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冷笑,“许朗这辈子就管不住下半身,弄了我这么一个私生子出来,谁知道,他还有多少没搬到台面上的私生子?当年,若不是因为他家人丁稀薄,他又对我母亲有几分情意,你想,他会想到让我认祖归宗?MD,老子就是不让他如愿,非得把许家弄得稀里哗啦,我才高兴,也给我母亲报仇!”
十几年时间过去了,贺琛一直忘不了母亲的惨死。母亲是车祸,警方没有证据母亲是被人害死的,只当一般车祸处理。但是,他敢肯定,母亲的死跟许家脱不了干系,尤其是许朗的老婆。这些年,他一直想给母亲报仇,他暗中收集所有证据,许朗老婆的,包括许朗的,涉嫌杀人的,贪污受贿的,他要收起齐了,到时候,给许家致命一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死前报了杀母之仇,死后,到阴间跟母亲相聚,他也好有个交代。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贺琛问出心底疑问。
贡眉已经醒了,听他们二人说话,她没敢动。
脑子里却回忆着晕倒前的情景。
许耀祖她早就认识,可是,她却从不知道,贺琛是许耀祖的孙子,许朗的儿子。那许岩就是许朗的大儿子,是D市有名的花花公子。据说,他身边的女人都是年轻小女孩儿,还是处子,即使他最喜欢的,留在身边也不超过半年。原来,这就是许朗,他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了。
一夜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事,突然接受了那么多信息。贡眉一直觉得这就是一个梦。
秦北声音响起。“那次,在停车场见到你开始。以前,在T市的时候,你犯事被人保出去,我就怀疑谁有那么大能量。”
秦北是个话不多的人,点到为止就不再说了。
房间又静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贺琛说话了。
“秦北,求你一件事行不行?”
秦北静默。
“别把我的身世,告诉贡眉好不好?”语气里带着些哀求的意味。
其实,从秦北那次在停车场偶遇开始,贺琛就知道自己希望越来越渺茫。可他不想放弃,就这么撑着。
如今,许家对贡眉做了那样的事,他都觉得没脸面了。本来他战胜秦北夺得贡眉芳心的机会就渺茫,现在,再算上许家的身份,他的机会就没了。
不能做恋人成夫妻,可是,他还想笔直地站在贡眉面前,跟她做朋友。他不想彻底失去她,只要远远看着她就好。
“你以为贡眉是小孩子?你怎么解释跟许老爷子同时出现?”秦北声音压得很低,真的怕被贡眉听去。
“我自己想办法。”贺琛长长叹口气。
他也不知以后该如何解释,甚至对自己以后的路不抱希望了。
他们又谈了一些事,贺琛离去。
贡眉听秦北脚步声朝自己走来,她无法再装下去,哼了一声,翻个身。
“醒啦?”
贡眉微微掀起眼皮,让自己看起来睡眼惺忪,反应几秒问,“我在哪里?”
“医院。”
贡眉扭头看了看窗外,外边有窗帘当着,头顶有灯亮着。“几点了?”
“早七点。”秦北在床边坐下,伸手拢了拢她乌黑的长发,黑沉沉的眸子温柔地看着她。“昨晚吓着了吧?”
贡眉先是摇头,后又点头。然后,爬起来,找衣服穿,“回家。”不知两个孩子怎么样了,心里惦记着慌。
秦北将她搂在胸前,温和劝道:“不急,孩子们昨晚没哭也没闹。刚刚还来电话了呢。”
贡眉静静靠在他怀里,心里莫名安定。
二人静静依偎着,她听着他有力稳健的心跳。“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脸紧紧贴在他胸前,发出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听起来柔弱无力。
“按着正常程序找的,通过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
其实,他早就在她手里装了特殊装置,一张薄薄的芯片,到了哪儿,他都能知道。只不过,他按着追踪了一段路后聚失去联系。后来,在草丛中发现了她的手机残骸。要不然,早就把她解救出来了。
“那些人是公务人员。”贡眉闷闷地说。不是所有的公仆都为人民做事,也有的甘愿充当坏人的走狗和爪牙,狼狈为奸。这让她很不是滋味。
秦北嗯了一声,对那些人,他已经掌握了第一手信息。都是许岩和刘静仪打着许朗和许耀祖的旗号找来的。
其中,那个李主任是纪检的人不假,但名字是是假的,他也许知道这事有蹊跷,但又无法违背老领导,只好用了假名字应付了事。
“好好休息两天,过几天我们一家四口出去旅游。”
从医院出来,贺琛就去了自己开的私人会所,喝得酩酊大醉,一睡不起,想忘却前尘往事。
“贺总,贺总……”有人轻轻推他。女孩子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此时听来却聒噪无比。
脑袋生疼,眼眶都跟着疼,他不耐烦会了胳膊,骂道:“滚!”
女孩儿抹起眼泪来。
“你出去吧!”老者声音响起来。
门发出轻微响动,没一会儿,房间安静下来。
贺琛蹙着眉闭着眼。脑子里那个身穿白大褂,发髻梳得整整齐齐的身影不停在晃。
第一次见着她是什么时候?
哦,那天,她一手举着电话,一边跟人说一边换衣服。他躲在阳台的窗帘后,腿上鲜血汩汩冒着,很快地下就是一滩,他疼得睚眦欲裂。听见踏踏的脚步声上楼,他用仅剩下的几丝清明全身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