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红色的,产自大洋彼岸的红色液体,在水晶杯子里轻轻摇曳着,阳光下散发出美丽到眩惑地步的色泽。
液晶电视打开着,里面的女人微微闭上眼睛,长而卷的睫毛上似乎还带着疲倦的感觉,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做工精致的白瓷人偶一样,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和身旁正在细品红酒的女人比起来仿佛在照镜子一般,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奇异的眩晕感让他好心情地笑了起来。
一旁的绿绮却没有他的好心情,拿起遥控器,刚伸手要关上,他的手忽然强劲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没有任何惊讶,绿绮只是微微地垂下眼睫。
“怎么了?不喜欢看自己?”
女人的手腕在他的指间很冷,冷得像是冰。
绿绮并没有看他,她的眼睛盯着手中的红酒。
“有什么好看的?真人不就是在你的眼前?”
再次笑出了声,心中的不满却一点点地上升。如果没见过在魏小虎面前巧笑娇痴的她,或许他会很满意面前这座冰做的人偶。然而,正是因为见过了才变得不满。
“不,电视这种东西也有好的地方。它可以把人注意不到的神情,扩大无数倍,展现出来。”侧头,用舌尖按压着她颈项上的脉动,执拗地轻咬,吸吮,随即轻轻舔着隐藏在发丝下的耳垂,一只手熟练地解开她胸前的扣子,冰冷的手指滑入到了肌肤与衣物之间。
微笑,然后低声喃语:“听,你的心跳很快。”
在他的胸膛间僵了一下,绿绮仍维持着轻柔的声音:“是你神经太过纤细了吧?”
“注意你说话的口气。”他愣了一下,眯起眼睛,他不喜欢绿绮说话的语气——轻柔却显而易见的强硬,“别忘了你只是个……”
还没有说完,绿绮便冷冷地截断了他的话:“玩具娃娃?我清楚地记得,主人。”
他停下动作,看着这个盯着他眼睛的女人。
意外这个明明已经到手的她竟在和他对抗。
真的以为自己的羽翼丰满了?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抽出手拿起面前两个盛着红色液体的水晶杯,起身来到钢琴前。
“你的眼神……一点也不像个玩具,让我很不愉快。”他笑起来,“不过没关系,你会学会怎么屈膝,我不是说躯体,我是说灵魂上的……”
破碎的声响,徐俯把两个水晶杯摔碎在钢琴上,支离的碎片反射着阳光落在漆黑的琴身上,然后又被液体染成了红色。
接着一只粗暴的手猛地抓住绿绮,把她从椅子上拖下来,绿绮没想到他居然会突然发难,几乎跌倒,被他拽着走到了钢琴前。
他满意地露出一个主宰者的笑容,“我知道你很宝贝你的手,所以当心,别弄伤了。”
边说边一点点向她倾身,她被迫着一点一点倒向钢琴。
首先接触的是黑白相间的琴键,琴音凌乱响起的瞬间,他清楚地看见女人眼中的冰冷被他弄得十分凌乱,眸中盛着几乎达到了她承受极限的愤怒和悲哀。
这样的痛苦仿佛是在他溃烂已久的伤口上淋上酒精,刺痛但是却是良药。
满意地继续施力,直至她的后背全部倒在琴身上,一声近于哀鸣的声音从她被咬紧的唇中溢出,想必一片片的水晶碎片全部刺入她的肌肤,她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僵硬,颤抖得像她曾奏出的颤音一样。
修长纤细的手指为了避免受伤,紧紧地抓住他的衣领。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衣服,红色的酒慢慢蔓延的血色一点点地将洁白打透,粘在她的肌肤上,两种艳丽的红色带来的豪奢感觉更加衬托出她身体近于透明一般的苍白,而透过玻璃窗的阳光也慷慨地将黄金的颜色染上了带着隐忍味道的躯体。
看着面前这景象,把绿绮额头上被微微泌出的汗水沾湿的头发随意地向后撩去,他满意地挑高一边的眉毛,“比起你的琴声,我倒是更渴望用你的身体来弹奏,你****的叫声可是一首绝妙的曲子啊!”
即便后背无数碎片随着他恶意的压迫,而刺穿着她的肌肤,即便她身上的衣服被他一点点地以缓慢的近似羞辱的速度剥光,她的眼在疼痛的后面仍旧是一片淡漠,只是抓住他衣领的手在渐渐收紧,吸着气慢慢开口:“真可惜,你这么不懂得欣赏呢。”
他打量着她,暴烈的情绪更加浓郁,猛地将她抓起,一只手指优游地沿着她被血浸透的背移动着,一寸一寸地抚摩着她的脊椎,蓄意地挤压着每一个伤口。
绿绮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着头,疼痛的喘息被她强行地压抑在胸膛之中,微微震动着,而她在琴键长的脚趾微弱地抽搐,踏出了一个又一个杂乱的音符。
整个身体都被包裹在被伤害的本能恐惧中,她嫣红的嘴唇半开,发出诱惑般的抽噎。
看着在自己身体下不得不屈服的女人,他笑着,轻轻抚摩着身下人因为疼痛而布满冷汗的脸。
这样温柔的动作却成功地带来他想要的反效果,在极近的距离看着那双眼睛出于本能而害怕。
此时此刻,他满足得就像是谁把肉体的上脓疮挤破,浓汁一点一滴地泄露出去的感觉……
嘴唇印上那因为失血渐渐苍白的唇,轻而温柔地吸吮,缓慢地改变着力的方向,色情而挑逗地微咬。
舌尖从在她微微抽动的颈,纤细的锁骨、胸前的饱满都尽情地品尝,而因为欲望变得异常火热的身体时不时更加用力压迫着身下因为疼痛而自然紧绷的躯体。
在舌尖游走到她微削的肩胛骨时,看着她身下的漆黑琴身上愈演愈烈的一片血红时,他叹息似的语气潮湿地抚过她的耳:“真是美丽啊……”
“感谢你的欣赏呢……”
她的讥讽藏匿得很隐秘,但是他仍然察觉到了她细弱的变化,脸上肉食猛兽一样的表情也加重了。
继续着若有若无地爱抚,然后忽然毫无预兆地加重了力道,精确地把手指按压进了她后背的伤口中。
“啊!”
惨呼瞬间贯穿了空间,被压制住的身体在剧烈的疼痛之下猛地挣扎,随即又绝望地跌落回满是水晶碎片的琴身。
阳光依旧饱满而充足,金黄的色泽和钢琴的漆黑交织着,以寂静的空间为梭机,织成了一匹以痛苦为底,欲望为纬、血色为经的巨大布匹,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根本不去理会是否加剧她的伤势,也不理会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的手指滑过了她的大腿,探进了她的双腿之间。
绿绮又猛喘了一下,看着她的发际滴落大颗的汗水和抠在他衣领上因为用力而扭曲的手指,他的唇残扭曲出了愉快的情绪,满意于身下的女人在自己手掌中一阵无法控制的痉挛,然后因她的痛苦而欢愉。
一阵闪电般的兴奋感划过他的身体,他不顾一切地向下压去,将那个仍在颤抖的身体刺穿。
她脚趾下的琴键有规律地随着他上下起伏的动作响起,绿绮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上倾,眼睛半睁半闭痛苦地看着他,随着他的每个动作血腥的味道也更加浓烈……紧窒包着他,让他兴奋得发狂,动作也更加的热切。她在不停地呻吟,最后连呻吟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有手一直抓着他,手指掐进了他的肌肤中。
在那样细小的刺痛中,他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场魔力风暴,所有的神经都在爆裂。
绿绮的意识变得模糊,很想就这么一直模糊下去,可是却有什么一直在拉扯着她,对了……她还不想死,她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做完,已经舍弃了那么多,才得到渴望的……所以,她不能死……
好像过了很久,她听到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说:“我觉得这样游戏还是少玩,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这样的****对身体有害。”
双眼缓缓睁开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熠熠的光芒在周围的空间里一瞬间亮了起来。
象牙色的天花板,还有药水的味道……豪华空寂的卧室中,躺在床上的自己。
精神的恢复,身上的伤也立刻就迫不及待地叫嚣起来,强迫她开始集中注意力。
扭过头,可以看见窗外正是夕阳西下,徐俯站在窗前,光和影子徘徊在他的面上,阴郁地沉浮。
低沉冷静的话语缓缓蔓延过来,冰冷地落在她的耳中:“醒了?”
冷笑,并不做声,只有微皱的眉头泄露了她此刻的不适。起身时薄薄的被顺着坐起的身体滑落腰间,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纱布包裹住,仿佛木乃伊一般。手上还插着针头,不知名的液体正输入她的体内。
仿佛躺得太久了,手指有些不听使唤,但是绿绮还是一点一点把银色针从血管中拔出。细小的血流一点一点地顺着伤口流出,她没有理会,拿起床边的眼镜戴上,然后又点了一根爱喜,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昏迷了多久?”
徐俯笑起来,眉宇间甚至有些温柔,完全看不出先前的疯狂,“一天而已,难怪医生说你的生命力媲美蟑螂。”
“还好。”那让她感到一股压抑不住的惶恐沉淀了下去。
还好没有耽误后天的演出。
这样想着,又吸进了一口烟雾,从手指尖到肺部,从头到脚,都被雾气渗透,无一处舒坦安谧。
只是一旁有人实在看不下去,开口道:“流了这么多血还抽烟还有,为什么把针拔掉,我不是还得给你打一针”
其实抽烟和流血没有直接联系,不过她这样一点不在乎身体和生死的态度让男子火大。
“你的私家医生啊?”
看着一脸好像看见外星生物表情的年轻男人,绿绮愣了一下,然后唇边浮上了一抹笑,“有权有势就是好,玩成白骨都出来也会有人跟着擦屁股呢!”
“这是我堂兄徐天,专门给我擦屁股的人。”
徐俯坐到她的身边,面上也掠过一丝不太认真或者说还有点危险的笑,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绿绮的肩膀,本就无法坐稳的绿绮立刻就倒进了他的怀中。
张口刚要说什么,却被吞咽在了他的吻中。
柔顺地靠在他的怀里回吻着,紧闭的眼睫微微颤动,煽动起空气中暧昧的气氛。
感觉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注视,徐俯才停止这个吻,微笑着用力抬起绿绮的下颌,像在展示一只纯种小狗似的,将她的脸转向徐天的方向。
“这是我的新玩具,怎么样?”
不是第一次处理徐俯受伤的玩伴,也不是第一次从睡衣的敞开衣襟处看到包裹的纱布,甚至纱布下的伤口还是亲自处理的。
然而,眼前这个可以等同于明星的女人,却不同于昏迷时的孱弱,静静地看着他。
他以私人医生这个身份见过徐俯玩伴的很多种眼神、有的疯狂、有的哭泣、有的脆弱、有的屈辱、有的强装冷漠却隐忍悲伤,可是都和眼前的她不同。
她笑着,仿佛根本感觉不到自己受伤,甚至不觉得自己拥有名为“生命”的这样东西一般,表情出奇的柔和,溢满温柔的、可以让任何人沉醉的风情。
然后,说着截然相反的粗鄙的言辞。
“你好,擦屁股的堂兄。”
“妈的,两个神经病。”
本来还很同情绿绮的徐天,气得骂了一声,摔门而去。
门犹在微微地颤抖,昭示着离去人的怒火。
“他火气还真是大呢。”
“可不是。”
他难得地笑出了声,倾身还待继续刚才的吻,却被她用手挡住,“别告诉我,你还对这个木乃伊似的我有‘性趣’,后天我还有演出,受不了什么剧烈运动了。不介意的话,改日继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