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就是赖定你
2561800000009

第9章 刮目重相看 (1)

变了脸后的墨子云和以前的书生样相差不是一星半点,如果不是有那双和恩和一模一样的眼睛,就算是他站在天娇眼皮子底下,恐怕天娇也不敢认。虽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高,可他以前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躺着时虽然很长,竖起来就歪七扭八缩短一两截,而现在他站如松的挺拔样子还挺耐看。以前他瘦骨嶙峋,再好的衣服挂在他身上都似裹骷髅布,可现在不过是简单长袍加身,竟然也有气宇轩昂的气质,虽然不如草原人那般壮实,可那身板一看就知结实有力,断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硌人肉硌出一身乌青。还有他的气色,以前老是面色苍白无精打采懒洋洋,现在则是红润健康精神抖擞劲足足。以前他是除了看书做画刻木头外啥也不会的笨书生,现在竟然会骑马舞剑摇身一变而成江湖人物,这变化可真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娘,你不要再盯着阿爸看啦,快给恩和吃药,人家肚子真的好痛痛。”

被儿子抓个现行的天娇又悄悄红了脸,她掏出药塞进恩和嘴里,警告道:“小草,你要是再乱吃东西,就算痛死了,娘也不管你。”

不管才怪!

恩和满不在乎地把药丸嚼嚼吞下,然后用两条胳膊圈住子云的脖子说:“阿爸,巴图和腾格尔的阿爸都会给他们买陀螺买弯刀,你呢,除了给我吃的,你还给我买什么?”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个最最最漂亮的七彩陀螺,还想要一把最最最威风的弯刀。阿爸,你都不知道,在草原的时候,娘什么都不给我买,我只好去比武赢他们的,可离开草原的时候,娘又让我把赢来的礼物全还给他们了。阿爸,你会给我买吧?”

“不,阿爸不给你买。”看到恩和垮下的小脸儿,墨子云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再说:“阿爸亲手给你做,绝对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独一无二的,别人想买都买不着。”

“真的?!阿爸会做陀螺和弯刀?”

“当然!你爹我最爱雕木头玩儿了。”

“真的?!那娘那把一面红一面绿的龙凤木梳也是你雕的喽?我还以为是娘买的咧。”

“是你爹我亲手给你娘做的,那只凤头,爹雕了一天才雕好呢,很像真凤凰吧?”

“好像哦,凤眼还能滴溜溜转呢,阿爸好厉害。”

“那悄悄告诉爹,你娘喜不喜欢?”

“阿爸,恩和悄悄告诉你哦,娘可喜欢了,她从来不舍得用龙凤梳梳头,有时候我想借来看看她都不肯呢!”

天娇跺着脚叫:“我哪有!臭小子,你别乱讲。”

恩和噘噘嘴:“娘,说谎的人要被牛鬼蛇神拔舌头哦!是谁把梳子当宝贝似的拿手帕里三层外三层包起来的,一会担心被火烧了,一会儿担心长虫发霉了,一会又担心迁移时忘了拿了,一会又担心被人偷了,娘真的……”

天娇跳起来捂住恩和的嘴,面红耳赤地叫:“我哪有,我哪有,臭小子,你再乱讲,我把你嘴缝上!”

墨子云顺手用胳膊圈住天娇为了捂恩和的嘴而贴过来的身体,他离她那么近,呼出的热气拂过天娇的脸,天娇又感觉后脊梁的汗毛全支楞了起来,她松开手,扭了扭腰想脱离墨子云的掌控,可墨子云听了儿子的一番话,胸中激荡的似水柔情正汹涌着从嘴里涌出来,涌啊涌的,他就情不自禁把天娇又往自己身上箍紧点,再低头往那个红潋潋泛着蜜桃光泽的芳唇上咬了一口。

天娇一声惊呼,用手奋力推开他的上半身,可她的腰还挂在他身上,能逃开的距离十分有限,就在推拒间,占着墨子云左肩和左半胸领地的恩和开口了:“咦,阿爸,你把娘咬痛了啦,难怪娘要抛弃你。娘平时是这样亲我的哦,阿爸,我教你,你好好学学。”

待恩和搂着老爹的脖子把口水亲了老爹一脸,老爹为了防止跌倒只好松手放开老娘,既然亲不了孩子他娘,那就好好亲亲孩子,聊胜于无。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玩起了口水大战,你亲我一脸口水,我就亲你一脸口水,你亲我咂咂有声,我就亲你嘎吱作响,小男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男人笑得爽朗豪迈听在天娇耳里就似看到了奇迹。以前小书生从来没像这样大笑过,他总是微笑,无论是被臭骂,还是被驱赶,他总是一径地微笑,似乎在说“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生气”,结果惹得天娇总想试试看他到底懂不懂会不会生气,他到底能忍到何时才会收起微笑。直到天娇逃家的前一晚,他还是微笑给她看,尤其是带她“逛”了二回天庭后,他笑得那么满足那么幸福,差点害天娇为了那笑容而放弃休夫计划。

对,她对他的笑缺乏抵抗力,所以,他最好不要乱笑,否则她就打他个面目全非。

天娇大吼一声:“不准笑了!停!”

这声吼不但成功止住了大小男人的亲昵动作,还把两只悠哉游哉吃草的两匹马给震得嘶叫不已。

“娘,你怎么生气了,是因为我们没陪你玩吗,那娘一块来嘛,我让阿爸多亲你几口好了。”

“我才不稀罕。”

“娘又不老实哦,明明娘很稀罕的样子。来嘛来嘛,阿爸有胡子,扎得恩和好痒咯。”

天娇随便扫了一眼那个冒出胡髭的方下巴,脱口而出:“咦,你竟然也长胡子,我记得你以前下巴很光溜的。”

墨子云摸了摸下巴:“我是老头子了,自然有胡子喽。”

恩和拿手背去触刺刺的下巴:“嗯哼,阿爸最好别留胡子哦。”

“为何?”

“阿爸,娘最讨厌长胡子的男人了。就因为哈森大叔长了一脸胡子,所以娘才不喜欢他,乌兰大妈一直想让我给她当孙子,娘都不答应呢。”

“哦,有这回事?那,爹把胡子刮了。”

看墨子云从马背上的包裹里抽出把刀表演现场刮脸,天娇原想阻止,想说他那样的短胡茬好有男子气概,可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她要是告诉他,他指不定多得意呢,她才不要说。

没想到,墨子云拿把刀刮胡子的样子也那么有男子气概,那架势好像过世的爹哦。

天娇记得以前爹总不爱刮胡子,被娘催了,他随手抓起什么就用什么刮,有时候用剑,有时候用刀,有时候用暗器,有时候甚至用瓦片,看得她惊心动魄,总担心爹一个不小心就刮一个血流满面。当然,她的担心全是多余,因为爹的技术很高,经常一边刮一边说:“小娇,来帮爹看看哪儿没刮干净。”当见到天娇捂着嘴不吭声生怕惊了他,爹就故意逗她,老装作失手的样子吓得天娇惊声尖叫,这时娘就走到爹身边拧爹耳朵,一边拧一边骂:“老头子,叫你吓小娇,看我不拧下你的猪耳朵给拌了吃了。”爹就说:“老婆子,来点猪胡子当佐料,小娇爱吃。”“爹才爱吃,小娇才不爱吃咧。”“哦,是吗,让爹看看爹的宝贝女儿是真不爱吃还是假不爱吃。”怎么看呢?当然是让爹亲个够本,让胡子扎得哇啦哇啦叫了。

那时候多美好啊!

墨子云刮完胡子,见天娇一瞬不瞬瞅着他,大眼睛里水波荡漾即将决堤,他小声唤:“娇娇?”

天娇偏过头去,在她眨眼的瞬间,有几颗水珠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恩和揪揪爹说:“阿爸,又有风把沙子吹到娘眼睛里去了。”

天娇兀自逞强,一边背过身去一边说:“笨蛋,这回不是沙子,是石头!”

墨子云把刀递给恩和,走到天娇身后,用胳膊环住她,恶狠狠地说:“告诉相公,是哪块石头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跑到一剑封喉的娇妻眼里作乱,看我不劈它个粉身碎骨断子绝孙!”

“噗”!

“诶,这么快石头就被吓跑了,嗯哼,娇妻,现在你相信你相公很厉害了吧。告诉你,你要是嫁给我,我会拿命来保护你哦,哼哼,区区一块石头,相公才不怕它!”

“噗”!

“咦,娇妻,你怎么了,在练噗噗功?相公我也想学诶,是这样吗?噗——噗——”

“臭书生!”

“娇妻,以后能否给我换个称呼?譬如云夫?子云?云?”

天娇搓搓胳膊,好麻!

“来嘛,娇妻,多叫几遍就顺口了,来,我教你念,云。”

谁理你。

“哦,我知道了,原来我的娇妻不识字。”

“屁,你才不识字。”

“咦,我的娇妻如果识字的话,怎么可能把‘云’字念成‘屁’字呢?”

“我哪有!”

“还抵赖,我的娇妻不诚实哦,明明刚才有说我是屁的。”

“臭书生,又现你的咬文嚼字功夫了。”

“错!你相公我只咬肉嚼米,不咬蚊嚼子。”

“臭书生,你再油嘴滑舌试试。”

“咦,娇妻,真要试?在这里?被儿子看见可不太好哦,人家好羞。”

墨子云嘴上这样说,实际上一点羞意也无,努着嘴伸着舌头冲天娇挤巴眼睛,一边挤一边前后勾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娇妻,人家准备好了,快来检查人家嘴油不油舌滑不滑嘛,快嘛。”

天娇盯着那条灵活的粉红舌头,舌尖探来探去地“勾引”她,她不假思索地踮脚,一口咬住舌尖,咬得舌头主人“呜呜”痛呼。

待天娇意识到自己咬了什么时,她又慌了手脚,连忙松嘴,一把把子云推倒在地,看子云倒在地上捂着嘴“呜呜”叫,她笑弯了腰。

目睹了老爹老娘的“咬舌”大战,恩和凑近老爹,同情地问:“阿爸,你又被娘弄伤了?我看看?”

墨子云可怜兮兮的张开嘴让儿子检查伤势,天娇也忍不住偷看一眼,嘿嘿,舌尖红红的,活该!

恩和摸着老爹的脸哄:“阿爸,乖,不痛不痛哦。红肿的话,用口水舔舔就好了,让恩和帮阿爸舔舔吧。”

老爹捂着嘴摇头,一边摇一边哀怨地拿眼瞟老娘,恩和见了也瞟向老娘,指责道:“娘,他是我阿爸诶,你下口怎么这么重。我不管啦,你要负责把阿爸治好,快过来,舔舔他嘛。”

老爹捂着嘴猛点头,嗯嗯,快来舔我,快来舔我吧。

天娇坏坏一笑,蹲在倒地的子云身边,歪头作思考状:“小草,依据娘的经验,你爹病得不清。以前娘教过你,给人看病要对症下药,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你爹虽然舌痛,但病根却不在舌头。”

“哦,那,娘,阿爸的病根在哪儿?”

“依娘看,你爹全身上下没一块好东西,全有病。”

“哦,那,娘,快给阿爸治病嘛,早舔早好,要把阿爸全身都舔遍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叫作茧自缚,是在说她吗?

“墨子云,你再笑,再笑一声试试。”

“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爸,你不痛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爸,你真病了?可是,娘又要抛弃我们了,你快起来嘛,快嘛快嘛,娘把乌云抢去了。”

接下来,肉脚老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把儿子捞进臂弯,翻身上马,追妻行动又开始了。

接下来的旅程可就不那么轻松了,父子俩只顾盯着前方的黑点猛追,什么山珍什么野果什么猴子什么兔子都不如娘子重要,马蹄儿声急,哒哒哒,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