血,但这张皱巴巴的粉红色小脸分明就是他的翻版。
“很像你。”心音心满意足地说。
大旗轻轻贴近儿子的脸蛋,心音怀疑自己眼花,她看到有一股细细的透明液体顺着宝宝嫩乎乎的脸蛋流淌。
他在哭!这个大男人在哭。
心音留意到大旗半跪在床边,她不由联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坐在沙发上,他半蹲在沙发前,当时她还胡思乱想,他的姿势多么像正在求婚。
“叫什么名字好呢?”她轻柔地问,“要不就叫小旗吧!”她故意开玩笑,希望调节一下气氛。
“有何不可?”大旗猛然抬头,眼眶红红的,“就叫小旗!”
心音呆了呆,这样起名字是否太草率,她只是一时戏语而已。
“就是小旗了!你说了算!”大旗说。
心音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补偿她。心音鼻子一酸。
“龙小旗!”大旗一边说一边把儿子举起来,阳光从没有拉拢的窗帘缝隙间投射进来,恰好铺洒在胖婴儿的头顶上,这是个十分强壮的男孩子,并不哭闹,老气横秋地张着眼睛,“一听就知道是我龙大旗的儿子!”大旗显露为人父者的骄傲。
心音听到“龙小旗”这三个字不由浑身一震,她知他一言九鼎一诺千金,他给宝宝他的姓氏就是承认宝宝的血统。
“我想立即补办婚礼,你的身体吃得消吗?”大旗一边把孩子放回心音身边一边貌似漫不经心地问。
婚礼之后,大旗突然逃走。
他没有对任何人招呼一声,突然就不见了,好像施展了土遁的妖术。
老母亲满脸喜色地追问女儿,女婿呢、女婿呢?心音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
事情大大超乎了大旗的预料,大大超乎了大旗的掌握,这令大旗陡然惊慌起来。
他承认了那个小孩子是他的孩子,这个尚且无伤大雅,那张丑丑的小脸就像他的翻版,他当然要认。
他和心音宣誓成为夫妻!这个就太离谱了!
大旗原以为自己会一辈子独身,至少不会这么年轻就结婚。大旗来自完整的家庭,父母相亲相爱,但大旗从小就喜欢在片场和替身武师们厮混在一起,这一群靠出卖武力为生的爷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酷爱美女,却又没有足够能力留住美女,所以为了女人倾家荡产一蹶不振的人比比皆是,大旗耳闻目睹,于是便深深相信了这样一条无可置疑的道理:女人都是狡诈多变的,相信女人不如去相信一个贼。
所以,大旗追求各色美女,但从不与任何人保持长期关系。但,他竟然一时糊涂娶了心音,他与心音之间的关系不是“长期”这么可怕,而是“一辈子”这么恐怖!
大旗赶回片场,但并没有恢复拍摄,他双手捧头,抑扬顿挫地不住哀号。兄弟班的众位兄弟不明就里,统统在心里疑惑大旗是不是突遭诸如双亲去世这类惨绝人寰的意外,所以痛楚成这副模样,五脏六腑似乎都要爆裂了,马上就能从嘴巴里一块一块喷出来。有人壮着胆子,试图上前安抚。
大旗狂喊:“走,统统给我走!不许同情我!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小兄弟们被大旗狂乱的样子吓到,四下逃窜,到底都有功夫底子,片刻工夫跑得一个不剩,而且连张椅子都没有碰倒。
大旗继续痛心疾首。他隐隐约约有个体悟,他似乎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他迅速整理他和心音感情发展的时间线:他和她相识在凤火的生日会上;他提出一亲芳泽的要求,她没有拒绝,这点显得很古怪,如果她真的从无任何亲密男友的话,为何独独对他表现得这么豪放?然后她通知他她怀有身孕,但她丝毫没有提及要他负责任的事,大旗曾为此激赏心音,认为她足够成熟练达,但是——大旗又侦测到一个疑点,她自始至终没有问过他,要不要这个小孩,虽说生育的重任全在妈妈身上,但这个孩子他也有分,不该询问一下他的意愿吗?就算他的答案必然是保留,但问或者不问的差别在于心音是否真的居心叵测!
大旗武断地认为自己已经确认心音居心不良,他不管他找出的所谓“证据”是多么牵强。
如果没有这个小孩,他不会突然大脑麻痹说出求婚的话来。他一定不会!大旗对自己很有把握。他是大男人呀,大男人都有强烈的传宗接代的观点,他既然认了儿子,怎么可能不认儿子的妈?
所以——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心音不顾他的意愿生下了他的儿子,这才搞得他不得不娶她。所以——都是心音的错!
推论到了这里,大旗焦灼的心情霎时清凉了很多。既然全部过错都在心音身上,那么他理所当然可以采取保护自己的措施。
大旗拨通心音的电话。
心音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十分虚弱,但那种虚弱像阳光中的棉花,散发暖意。
“大旗,是你吗?”她的喜悦淡淡的,却那么悠长。
大旗突又改弦易辙,他原本想通知心音他们的婚礼过分仓促,最好还是取消,“心音,你知道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已有妻室。”大旗这样说。
心音的声音停顿了很久,大旗听得见她时促时缓的呼吸,“我明白。”她终于轻轻吐出三个字。
大旗几乎能够透过她的声音想象她硬生生挤出来的笑容,牵强到极点的笑容,就像一个木偶用力想让自己的动作变得像个舞蹈家一样流畅的那种牵强。大旗张了张嘴,他想说什么,但他突然失声。
“我懂得怎么做。”她乖巧地说。她真的明白,她也在娱乐圈奋斗过,并且取得不错的成绩,她懂得所有的规则和暗礁,“你放心。”
“心音!”大旗终于叫起来。
心音却先他一步挂断电话。
大旗诧异地把话筒提到眼睛前面,他不敢相信心音会挂他电话,“不要总是这样好不好!”他突然对着话筒狂喊了一句,明明知道心音不可能听到,“不要总是这样好不好!”他重复。总是搞得他很内疚,这个女人真是烦透了!
心音庆幸屋内没有别人,所以她放下电话就可以哭泣。孩子在自己的摇篮里,睡得很香很甜,心音相信他还需要很多很多年的时间学会什么叫做不快乐。
心音啜泣。龙大旗要她为他们的婚姻保密,如果他真的在乎她,他绝对不会这样要求她。如果她有骨气一点,她应该立即对他说,我有能力照看自己和孩子,如果你不想被婚姻束缚,那么我们即刻分开。
心音确实有能力照看自己和孩子,她的积蓄足够她终老,她只需和孩子去另外一个国家,一个没有太多华人的国家,没人知道她曾是女明星,她就可以像任何普通人一样,安定地过自己的日子。
但,心音找不到这种勇气。心音了解自己,除非龙大旗明确地表明他想结束他们之间这场仓促的婚姻,否则她决不会放手。
爱他吗?也许,但也可能心音更爱安全感。她的孩子;她;孩子的父亲,只有这三者才能构筑最稳定的组合,至少在心音看来只能如此。
电话再度响起,心音立即接听,她以为仍是龙大旗打来的,也许他意识到了自己提出过分要求,打来道歉,会吗?心音期待着。
“心音,你好吗?我打去你的公寓却无人接听,我猜测你也许在伯母家,于是试着打打看,没想到你真的在。”
轻柔又坚定的语调,是爱君。
心音退出娱乐圈之后,和所有圈中好友断绝联系,爱君是唯一的例外。爱君也曾追问过心音突然淡出的原因,心音无奈只得回答,我不能说。爱君立即打住。爱君是个不平凡的女人,她有一切女人的优点,却没有任何女人的缺点,她从来不会以刺探别人的隐私为乐。心音敬佩爱君,爱君和大旗之间曾有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换作任何别的女人,心音都会介意,但爱君除外,爱君向来有挥剑斩情丝的决断和勇敢,她说和大旗分手了,那么到死他们都不会有复合的可能。
爱君知道心音后来和大旗在一起,她很大方地祝福他们。但对于心音与大旗之间的感情发展,除非心音主动倾诉,否则爱君决不打探,所以爱君至今不知心音是因为怀了大旗的孩子才退出影视圈。
“你好吗?”久久听不到心音的回应,爱君又追问了一句。
“过得去。”
“声音听起来好倦,不舒服吗?”爱君细心地问。
“你呢?还好吗?”心音急忙转移话题。
爱君轻叹一声,“马马虎虎。”
心音和爱君都快过三十大关,对女星而言这是一道致命的门槛,更何况社会风气也起了变化,当道十多年的爱情影片和爱情歌曲统统成为滥情的代名词,被大众慢慢遗弃,可以说,心音爱君她们的时代已经过了,当年红透半边天的燕霓凤栖梧凤火等人全部遭逢事业危机。
心音听爱君口气倦怠,以为她定是为了歌艺事业的退步而忧愁,“你也该好好物色一个对象,快点让自己安定下来了。”因为关系极好,怎么说都不怕冒犯,所以心音直言不讳,“你也老大不小了。”
“我记得我还比你小几个月呢!”爱君嘻嘻笑起来。
“总之,和十几岁的小女孩肯定不能比啦,是时候急流勇退了。”心音道。
“我不是没想过学你。”爱君说。
“学我?”心音诧异?她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来学?
“唱了十几年,不管多喜欢,都该知足了。可惜……”爱君的声音突然开始哽咽。
心音察觉事情不妙,“怎么了?”
“你真是不问世事了!”爱君先是嘲讽了她一句,后又轻泣起来,“我还以为这次我真的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可惜……”
他看不上爱君?心音无论如何无法相信这个理由。除非那个男人瞎了眼。
爱君吸了吸气,三言两语交代完来龙去脉。
爱君结识了一位东南亚富豪之家的公子,此人毫无公子哥的浮华造作之气,相反踏实勤恳,待爱君也是一心一意,此人父母也相当开通,丝毫不介意爱君的歌星身份,相反还打起要爱君当活广告帮助他们拓展家族生意影响力的主意,每件事都进展得十分顺利,直到此公子的老祖母出场。老人家倒也十分喜欢爱君本人,但十分介意爱君的从艺经历,她认为女人抛头露面相当低贱可耻,要求爱君立即结束歌唱事业。本来,在爱君自己的计划中,结婚之后必然淡出歌坛专心相夫教子,和老夫人的要求不谋而合,但自己心甘情愿地退出和在别人的胁迫下退出,对爱君而言是天壤之别。
“所以,你就和那位公子分手了?”心音无法置信。并没有任何跨越不了的阻力,爱君结束这段感情的唯一理由就是对方的祖母令她难堪?这是什么理由?心音不能接受。
“心音,那位老夫人轻视我!”爱君强调。
“仅仅因为这个?”心音深深吸了一口气,“爱君,你知不知道天底下多少女子夜夜担惊受怕,就怕自己没有机会嫁出去?”更别提嫁给一个无可挑剔的如意郎君,“你简直是不知道惜福!”
“我当然担心自己嫁不出去。”爱君认真地强调,她再成功也是女人,“但我不能接受任何对我人格的诋毁。我是歌女,但我依然高尚。”
心音无言以对。她并非不知道爱君骄傲,但她不知道她竟然如此骄傲。
“你真刚烈,爱君。”心音说。
“哈,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爱君又嘻嘻笑起来,她以为这是一个玩笑。
心音却知道那句话不是一个玩笑,同时,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么说是夸爱君,还是骂爱君。
女子刚烈,对吗?好吗?
心音不知道答案,她只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如此。
在与龙大旗的相处中,心音一再忍让退却,一再让自己陷入更卑怯的境地,心音知道自己表现得过分软弱,但她不会改变。
爱君用她的骄傲来拒绝,心音却用自己的忍让来争取。她的柔弱她的宽容她的退让她的委屈都是她用来争取的方式。
至于结果,心音不知道。心音相信任何人都不知道。也许爱君的骄傲可令爱君一生清高无暇,也许心音的软弱可令心音丧失尊严,也许并不是这样。谁也猜不透谁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