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就是赖定你
2561800000012

第12章 中途险情现 (2)

墨子云穿着新衣晃来晃去,恩和捂着嘴乐个不停:“娘,娘,阿爸穿着绵羊服,感觉好像又乖又温顺的羊咩咩哦。”

墨子云闻言,柔柔地“咩咩”叫起来,一边咩一边瞅着天娇,越“咩”越大声,似求偶般动了情,天娇搂着儿子笑得直抹眼泪。

农家大娘冲进屋:“咦,羊怎么跑进屋子里来了?”

“哈哈哈,羊阿爸,快回羊圈去吧。”

“咩——”

待羊咩咩一家骑着马儿上路后,天娇开始犯困了,她坐在马背上练点头功,墨子云和恩和看得摇头不已,就算是放马儿吃草,马儿吃了半个时辰也该饱了,可马背上的女主人却耷拉着脑袋没有催马前行的意思。

在天娇把头点得东倒西歪,身子也在马背上做不倒翁式的惊险运动时,墨子云只好换马与娇妻同乘,在把娇娇拉进怀里搂住时,娇娇舒服地叹了口气,而后拿后背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寻找最舒服的位置,随即像归巢的倦鸟般把小脑袋窝进温暖的巢里梦周公去也。

睡着的天娇不复清醒时那般泼辣强悍,而是像一只还未学会飞的娇弱小鸟般惹人怜爱。那年第一眼看到她,墨子云就不愿撒手,后来他果真如愿以偿把她握在了手里,只可惜抓得太紧,最后反而什么也没抓住。爹曾经给他打过一个比喻说,曾经有个人花了几十年才找到他梦寐以求的骨瓷花瓶,正因为花了太多时间寻找,所以他特别宝贝它,每天都要抱在手里看看摸摸,摸的时候生怕一不小心失手让花瓶落地,所以他总是握得很紧。有一天有人想借花瓶一观,他怕被抢去,结果用力过当,生生把花瓶捏碎了。爹对他说这个是想劝他“该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该是你切莫强求”,但墨子云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他就是因为怕娇娇被别人抢走,所以想把娇娇“捏”得紧紧的,娇娇是因为这个才离开他的?

墨子云侧头打量熟睡的天娇,如果这一回他给她充分自由,不对她管东管西束手束脚,她是不是就会永远呆在他身边了?

为了不影响天娇睡觉,马儿跑得非常慢,恩和对蜗牛般的行进速度只忍耐了片刻:“阿爸,你和娘慢悠悠走,我去前方探探看有没有埋伏哦。”

哪知道,恩和这一探就好半天没折返回来。墨子云原以为儿子又沿途抓兔子摘果子去了,再加上先前见识了儿子的本领,所以也没往“出事”方面想。但是,当乌云载着他和天娇经过一片乱坟岗时,他听到红枣的嘶鸣,似呻吟似呜咽,连熟睡的天娇闻声也醒了过来。

天娇靠在浑身紧绷的墨子云身上,问:“怎么了?”

“娇娇,恩和可能出事了。”

单听这一句话,天娇又从睡猫变成了猛狮,不顾墨子云的“冷静”警告,她嘴里咒骂一声,提脚就跃出马背飘向红枣哀鸣处。

墨子云连忙紧跟在天娇后面飘去。

只见红枣瘫倒在地,两只后蹄已折断,嘴里吐着白沫,眼睛只剩下两个血窟窿在不断往外冒血。

虽然红枣不如乌云厉害,但多日相处下来,它已成为羊咩咩家的一员,这会儿看到它的惨样,天娇心疼地抚着红枣的头,拿出手帕帮它止血。只是,中毒已深的红枣回天乏术,又呜咽几声后就断了气。

红枣是墨子云的第一匹马也是唯一仅有的一匹马,六年来它陪着他跑遍无数山川河流去寻找娇娇,它听他诉说他的思念,它陪他度过无数个失望的不眠之夜,这么乖巧的一匹马竟然落得这样一个结局,墨子云心疼地无以复加。但是,想到儿子还没有下落,他只得压下心头之痛,揽过天娇,轻抚着她给予无声的安慰。

天娇一边抹泪一边恨恨地骂:“小草最好是完好无缺,否则,我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随着几声奇怪的口哨声,墨子云忙侧耳倾听,天娇止了泪,咬牙切齿做好临敌准备。

口哨声过后,从乱坟岗的尽头慢慢冒出一些人头,接着有两个黑点从远处的树上飘下,向他们飘过来,其中一人抱着恩和。

冲动的天娇顿时想要冲过去,墨子云连忙勾住她:“娇娇,小草在他们手里,切勿莽撞。”

天娇看着平时活蹦乱跳的儿子此时无声无息绵软无力地挂在敌人的胳膊上,眼睛里差点喷出火来:“慕容玄,王八蛋,我警告你,你最好乖乖交出我儿子,否则我让你祖宗十八代都跟着一起后悔!”

慕容玄一听,在他们三丈开外停住脚,只见他冷笑一声,狠狠把恩和扔到地上,然后用脚踏上恩和的胸口,得意地叫:“美娘子,如果他不是你儿子,我早一脚捻死了他!”

墨子云的怒火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狂烧过,他紧握着剑的手青筋贲张,但脸上仍竭力维持平静。

他朝那位默然不语的长者道:“慕二庄主,慕容山庄素以明是非讲道理名冠天下,今天竟然如此对待一个五岁的孩童,如果传出去,岂非落人口实授人以柄?!”

长着副国字脸的长者,太阳穴处往外高高鼓起,他瞟一眼地上的恩和,面无表情地说:“墨捕头,据我所知,此孩儿可是心狠手辣之徒,如果不现在给他点教训,恐怕将来会为祸武林,老夫只是尽尽长辈的责任给予教育而已。”

天娇怒吼:“放屁!我数到三,如果你们不把我儿还给我,我定教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长者脸色一变,他朝慕容玄使个眼色,慕容玄的脚在恩和胸口捻一下,阴狠地说:“美娘子,昨儿你儿给我下毒,今儿就风水轮流转换我给你儿下毒了。不过呢,我给他使的毒叫黑漆漆,嘿嘿,就算他叫一辈子‘我的眼睛’,恐怕他也看不到光明了,怎么样,我可是很善良的,留他一条小命,免得你伤心欲绝!”

“我要杀了你!”

随着一声吼,天娇挣出墨子云的胳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窜到慕容玄身前,只见慕容玄慌忙冲天娇撒出一阵黑烟,跟在天娇身后的墨子云大惊,不容细想就要拉开天娇刺向慕容玄,岂料天娇觉察到他的意图,回手轻轻一挥就把墨子云挥到了三米开外,而后又以惊人的速度欺近慕容玄点僵他来不及缩回的手,再将那阵黑烟直直吹到慕容玄脸上,随着慕容玄一声惨叫,天娇看也不看他一眼,挥手又袭向慕二庄主。

慕容传在江湖上也是排名前十的高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位女子竟然以天人之速从三丈开外袭来,震惊之余慌忙应战,更令他吃惊的是,此女的内力竟然远远在他之上,到底有多远,他简直不敢想象,因为尽管他的攻击一次比一次出得狠出得猛,但到她面前就似击在棉花上一般完全使不上力,而她的每一次回击却似利刃般尖锐到无缝不摧,不到片刻功夫,慕容传身上的衣服就被割成一片一片,脸颊上更是布满一条一条的划痕。更可怕的是,此女什么武器也没有,徒手就能让他伤痕累累,他越战越心惊,除了徒劳抵抗外,他完全失去招架之功。

被甩出战斗圈的墨子云第一次见识到天娇的真功夫,他看得瞠目结舌。如果当年天娇能如此这般对待他的纠缠,他恐怕根本没有机会近她的身。

被怒火包裹的天娇只想速战速决,所以招招凶猛,手下毫不留情,只求快快劈死了敌人好给儿子疗伤。

在远处观战的慕容手下们,看形势不利立刻赶来支援,墨子云挡住他们的群攻,手起剑落,虽然他已经很努力地想要避开他们的喉咙,可他们硬是挺着脖子往他剑上闯,无奈之下,只好一一一剑封喉。眼见着六七十人瞬间只剩下二三十人,那些人急了,为首的几人暗中交换眼色,纷纷使出暗器。

天娇一边逼得慕容传节节败退,一边用眼角余光照顾墨子云的安全,当看到无数暗器似一张网一样向墨子云收拢时,她胸中怒火更盛,大吼一声,猛力击向慕容传,然后一个漂亮的转身,抓起墨子云直窜向五丈外的高空,成功避开暗器的她仍不解气,腾出一只手往暗器围成的中心一击,只见即将碰撞跌落的暗器似有了生命般在空中顿住,随着天娇一声轻喝,暗器得令“回家”,迅速袭向它的主人,随着声声哀号,地上立时又倒下一大片。

重新落回地面的天娇捞起恩和跃离尸山肉海,待她见到恩和两眼乌黑,面色青紫,眼泪又似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个不停。墨子云见了,扫视一圈仍在地上蠕动的半尸人,他恨不得一剑一个再砍死他们。虽然他有“一剑封喉”的称号,但他出道以来杀过的人也不过屈指可数的五六人,而那些人全是犯案累累的大奸大恶之徒,他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大开杀戒过,但他一点也不后悔,如果还有人站着,他肯定还会抽出剑砍倒他。

很不幸的,有人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他捂着胸口,先呕出大口鲜血,而后指着天娇问:“你是谁?”

天娇理也不理他,抖着手把随身带的药丸全喂进恩和嘴里,然后运功给恩和排毒。

墨子云护在天娇身前,把剑抵在慕容传脖子上,一字一顿地说:“慕二庄主,如果我儿子有一丁点毛病,我定要你百倍偿还!”

慕容传又呕出一口血:“如果墨捕头能告诉我她是谁,我死而无憾!”

墨子云冷声道:“那你就带着遗憾去死吧!”

慕容传继续呕血,他晃晃悠悠挪到双眼乌黑的慕容玄身边,慕容玄双手乱抓,好半天才抓住他的手:“二叔,你要替我报仇,那婆娘毒瞎了我,二叔,你要救我。”

救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救他?如果不是这不成器的小子,他何至于落个筋脉尽断武功尽失的下场?如果他还有一点点力气,他会选择一掌把这不成器的小子拍死,可是他虚弱的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除了让那小子抓着手外,他连挣脱都挣脱不了。

被慕容玄拽倒在地的慕容传感觉生无所念,即使先前再有远大的抱负,到了现在,他也万念俱灰。一个废人,还能成就什么大事?可恨的是,他连一掌拍死自己的力气也没有,而他的伤势除了使他有分身错骨的痛苦外,却又死不了,他果真品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他费力地抓起慕容玄的手放在头顶,命令道:“玄儿,看在二叔向来疼爱你的份上,你就一掌拍死我吧。”

“二叔,你何出此言?啊,二叔,你怎么受伤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二叔流过一滴血,二叔,怎么这么多血。二叔……”

惊慌失措的慕容玄把沾到他手上的血胡乱抹来抹去,一会儿功夫就把慕容传抹成了血面人,可惜他什么也看不见,仍是一个劲地抹,可怜慕容传除了遭受内伤之痛外,还要进一步接受侄儿的双手摧残。

看不过去的墨子云只得上前动手提起慕容传,把他放到离慕容玄远一点的地方,而后质问慕容玄:“解药!”

慕容玄瑟缩一下:“我没解药。如果有,我早就自己吃了。”

“你没解药竟然也敢乱下毒?!”

“我,我,我哪想到毒会反过来吃我。”

“该死的!”

据说黑漆漆的毒如果在三天内解不了,那就真的会一辈子黑漆漆了。

“说,你这毒药从哪儿来的?”

慕容玄很孬种地胡乱一指:“我二叔给我的,你找他。”

在远处苟延残喘的慕容传边咳边说:“别问我,我也没有。我是七八年前得的,当时它是另一种毒药的解药,至于什么药能解它的毒,我也不知。”

虽然暂时控制住了恩和的毒,可小家伙仍然眉头紧皱,小脑袋似蚯蚓般扭来扭去,嘴里不时逸出几声令人心颤的呻吟,眼角四周包着一圈黑线,嘴唇乌青,看着好不令人心疼。

天娇拔过墨子云的剑就要砍向慕容玄,墨子云连忙阻止:“娇娇,且先放他们一马。”

天娇怒道:“墨子云,你说什么!他把儿子害成这样,你还叫我放他一马!我放他一马,他为何不放儿子一马。”

墨子云抓住天娇握剑的手,柔声劝:“娇娇,我也很想杀了他,可是,这事牵扯面太广,日后我再向你解释。反正他已瞎了眼,谅他也不能再为非作歹。如果小草的眼睛有损伤,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将他千刀万剐,嗯?”

天娇瞪他一眼:“你最好是有个能令我满意的解释,否则我会带着小草在你面前永远消失。现在,我们赶快进京找你师父。”

“我师父能解此毒?”

“不,莫大哥解不了,但他知道绝师弟的下落。”

“绝师弟?”

“我二师弟,也是我师兄,这种毒他肯定能解。”

怎么又是师弟又是师兄的,到底是师弟还是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