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东江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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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路西出击 (4)

二十分钟结束战斗,打扫战场时,黄东和李玉英等惊奇地发现顽军通讯室内有电话机等大量的通讯器材,并缴获电台两部,人人惊喜不已。当时徐东来正在与塘厦的通讯员通话,没说两句就听到那边传来密集的枪声,随后电话那头就没人接听,估计通讯员已经死了。徐东来停止了阳台山的进攻,急调主力部队连夜回师增援。可是,游击队早已无影无踪。

紧接着黄东又率珠江队与李玉英中队长钢铁队袭击了观澜大埔巷的顽军凌育旺的一个营,这次他们采用白天偷袭的战术,三支部队分四路将大埔巷的顽军围得水泄不通,发起攻击后,顽军很快陷入游击队的四面包围之中,打了一阵,除敌营长、作战参谋和几个警卫员们拼死逃出后,其余人员净数歼灭。

不料在战斗中,作为主攻的珠江队第一小队长肖亮在战斗中身负重伤,这位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红军老战士,被战士们抬回去后,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黄东与郑刚、韩青、钟涛等来到掩埋肖亮等烈士墓前,凭吊牺牲的战友。面对一座座用黄土堆成的坟墓,黄东感慨万千,无情的战争使多少人失去生命,失去了美好的家园,使更多的老百姓居无定所,背井离乡。战争就是这样,有时打与不打往往不是个人的意愿,不打绝对是被动的逃避主义,到头来仍然难逃灭亡的命运。

千古以来,面对外来侵略,为了保家卫国,为了民族尊严,只有拿起手中的武器,勇敢地与敌斗争,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血流成河,也是在所不辞。因为中华民族在反抗外敌侵略的历史上从来就没有怯弱过,任何强大的敌人都难逃失败的命运,这是我们的民族之魂。

这时,隐若听到山下传来一阵哭声,黄东和政委郑刚感到奇怪,赶紧走过去,却见附近一位大婶跪在一个新起的坟前痛哭,周围围了一群村民。郑刚走过去问,那大婶伤心地告诉他们,她老公在松岗圩卖甘蔗,被伪军麦永中队的士兵们围抢,她老公气不过来,骂了伪军几句,结果被伪军们拳打脚踢,回来后不久就吐血身亡。

提起麦永,他是盘据在宝太公路松岗的一个重要据点,此人依仗日本人为他撑腰,骄横跋扈,强征略夺,无恶不作,人称“麦老虎”,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深受其害,乡亲们个个义愤填膺,请求黄东带领部队消灭他,为老百姓出口恶气。

听到黄东要去攻打麦永,一位大叔挤过来,说:“如果你们真要去打麦永,我可以帮你们一个忙。”

郑刚一听,说:“好呀,快说来听听?”

大叔说:“我有个表弟,叫麦富贵,以前是远近闻名的厨师,后来被麦永强征去据点做饭,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叫他过来与你们谈一下,也许他可以帮到你们!”

“好呀,这个人太重要了,谢谢大叔,请你现在就去联系他来好吗?”黄东听了,非常高兴,他绝不放弃任何有用的线索。

那大叔说:“那好,现在是中午,我估计他一定会回来一阵,不如这样吧,你们先到我家去歇息歇息,然后我叫富贵一块过来与你们坐一坐?”

黄东说:“太好了,就是打扰你们了。”

大叔说:“你这位同志,话不能这么说,游击队可是咱们老百姓自己的队伍,一家人不说二家话,客气个啥呢!”

黄东很不好意思地呵呵笑,就带着郑刚、韩青和钟涛等来到山脚下大叔的家。这是一幢低矮潮湿的旧房子,外墙用黄泥裱糊而成,家里除了几个粗糙的木质桌椅,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大叔招呼他们坐定,给每人倒了一杯水,就出去了。

一会儿,那大叔果然带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那人一副很憨厚的样子,经大叔介绍,原来他就是麦富贵。还在路上大叔就与他说了要攻打松岗据点麦老虎的事,麦富贵似乎早已明白黄东他们的意思,就直截了当地说:“那个麦老虎有一百多人枪,有七八挺轻重机枪,全部架在炮楼上,据点外面有一堵一人多高的围墙,门口有哨兵把守,上面还有铁丝网,不明白的人还以为里面是一座小牢房。”

黄东问:“麦大叔,你一般什么时候帮他们做饭,什么时候回来?”

麦富贵说:“我一般是中午和晚上做两餐饭,帮他们做完饭就回来,不过麦老虎还有个习惯,每天晚上十二点都要吃宵夜,我一定要等到他吃完宵夜才能回来睡觉。”

黄东又问:“伪军里面你有没有相好的人?”

麦富贵想了想,说:“相好的人不多,那些伪军很不友善,看不起我们这些火头,时常挑三捡四。不过,我们司务班有个姓赵的班长倒是跟我挺合得来,赵班长受过麦老虎很多气,对麦老虎很不满,经常背地里骂他不是人。”

黄东说:“这就好,能不能请他做内应,到时只要他们将门打开就行了?”

麦富贵说:“这个我可说不准,得问问他才知道,这样吧,我马上得回炮楼准备晚餐了,到时我捎话回来给你们?”

黄东说:“那好,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回来后,黄东一边向总队汇报情况,一边紧锣密鼓地做好攻打松岗据点的准备。总队政委林平很快批准了珠江队的请求,并指示:麦永原先就是本地有名的地疲流氓,现在又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卖国贼,一定要活捉此人,总队准备召开公审大会,以震摄那些死心塌地为日本人卖命的汉奸走狗。

黄东与郑刚、韩青、钟涛等小队长正在部署作战计划,这时,那位大叔过来传话说,那个赵班长答应了,就是丢命也要配合你们游击队攻打麦老虎,请你们说好时间,到时他带领全班士兵给你们带路。

黄东听了,满心欢喜,就与那位大叔交待几句,那大叔就回去传话去了。

午夜时分,各小队在黄东和郑刚的率领下,快步来到松岗据点。眼看离攻击时间还有十分钟,黄东等正紧张地在据点外等待。这时,麦富贵焦急地跑了出来,一见黄东就喊:“不好,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黄东急问:“大叔,别急,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麦富贵说:“赵班长等人可能知道你们要来攻打据点,沉不住气了。正好有一个排长嫌我们的宵夜不好吃,骂了赵班长一通,赵班长一气之下,拿起一个勺子朝那排长的脸上砸去,那排长拔枪要枪毙他,被司务班的人拦住,双方打了起来。”

“那麦永呢?他现在哪里?”黄东问。

麦富贵说:“麦老虎刚吃完宵夜,正和小姨太在房间里亲热呢。”

黄东看看表,说:“那好,你赶紧回去,装作给他们劝架,悄悄把门打开,我们立即冲进去。”

麦富贵点点头,转身就进去了。谁知,当麦富贵刚走到围墙大门口,铁门嘭地一声打开了,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麦富贵吓了一跳,定睛看,却是赵班长,原来他一连砍死了两个守门哨兵,将铁门打开,见了麦富贵就问:“游击队呢,快叫他们进来!”

麦富贵一听,又跑回去向黄东招手。黄东会意,与韩青带领二小队迅速冲了进去,哪知他们刚冲进围墙内,炮楼上的伪军很快发现了他们,机关枪像水一样的泼下来,有人还在往下扔手榴弹。

黄东和韩青急了,一边举枪还击,一边组织人员猛撞炮楼铁门。可是炮楼的铁门太坚固,根本就撞不开,自己又完全暴露在敌人眼皮底下,非常危险。这时听到里面响起了叫骂声和格斗声。原来赵班长刚一进去炮楼就被伪军们关上了炮楼门,赵班长和他的弟兄们为了打开炮楼门正在与伪军们打斗起来。

麦富贵则站在门边急喊赵班长,另一个士兵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赶紧冲下来,将守门的哨兵打死,他正要拉铁门,身后响起了枪身,却是麦永起来了,他端着枪打死了赵班长后又对那士兵连开两枪,那士兵身负重伤,仍拼死拉开铁门,才拉到一半就没有力气倒在门边死了。

麦富贵顺手将门全部打开,正要进去,一梭子弹打来,也倒在门边。黄东大怒,一边指挥战士们往上冲,一边抓过一挺机枪,对准麦永猛扫,麦永中了一枪,闪身躲了进去。战士们猛冲猛打,伪军们乱成了一锅粥。

见黄东和第二小队冲上去后,郑刚带第一小队紧跟着冲了进去,钟涛则带领第三小队几名战士在外围掩护,清扫完外围敌人后,也相继跟了上去。伪军可能因为刚才宵夜吃得太多,一时行动迟缓,还来不及还击,就被游击队的子弹击中,一个个翻滚下来。有的想往外逃,被守在外面的第三小队战士开枪打死,有的晕了头,纷纷往据点外面跳,不用打就已经摔得头破血流,怕死的干脆丢开枪,双手举在脑后。

黄东和郑刚要活捉麦永,他们一层层地寻找,当他们上到楼顶时,却见麦永拖着一条受伤的腿正往屋顶边沿上,那小姨太拉着麦永想跳却不敢跳。麦永气得一脚将她踢倒在屋顶上,正准备跳到附近屋顶上去时,郑刚手疾手快,一枪击中他的后心,麦永惨叫一声,摔了下去。

黄东气得直跺脚,郑刚笑盈盈地说:“没办法呀,谁叫他逃跑呢。”

黄东说:“这麦老虎,原来是个纸老虎,见了我们就只有逃跑的份。”

战士们一边打扫战场,一边谈笑风生。约摸四十分钟后,结束了战斗,包括麦永在内伪军们死伤一半,另一半成了俘虏,缴获了所有枪支弹药和物资。

那大叔抱着受伤的麦富贵喊着他的名字,黄东命令卫生员过来替他包扎伤口,并用担架抬往战地医院抢救。当地群众听到枪声,一个个跑出来看,当得知麦永被打死伪军被消灭后,人人兴高彩烈。有的敲锣打鼓,有的点起了鞭炮,一下子整个松岗圩都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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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宝安大队和港九大队钢铁队的全力配合下,珠江队活动在日伪军和顽军的两面夹击之中的狭小地区,积极主动地打击敌人,打开了宝太公路沿线的斗争局面,有力改变了敌我态势,夺取了战场的主动权,提高了游击队的士气和歼敌决心,使路西的宝安和阳台山抗日根据地得以迅速地恢复与发展。

与此同时,宝安大队在曾向文的率领下,和各大队一样,也在深圳、布吉、横岗和宝安附近积极主动地向敌人发起猛烈攻击,打了一个又一个歼灭战。就在珠江队袭击福永和沙井炮楼时,曾向文率宝安大队夜袭固戍伪军,歼灭伪军一个中队,缴获轻重机枪七挺、驳壳枪二十余支。紧接着,又与港九大队沙头角中队一起,袭击了沙湾伪军刘华部,歼敌一个排,一个接一个的歼灭战,使日伪军胆战心惊。

为了加强东江北岸罗浮山地区及广州外围的游击队的力量,总队抽调一部分兵力挺进罗浮山地区,与彭海在博罗罗浮山建立的抗日游击队合编为独立第二大队,这支新组建的部队在老红军彭海的率领下,转战增城和博罗地区。

七月中旬,日军一个中队和伪军李潮部二百余人乘船溯东江而上,准备袭击活动在上、下南的独立第二大队。彭海早就掌握了敌人的动向,派出各中队对日伪军实施分割包围,激战一天一夜,歼敌一部。

八月,独立第二大队改变作战风格,主动袭击驻博罗西部铁场的伪警,全歼敌人一个中队。紧接着九月,独立第二大队又在联和圩消灭伪联防队五十余人。独立第二大队发扬连续作战的风格,一次又一次地与敌人打了歼灭战,很快在增博边打开了局面,建立了牢固的革命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