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伦,莫要乱讲!”何长践斥道。
“那好,爹,你告诉我们真相!”何景初也凄声道,“你为何要替尚于欢报仇?难道说,他也是你的儿子不成?”
何长践沉默不语。
“何老贼!有胆量做,为何没胆量承认?现在当着你儿女面把话说清楚!”
“霍觞,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夕荷存着怎样的心思!难道你对她没有过占有欲?”
“我没你那么龌龊!我只想好好保护她!我只希望她得到幸福!”
“我也可以给她幸福,你为什么不赞同我们?”
“只因,尚可凡是君子,而你是小人!这一个理由便已足矣!”
“偏见!只有我能给夕荷幸福,如果夕荷跟了我,她一定不会那么早便香消玉殒,她一定能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又如何?得不到快乐就算活一万年又有什么意义?而如果是快乐的,那么用一生换一天又如何?”
“你怎么知道她跟我在一起不会快乐?”
“你怎么这么顽固?如果她喜欢你,以她的性子怎会甘心做了别人的小妾?可是她宁愿做尚兄的小妾,也不愿做你的正牌夫人!这难道还不够清楚,不够明白吗?何长践,麻烦你认清事实,夕荷不爱你,她爱的是尚可凡!这么多年了,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
何长践脸色顿时煞白一片,似霜打得茄子,软了下去。
也就是一晃神的功夫,便让霍觞占去了上风,霍觞凌厉的招式逼得何长践连连后退,他似已无心打斗,困住夕荷不爱他的圈子里怎么也走不出,眼看何长践就要支撑不住了——
突然,一声娇脆的厉喝:“住手!”
霍觞却恍若未闻,步步杀招,眼中杀气迫人,直欲取其性命!
一记飞镖直射向霍觞的面门,霍觞一个倾身,闪开,怒视射镖之人!
只见四夫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字一句咬牙道:“我——叫——你——住——手!”
霍觞瞪着她半晌,终是退让了,一副不以为然道:“我不与女人为难。”
“所有人都退后!这是我与何长践两人的私人恩怨,旁人无权插手!”四夫人冷声道,“统统后退!”
众人俱面面相觑,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皆不知如何是好。
何长践挥手示意他们退开,面上尽现疲惫之色,目光浑浊而茫然,仿佛瞬间衰老了十几岁。
原来夕荷不爱他,挣扎了这么多年,为她倾心付出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不爱他……为何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何长践仰天长啸,然后是沉默,沉默,许久,如石雕,一动不动。
“给我听好了!不管我与他谁生谁死都不可以插手!谁胆敢插手,我第一个杀了他!就是我的儿子,也不例外!”四夫人的面上尽是决然之色,仿佛抱着誓死的决心。
所有人相视间,皆同时后退了几步。
“何长践,今日就让我们把旧账一次算清!出剑!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四夫人冷声道。
“向薇……”
“住口!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干嘛做这么绝?你知道的,我对你下不了手……”
“少给我花言巧语!”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咱们孩子都这么大,你看……”何长践讨好道。
他现在元气大伤,且多处负伤,如若双方真正较量起来,他的胜算并不大。
“是啊,都这么多年了,我们孩子都这么大了,为何你独独记得那个贱人?”四夫人冷声道,状是极为不屑。
其实我能看出,她心里在意得很,只是面上伪装坚强,伪装不屑。
只为维持那最后一丝尊严与高贵。
何长践脸色一沉,斥道:“不许骂她!”
“我就要骂她,贱人!她是个贱人!****!不要脸的东西——”四夫人眼中盛满嫉妒的火焰,妒忌攻心,竟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
“啪——”她尚未骂完,便被一记巴掌打得当场呆掉。
四夫人回过神来,竟是霍觞!
只听他寒声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的破事,我没兴趣知道,亦懒得过问!但是莫要扯上夕荷!如若你再敢说夕荷半句不是,我便立马撕烂你的嘴!你要相信,我——说——到——做——到!”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霍觞这样的表情是我从没见过的,已不足以用恐怖来形容,似乎只要谁伤害到他的夕荷,他便会丧失理智……他沉声道,“这是我第一次打女人!感觉很不舒服,希望不要让我再次破例!”
我相信,他一定很爱夕荷,很爱很爱,爱到宁可独自承受相思之苦,也不愿打扰她的幸福。
难怪他扬名江湖的神医竟愿做一个小孩的伴读;难怪他爱尚于欢如己出;难怪他终身未娶,怕是心中已无半点容纳别人的空间……
只因为,他爱夕荷。
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
夕荷。佳敏氏夕荷。
你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为何这么多优秀的男人愿为你肝肠寸断,至死不渝?
四夫人被霍觞一个巴掌打得僵住了,半晌,怒视霍觞一眼。
出剑!
剑锋却是直指何长践——
四夫人的招式非常缜密,一环扣一环,似循规蹈矩,见招出招;却又似杂乱无章,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