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吾家美人泪
2555900000010

第10章 圈套

为平息家丑,钟敏又不愿委身虞桦,钟夫人作主将她送出了晋城。月余后流言蜚语终究是随时间而去,渐渐被人淡忘了。

“恭喜你,终于如愿了,待你进了虞家门,可别忘了我这大功臣的谢礼啊。”

“呵,你啊,我那美人妹子都让你尝鲜了,还不是谢礼?”

“少来,那可是时局所需;钟敏是不错,但不是我最终要的。钟汶,你可别出尔反尔啊!”

雅阁里,虞桦和钟汶两人为一丘之貉,正商量着下一步的棋路。

“既然答应你的,你就放心吧。只是如今虞严还没点头,亲事还在拖着;都怪那个女人,要不是她在,虞严怎么会犹疑不决!”钟汶心事不顺,理所当然的将怨气都推到籽绯身上。

“那还不容易,她是他们兄弟俩的宝贝,她要是拧个眉头,怕是天上的月亮也摘来送她。”虞桦神情夸张道,但钟汶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想个办法,怂恿你哥对籽绯不礼貌些,介时籽绯受委屈,虞严自然什么都答应了。”

茅塞顿开,钟汶拍掌叫好:“对啊!反正我哥肯定是够不着那女人的了,就先让他尝点甜头消消气吧。”

“恕我提醒你,那可是我要的女人,你哥要是敢碰她一根汗毛,我就废了他!”仿佛籽绯已是他的所有物般,虞桦笑里藏刀得撩下狠话。

“你想哪去了,我说的甜头是我给他的好处,与她无关。我就是有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动你的人。”钟汶可不愿惹怒了合作伙伴,“你看,我连‘碎心红’的花粉都随身携带着,只要他虞严点头答应亲事,我立刻把药给她,绝对不会伤她半分!”

果如虞桦所料,钟汶在青楼物色几个美人送钟乾,又在他耳边挑拨几句虞严的不是后;他便真的气愤地杀到虞家去。

“籽绯,怎么无精打采的?”虞严虽是目看兵书,但余光还是密切关心着一旁的籽绯。

“没什么,只是眼睛很痛,揉它却又很痒。不知道怎么的,这几天都这样,怪难受的。”说罢,籽绯眨了眨模糊的眼睛,但痛痒迫使她再次用手去揉,连泪水都揉了出来。

虞严脸色一变再变,她眼睛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了;跨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抓住她揉眼的手:“大概是过敏了,最近院里的花都开了,可能是花粉入眼了。别揉,我给你吹吹。”

才吹一下,籽绯就感到双眼像被针扎般:“不要!很痛!”

“好、好,我不吹了,你闭上眼睛歇一下。”虞严的脸色在她闭眼后的一瞬间变的凌厉,凛眉怒目恨不得此刻就将钟汶给撕了。

“这几天都不见三哥,又不在军营,他去哪了?”籽绯闭着眼说,没看到虞严为自己愤慨和担忧的目光。

“天朝那边来了些可疑的人,我让他去调查一下,很快就会回来了,别担心。”

自那天明白是“碎心红”后,虞昊就已日夜兼程赶到异域去,利用他宽广的人脉寻找‘碎心红’的花粉。但如今一个月过去了,他还没销来半点消息。

“天朝的人?真的要打仗了吗?”

“嗯,势在必行,如今我们都在等时机,哪一方最先耐不住开战,就要开打了。”

“那现在都忍着按兵不动,就是想得个好听的名声,让百姓觉得是哪一方先挑起战争,就是哪一方不对在先,然后就会承受唾骂,人心背向。是吗?”

“聪明,你说对了。”从不吝啬对她的赞许,她的聪明有多少,他很清楚,尤其昨天写的“擅兵论”更显兵家之精辟。

“二爷,不好了,钟乾闹上门来了。”辉叔神色凝重,看得出又是来者不善。

“怎么了?他为何还来,不死心吗?”籽绯猛地睁开乌眸,小手潜意识地紧握起来,慌张地看着虞严,无声地向他求救。

“放心,我出去看看。”

钟乾带了不少人来,仗势看来不是提亲,倒是来闹事。一看虞严出来,钟乾就立刻叫嚣。

“虞严,你好样的!我提亲一事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撒野到我家头上了!说,你究竟答不答应娶钟汶?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让长老过来亲自问你!”

钟乾的大吼大叫,听来还真像为谁抱不平。但真意看来,只是想找机会来出口怨气,毕竟上回虞昊可毫不留情地赏了他一拳头。

虞严冷若冰霜地盯着他,才一瞬就已让他额冒了冷汗,不需过多的言语。若眼神能杀人,钟乾早就死在他凌厉的目光下了:“我看你还没弄明白,这里是虞家不是钟家,还轮不到你大声说话。你的提亲,我的意思和虞昊一样,门也没有!至于钟汶的,那是我的事,你也管不着!”

“你、你别仗着自己手握重权,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攀上我们钟家,你以为你和虞桦还要争多久?他可是嫡系的虞家人,身份比你尊贵!他就算没娶到钟汶,虞家那班老臣子还是会选择辅助他的;到时,你没娶钟汶,兵权被长老收了,你就什么都没了!”

“多谢你为我设想,但你所说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你的话说完了?不送了!”

“慢!哼,你这晦气的地方我才不愿久留!”钟乾掏出一封信,丢到虞严的面前,“这是钟汶托我给你的,好好看清楚吧!”话罢,怒而甩袖离去。

辉叔见他只是干瞪着地上的信,知道其中定有蹊跷,弯腰捡起掉落的信,呈到他面前:“二爷,还是看看吧。”

虞严粗鲁地拆开信封,看完信里的内容后,他的手就忍不住发颤;不知道是因为担忧还是愤怒,但就气得他一掌将身侧的木茶桌劈飞开两半!

“混账!”

“二哥!”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的虞昊刚好看到这一幕,“发生什么事了?”

敛起怒火,虞严硬声问:“没事,东西找到了吗?”

“小弟不才,在赶到唯一种植‘碎心红’的花地时,才知道那片花田早在三个月前就已被人纵火,燃烧殆尽了。别说花粉,种子也没了。而且这种花是三年一度,要在至阴之地才能被种活的,就算我们现在培植,也来不及了……”虞昊泄气着,双肩无力地垂下。因多日的奔波消瘦了不少,疲惫地躺在一旁的长椅上。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虞严很轻声地自问着,末了,难道真的只能靠钟汶了?“你也累了,去歇息吧。还有,我告诉籽绯你是去忙天朝的事的,别说漏嘴了。”

“她的眼睛怎样了?”

“开始恶化了,要是再没花粉——她自己也会有感觉的,我们瞒不了多久。”

凉夜如水,半梦半醒间,籽绯听到了很多的落叶声,还有不时的敲击声。迷蒙的眸子缓缓睁开,眼前竟一片漆黑?!怎么会?她每晚都会留一盏夜灯,今夜也不例外,但为何——再眨眼几下,总算是模糊地看到烛光,缓了半响才渐渐清晰。她不知道眼睛怎么会变得这样,仿佛一股不寻常的凶兆在预示着什么。

“我答应亲事。”

今个一早,虞严就约了钟汶出来,而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让她如意的消息。

钟汶得意极了,以指轻挑地撩过他的眉目,娇滴滴的嗓声总说出令人恼怒的话:“我早就说了,你斗不赢我的!”

凝视手中的花粉包:“这东西若不管用,我会要你这双眼来陪葬!”

“等等,先别急着走啊。”见他想要迈步离开,钟汶叫住了他,“那婚事,什么时候办?我可没多少耐心的。”

“晋城三月梧桐时。”话罢就甩袖而去。

三月,钟汶满意地笑了,想着:这回可要做身好嫁衣了!

“恭喜你了,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虞桦从屏风后走出来,邪意地笑着为她鼓掌。既然她的目的达到了,他的也不远了。

“安心了吧,你的媒人礼我是不会少的!”籽绯可是她的眼中刺,以后有她的虞家,绝不可以有籽绯的容身之地。

虞昊看着从煮水到泡花粉,每一个步骤虞严都亲自来,那样谨慎的神情——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二哥,下一步怎么走?答应娶她?”

“那是权宜之计,骗她救了籽绯的眼睛,往后就无后顾之忧了。”均匀地搅拌着水和花粉,他这双粗厚的手,可是头一回做如此细致的事。

“不娶她,那是娶籽绯吗?”

他的手顿停愣了一下,才又继续:“虞昊,如今想儿女私情都不是时候。”

“那何时才是时候?”

“与天朝战役后。”

“只怕那之前你就被迫要娶钟汶了!若在之后,战事不是一两年的事,两方势均力敌,很可能持续三年五载,甚至更久,难道你要籽绯一直等到那个时候?”

虞昊咄咄逼问,竟让他有招架不住的时候,所以他只能选择逃避:“这个你拿去给她,就说她的眼睛是过敏了,让她喝了这个。”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我是绝对不允许籽绯因你再受半点伤害。”

“钟乾、钟汶、长老乃至整个虞阀都在逼我;所以虞昊,请你不要逼我了。”

这一刻,虞严才知道自己会累,会感到心有力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