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机号,也不是。
安澜无法淡定了。
长长嘘口气,让自己冷静,输入自己的生日,也不是。
她开始急躁。
这可怎办?她不会破译密码,可电脑里还有她最需要的东西。就像一个饿了好多天的流浪者,突然看见一盒香喷喷的米饭,但米饭却锁着锁,看得见吃不进嘴,那滋味真难受。
手机,电话,生日,都不是密码,还有什么呢?
突然,安澜眼前一亮!
二人的结婚日期!
没让她失望,输入六个数字后,果然进去了。
顾不得高兴窃喜,急忙点击文件夹,很快,招标案几个文字出现了。点击进去,一目十行,她想要的只不过几个数字而已。
浏览一遍,将几个关键数字默记于胸,然后,关了电脑又蹑手蹑脚返回卧室。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快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大床上,男人睡得正沉,呼吸依旧均匀。
她放心地钻进被窝,顿了一下,然后,挤进他怀里,微微仰头亲了一下他的唇。
秦寒,希望你不要怪我!
想着,更加抱紧他的劲腰,睡了过去。
虽然折腾半夜,翌日清晨,安澜还是觉得神清气爽。就连秦母也看出她起气色不错,笑道:“以后还是早睡早起好。”
正在低头喝牛奶的小澜澜抬起头,歪着小脑袋盯着安澜看了几秒。指了指她裸露出精致如瓷的半截脖颈,“小婶婶受伤了!”
“刷!”地一下,一桌子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袒露的脖颈处。安澜顿觉自己被包围在层层网中,有些窒息。
秦老爷子淡淡看了一眼,低头喝自己的豆浆,秦父扫了一眼则转过头继续淡定看自己的报纸。
秦母盯着看的时间最长,然后干咳了几声,招呼小姑娘,“澜澜快吃,吃饱了,奶奶送你上学。”
安澜伸手摸了摸脖子上那块草莓故作镇定,可仍觉脸上火辣辣的无地自容。她想象这个时候要是变成一只鸵鸟多好,可以把头埋进沙子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活了二十来年,第一次丢人丢这么大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呐。
全桌就秦寒一个脸皮厚的,他一把揽过安澜的肩,还跟眼巴巴看着他们的孩子解释呢。
“小婶婶不听话,吃饭挑食,小叔叔就打她,脖子就打红了。小澜澜,你要是不吃饭,小叔也打你,打你屁屁哦!”
小澜澜急忙低头不停往嘴里扒拉饭,吃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妈妈说,打人不打脸!打屁屁可以。小叔叔,以后你也打小婶婶屁屁。”
这孩子小眼神跟大人一样认真,秦寒被噎住,想他也是叱诧商场的精英,竟被一个小丫头说得掩口无言,等缓过一口气来,笑着点头服软。“小澜澜说得对。”还伸出手在澜澜发顶揉了揉。
孩子露出花儿似的笑容,大人们非礼勿视各自低头忙着自己的。
安澜瞪了秦寒一眼,脸烧得能滴出血来。
吃过饭,平安集团的司机来接安澜。到了公司,安澜立刻投入工作,早饭上的尴尬一幕也就抛到脑后。
她召集全体中层以上领导开动员大会,然后,把参与竞标案的人员留下,又把流程进行了演示,最后,将直接参与这项策划的两个心腹叫道自己办公室,吩咐他们按着自己说的数字将标底做了最后修改。
明天,就是跟秦寒争夺市府工程一决高下的日子。下班时,她给婆婆打电话,说公司事情忙,今晚不回去了。
不想回去是不愿见到秦寒。当她为平安集团背水一战时,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偷看他机密文件的事。心里还是有愧疚的。
不过,很快她又安慰自己,谁让他不把生意让给自己。在平安集团生死存亡的时候,秦寒不帮忙,就怪不得她使不入流的手段。
美人计?她苦笑。为了安家生意,她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但愿老天看在她兢兢业业的份儿上网开一面,给安家一条生路。
竞标这天是一个好天气。平安集团的两辆车子在市府后院的会议厅前停下。司机下车转到她这边帮她打开车门。
黑色的小牛皮通勤鞋,一身淡灰色的西装,利落齐耳的短发。另一辆车子里都是她的智囊精英,他们个个精神奕奕,一脸的自信。手里的黑色皮包在阳光下闪着耀目的光。
又有两辆车子驶了进来,车牌号太熟悉了,秦寒的。
今天的秦寒穿着也很正式,深蓝色西装,纤尘不染的皮鞋,深蓝条纹的领带,俊逸挺拔,目光深邃,沉稳淡定的气场跟平日在家里的赖皮判若两人。
他朝安澜勾勾唇。安澜不想在气势上输给他,礼貌问候:“秦总早!”
“不早,没有安总早!”秦寒勾勾唇,还扶了扶自己的领带,那是安澜送给他的。
安澜瞪他一眼,没再客气转身先走进去。
两家企业也互有往来,也知道他们二人和夫妻关系,下边的人也互相认识,都笑着寒暄,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
大家都知道今天是非同寻常的一天,平日里私下关系再好也没时间多聊,放在首位的是各自的案子。
安澜的小皮鞋嘚嘚的敲击在光滑能透出人影的地砖上,秦寒一手插兜,紧走几步追上她。
工作人员各个都是人精,见人家夫妻这是有话说,都纷纷放缓脚步故意落后。
安澜觉得肩头被拍了一下,她连头都懒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