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嘴角似有若无的冷笑,方曜深邃的黑瞳闪过一道凌光。
然后,他松开抓着她的大手,果决的转身离开。
直到方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夜中,流水才怔忪的回神。
失神的关上门,慢慢的滑坐在地上,下意识揉着红肿一片的手臂,神情默然。
也不知道究竟坐了坐久,反正当她抬头时,天色已渐渐转亮了。
如同游魂般起身,上楼,洗澡、躺下,瞌眼,毫无睡意……
“先生。”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恭敬的走到尉迟然面前。
“东西呢?”没抬头的随口问。
刚从浴室出来,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尉迟然擦着湿发,浑身散发出邪魅的气息。
“这是您中午交待要调查的关于那个男人在这里的联络方式和住址。”将东西双手送到他面前。
“没事了,下去吧!”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接过纸袋,漫不经心的吩咐。
“是。”男子躬身退下并轻轻带上房门。
坐在超豪华总统套房的超大水床上,尉迟然打开纸袋,取出里面的调查结果。
“方曜,看你还往哪儿藏!”看完之后,满意的扬起邪笑。
将雪茄按熄在早已满溢烟蒂的琉璃烟缸里,方曜颓然跌进黑色皮椅,食指烦燥的敲着黑楠木桌面。
纠结的浓眉,眯起的黑瞳,抿成直线的薄唇,他犹如危险的百兽之王,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唉……”
无奈的叹气声,让人忍不住为敢在此时出声的家伙捏了把冷汗。
然而,屋里除了坐在桌后的方曜,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而那声无可奈何的叹息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离开椅子,来到楼下吧台,方曜为自己倒了杯伏特加,希望酒的烈性能让他的头脑清醒些。
靠坐在沙发上,看着琥珀色的液体中载浮载沉的冰块,竟然和他此时的心情相得益彰。
甩甩头,任由黑发凌乱的垂在额前,遮住黯然的黑瞳。
酒一杯杯的下肚,刺激着他的胃和神经。
再拿起酒瓶,方曜才发现瓶里早就没酒了,可是他的思绪依然混沌不清,神智却格外清醒!
“******!”仰头靠向沙发背,浮躁的骂了句粗话。
为什么他能毫不费力的分析大脑的神经反映,却想不通流水脑子里的想法。
为什么他可以精确的判断心脏的问题出在哪里,可就是猜不透流水心里的真正感觉。
她忽冷忽热的态度,若即若离的举动,简直是将方曜置于水生火热的悲惨境地。
他想探寻,却无从下手。
他想改变,又无计可施。
他想自救,则束手无策。
他想摆脱,更无能为力。
从没有哪件事或哪个人让他这样挫败,却又无可奈何!
“铃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突兀的响起,方曜偏头不耐的看了眼,一把抄起。
“找谁?”阴沉的声音,昭告着闲人勿近的信息。
“呵呵!你是欲求不满吗?”电话里传来尉迟然嘲弄的笑声。
‘啪!’连话都懒得说,径自甩上电话。
‘嘟嘟……’看着手里被挂断的电话,尉迟然无辜的笑着耸耸肩。
该不会他真打扰到方曜的好事吧?不然那家伙怎么会挂他电话啊!
以前,就算他开再大的玩笑,或者方曜的心情再恶劣,都不曾出现这种情况啊!
唉……也许是那个来了吧!尉迟然自我安慰的想。
并理所当然的将方曜当成那些偶尔耍耍小性子,借以引起他注意的女友们了!
阳光明媚的天气,实在不适合搭配阴霾的脸色。
可一夜未阖眼的方曜,此刻瞪着铃声大作的电话,要是能摆出什么好脸色那才叫奇闻呢!
“尉迟然,你有完没完!”活像要吃人般抄起电话大吼。
“怎么?你的女伴还没离开?那抱歉,当我没打来好了!”
吃惊的听着比昨晚还暴躁的吼声,尉迟然拾趣儿的准备挂电话。
“你打电话来,就是要说这些鬼话?”提高音量质问。
方曜发誓如果尉迟然敢回答是,他保证让他再也开不了口!
“当然不是!”听出他的威胁,尉迟然马上否认。
开玩笑,他可不想当哑巴。
这世上谁敢惹毛‘生命拥有者’,就等着当方曜一辈子的‘奴隶’吧!
‘啪!’又是毫不客气的甩上电话。
‘嘟嘟……’哭笑不得的看着听筒,尉迟然彻底无语。
昨晚他以为搅到方曜的好事,所以没再打过去。
而今早他也特意等到太阳高升才又打去,可是没想到下场居然一样!
看来他要该好好关心关心那些可爱的手下了。
方曜挂断电话后,索性连电话线也扯掉,一脸阴郁的上楼洗澡。
他必须安抚自己快要暴走的情绪!
半小时后,方曜才穿着黑色大浴袍,头发湿答答的下楼。
他打开冰箱,拿出果汁走回沙发。
看到被可怜的丢在茶几角落的电话,拿起重新接好。
‘铃铃铃……’
毫不意外的,电话插好不到两分钟又响了。
“你的女人都死光了!”没有两次火爆,他拿着电话冷言冷语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