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三国演义(青少年四大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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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草船借箭(2)

周瑜犒赏三军,向吴侯报捷,当夜登高看对岸,灯火连天。他乘船过江,在离曹军水寨不远处查看,不由大惊,问:“这种布置尽得水军之妙,谁为水军都督?”左右说:“蔡瑁、张允。”周瑜暗想,要破曹兵,必先除去此二人。正看间,见水寨中旗号摇动,忙收了锚,转舵就走。等曹军船赶出来时,周瑜已经走远。曹操正为水寨被偷看而发愁,一个人站了出来,此人名叫蒋干,字子翼,当年与周瑜是同学,他自荐要凭三寸不烂之舌,过江去劝降周瑜。曹操备酒为他饯行,他就带一个童子,坐着一只小船,来到南寨,求见周瑜。周瑜先向手下做了一番交待,才出来迎接蒋干,摆酒相待。江南英杰都到帐中,分坐两旁。周瑜把宝剑交给太史慈,说:“请将军为我监酒。我和子翼是多年老友,今天宴饮,只谈友情,谁要敢在酒席上谈论国家战事,你可以立即将他斩首!”太史慈接剑。蒋干大惊,不敢多说话。周瑜说:“我自从带兵出征,从未沾酒,今天见了老朋友,要一醉方休。”酒至半酣,周瑜拉着蒋干的手,到军营转了一圈,先让他看了雄壮的军容,又让他看了堆积如山的粮草,很是自豪,故意说:“就是苏秦、张仪、陆贾、郦食其复生,也难以说动我心。”蒋干面如土色,张口结舌。周瑜和他进入帐内,继续饮酒,说:“江南英雄都在这里,今天的宴会可叫群英会。”喝到天晚,点上灯烛。周瑜舞剑作歌,故作醉狂。喝到深夜,蒋干说:“酒够了。”周瑜命撤席,把蒋干扶进大帐共寝。他和衣躺下,吐了一地,呼呼大睡。蒋干悄悄起身,偷偷翻看周瑜几案上的文书,看见一封书信,信封上写着“张允蔡瑁谨封”,忙抽出偷看,上面写着张允、蔡瑁想投靠东吴,要把曹操的人头送给周瑜当礼物。蒋干不由大惊,把书信藏到了怀里。再想翻看别的文书,周瑜翻了个身,他急忙把灯吹灭躺下,只听周瑜在说梦话:“子翼,数日之内,我让你看曹贼的人头!”蒋干想问,周瑜又熟睡过去。将近四更,有人走进帐内轻声叫起周瑜,周瑜惊问:“谁睡在我床上?”那人说:“都督请子翼同睡,怎么忘了?”周瑜说:“我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酒后失没失言。”那人说:“江北有人来了。”周瑜轻声呵斥道:“小点声!”又回头喊蒋干,蒋干装作睡熟没有吭声。周瑜悄悄出帐,只听有人说:“张、蔡两位都督说,最近很难下手……”越说声音越轻。不一会儿,周瑜进帐,又叫了声:“子翼!”蒋干仍然蒙头装睡,周瑜就脱衣睡下。蒋干怕周瑜找不到书信会杀了他,到五更时起身喊周瑜,见周瑜没有反应,就带上小童,直奔辕门,向守门军士说:“我怕误了都督的事,就此告辞。”军士也没有阻拦他。

蒋干见到曹操,曹操问:“事情怎样?”蒋干让曹操屏退左右,取出书信,向他说了夜间的见闻。曹操大怒,喊来蔡瑁、张允,问:“我要让你二人进兵。”蔡瑁说:“水军还没操练熟,不能轻易进兵。”曹操说:“如果等你们把水军练熟了,我的脑袋早就献给周郎了!”蔡瑁、张允不明其意,无法回答,曹操就命武士把二人推出斩首。等将二人的人头献上,曹操才恍然大悟,知道中计了。众将来问为什么杀二人,曹操支吾道:“他们怠慢军法,我就斩了他们。”

他让毛玠、于禁取代二人的职位。周瑜得知,非常高兴,认为除掉二人,就没有什么顾虑了。但他认为,此计谁都能瞒过,只怕瞒不过孔明,就让鲁肃前去试探。鲁肃见了孔明,孔明说:“我正要给都督贺喜。”鲁肃问:“喜从何来?”孔明说:“这条计只能瞒蒋干,曹操虽然被一时蒙骗,只是不肯认错。听说他让毛玠、于禁为都督,这二人非断送了曹操的水军不可。”鲁肃无言以对,就要告别。孔明叮嘱他:“你千万别向周瑜说我看破此计,否则他心怀妒忌,又要设计害我。”鲁肃答应了,见了周瑜,却又如实说出。周瑜大惊,说:“我非杀他不可!”鲁肃忙劝:“如果杀了他,肯定会惹曹操取笑。”周瑜说:“我自有办法杀他,让他死而无怨。”

次日,周瑜召集众将,请孔明议事。周瑜问:“水上交战,以什么兵器最厉害?”孔明说:“弓箭最厉害。”周瑜说:“目前我们军中缺箭,烦请先生监造十万支箭。”孔明回道:“都督委任,自当效劳,不知什么时候要?”周瑜又问:“十天之内,能造完吗?”孔明爽快地答应道:“曹军说到就到,十天怕误大事,三天就可交十万支箭。”周瑜欣喜万分,当即让军政司立了文书,置酒款待孔明。孔明说:“今天已来不及,从明天算起,第三天可派五百士兵到江边搬箭。”孔明告辞后,鲁肃问周瑜:“他想骗人吗?”周瑜说:“他想送死,怪不得我。他立了军令状,飞也飞不走,我只管吩咐工匠故意拖延,必然误了日期,他有什么话说?你去探听一下,快来回报。”鲁肃来到,孔明埋怨:“我不叫你告诉他,你却不帮我隐瞒。三天怎么能造十万支箭?你得救我。”鲁肃说:“是你说只需三天,我怎么救你?”“你借给我二十条船,每条船要军士三十人,船上都用青布做帐,各束草把千余个,分布两边,三天包管有十万支箭。只是别再对公瑾说。”鲁肃答应了,不明白什么意思,也没敢跟周瑜说。周瑜心疑,想看他三天后到哪儿去弄十万支箭。鲁肃私自拨了快船二十只,按孔明的吩咐做好准备。第三天夜里四更,孔明把鲁肃请到船上,让他一同去取箭,鲁肃疑惑地问:“到哪里取箭?”孔明告诉他:“去了就知道了。”孔明命人将船用绳索连成一串,朝北岸驶去。这夜大雾弥漫,江中雾更浓,对面不见人。五更时,船已接近曹军水寨。孔明让各船船头向西尾向东,一字排开,命令军士擂鼓呐喊。鲁肃胆战心惊地说:“假如曹兵出来怎么办?”孔明从容地说:“我们只管饮酒取乐,雾散就返回。”毛玠、于禁飞报曹操,曹操不让出兵,只让乱箭射出,他怕水军弓箭手不够,又命令张辽、徐晃各带三千弓弩兵,火速到江边助射。不一时,水旱寨万弩齐发。过了一会,孔明让军士把船只调头,头东尾西,继续擂鼓呐喊。等到日高雾散,下令返回,让军士高喊:“谢丞相赐箭!”等曹操得知消息,船顺水已走出二十余里,追不上了。孔明说:“每条船上约有五六千支箭,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十多万支。”鲁肃问:“你怎知道今天有大雾?”“不知天文,不懂地理,怎么领兵打仗呢?我早就算准今天有雾,所以才敢许诺公瑾三日交箭。”船到岸边,周瑜已派五百兵等在那里。鲁肃见了周瑜,说了孔明借箭的经过,周瑜慨然叹道:“孔明神机妙算,我不如他。”孔明过来,周瑜下帐迎接,说:“先生神算,使人佩服。”孔明说:“诡诈小计,不值一提。”二人落座饮酒,周瑜说:“曹军水寨,严整有法,我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孔明说:“咱们各自写在手里。”二人写了,伸开手,都是一个“火”字。二人相视大笑,互相叮嘱不要泄露。诸将都莫名其妙。

曹操平白丢了十多万支箭,心中烦闷。荀攸设计,派蔡瑁的弟弟蔡中、蔡和去假投降,以便及时报告敌情,曹操就让二人去诈降。次日,二人各带五百军士,驾船投南岸而去。周瑜传入大帐,二人哭拜说:“我哥哥无故被曹贼杀害,我二人想为兄报仇,特来投降。”周瑜收下二人,交给甘宁管带,暗中对甘宁说:“这二人是曹操派来的奸细,我们可将计就计,让他们通报假消息。你要热情对待,小心提防。等出兵的时候,杀他们祭旗。”鲁肃说:“二人是诈降,不可留用。”周瑜说:“他们为兄报仇来降,怎么会有假?”鲁肃告诉孔明,孔明笑而不答。鲁肃一再追问,孔明才说:“隔着大江,探子很难来往,公瑾将计就计,正是要他们通报消息。”鲁肃这才恍然大悟。夜里,黄盖悄悄来见周瑜,献火攻之计。周瑜说:“我也想用火攻,所以明知二蔡诈降,也要收留他们,但却无人为我实施诈降计。”黄盖自告奋勇献苦肉计。次日,周瑜大会众将,孔明坐在客座。周瑜传令,各将领三个月粮草,准备御敌。黄盖公开顶撞:“别说三个月,三十个月也不顶事。如果能破曹操,这个月就破,不能破,就依张子布的话,马上投降。”周瑜大怒,说:“你敢出言乱我军心,不斩你的人头,众人不服!”于是命令立即把黄盖推出去砍了。黄盖大怒,说:“我追随破虏将军,征战东南,至今已保三代主人,那时你还没出生呢!”周瑜更怒,命令马上斩。甘宁求情,被乱棒打了出去。众将都跪下求情,周瑜余怒未息,说:“看众人面子,死罪免了,重责一百军棍!”左右捉翻黄盖,直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打到五十下,众将再次求情,才就此作罢。众将把黄盖扶回本寨,见他昏死了几次,都伤心落泪。鲁肃探望了他,去见孔明,质问:“今天公瑾怒打公覆,我们是他的部下,都不好说话,你是客人,怎么不替黄盖讲情?”孔明笑着说:“公瑾愿打,公覆愿挨,我为什么要劝?”鲁肃恍然大悟。

诸将来探望黄盖,黄盖不语,只是叹气。参谋阚泽来访,黄盖让左右退下,请入卧室。阚泽也看出黄盖施的是苦肉计,黄盖就说出心事,请他到曹营献诈降书,他慨然应允。黄盖挣扎着下床,拜谢罢,阚泽拿起书信,扮作渔翁,当夜过江,把降书献给了曹操。曹操翻来覆去看了十多遍,突然拍案怒喝:“黄盖用苦肉计,派你来诈降,休想骗我!”说完命左右把他推出去斩首。阚泽哈哈大笑,曹操问:“我已识破你的奸计,你有什么好笑的?”他说:“我不笑你,只笑黄公覆认错了人。”曹操说:“我自幼熟读兵书,这计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阚泽问:“你凭什么说是诈降?”曹操回答:“既然是真降,为什么不约定时间?”阚泽又是一阵大笑,说:“你还自夸熟读兵书,如果约定日期,万一那边不好动手,这边已经派兵去接应,事情败露,岂不一切都完了吗?”曹操听罢赔礼说:“我看事不明,有所冒犯,别挂在心上。”曹操答应阚泽事成之后,重重封赏二人,又摆酒款待他。正喝着,有人入帐,与曹操私语几句,送上一封书信。曹操看了,面带喜色。阚泽已猜知是蔡中、蔡和送来了情报,曹操已确信黄盖是真降。曹操让阚泽立即返回,与黄盖约定,先送消息过江,他就派兵接应。阚泽故作害怕,不敢回去。曹操好言相劝,他才勉强回去。阚泽先见黄盖,说了与曹操约定一事,又去见甘宁,探听蔡中、蔡和的消息。二人正说着,见二蔡来到,阚泽使个眼色,甘宁立刻会意,骂道:“周瑜只会逞能,当众侮辱我,让我难以见人!”边骂边拍桌子,阚泽装作低声规劝。蔡中、蔡和承认是曹操派来的奸细,二人如果想降曹,他们可帮助引荐。阚泽也说出他曾见过曹操一事。甘宁就摆酒款待二蔡。二蔡写信密报甘宁要降,阚泽也写信告诉曹操说黄盖去时,会在船头插青龙牙旗为号。曹操对此事仍有怀疑,蒋干再次过江探听消息,来到了吴营,周瑜怒骂:“上次你来,我念旧情,留你同睡,你偷了我的书信,献给曹操,害得张允、蔡瑁被杀,破坏了我的好事。今天你来,肯定不怀好意。我本该一刀砍了你,看在过去交情的份上,就饶了你。但我近日就要破曹兵,留你在营中,你肯定又会偷我的机密。”说完就让人把蒋干送到西山庵中歇息,派两名军人服侍他。蒋干在庵中坐立不安。夜晚他到庵外散步,听到有读书声,就循声而去,见山岩旁有几间草屋,屋内亮着灯光。他走近细看,见墙上挂着剑,灯下一个人正在读兵书。蒋干敲门,那人开了门,一打听,原来那人姓庞名统,蒋干惊问:“莫非是凤雏先生?”庞统说:“正是。”蒋干大喜,问:“先生怎么会住在这偏僻的地方?”庞统气愤地说:“周瑜不能容人,我就隐居在这里。先生是什么人?”蒋干说出来历,劝庞统降曹。庞统说:“我早就想离开这里。咱们说走就走,别让周瑜知道了加害于我。”

[使者]

受命出使的人,泛指奉命办事的人。

[韩遂]

字文约,东汉末年西凉地区的割据军阀之一。

[西凉]

十六国之一,因其统治地区古为凉州,故国号为“凉”,又位于凉州西部,故名“西凉”。

[赞军校尉]

吴置,位在将军下,鲁肃任之,助周瑜参赞军务,故以赞军名之,其职位相当于现在的总参谋长。

[中军帐]

指元帅的营帐。

[枭雄]

指骁悍雄杰之人,多指强横而有野心之人,带有贬意。

[壁衣]

古代装饰墙壁的帷幕,用织锦或布帛做成。

[水寨]

亦作“水砦”,指水边用于防卫的栅栏、营垒。

[郦食其]

汉王刘邦的谋臣。他献策攻下陈留,使沛公的西征军获得许多粮草和辎重物资,解除了后顾之忧。后因游说齐王田广停战,而汉却赓续攻齐,田广大怒,将之烹杀。

[五更]

五更在寅时,称平旦,又称黎明、早晨、日旦等,是夜与日的交替之际。即三时到五时。

[军令状]

接受军令后写的保证书,表示如不能完成任务,愿依军法治罪。

[毛玠]

字孝先,陈留平丘(今河南封丘)人,三国时期魏国大臣、政治家。官至东曹掾。

[黄盖]

字公覆,东汉末年孙权麾下将军,历仕孙坚、孙策、孙权三任君主。是赤壁之战主要功臣之一,他也因此事迹而被后人广为传颂。

[苦肉计]

故意伤害自己的肉体以骗取敌方信任的计策。

[阚泽]

字德润,会稽山阴人,东汉末及三国时期的学者。孙权称帝后,任用阚泽为尚书,嘉禾年间任中书令、侍中,赤乌五年(242)加任太子太傅。翌年逝世。

[蒋干]

字子翼,九江(治今安徽寿县)人,东汉末年的说客。

人物谱:

周瑜

周瑜(175—210年)字公瑾,庐江舒(今安徽访庐江东南)人,东汉末年东吴名将。出身官宦之家,仪表英俊,聪颖过人,多谋略,人称“周郎”。周瑜精通军事,又精于音律,江东向来有“曲有误,周郎顾”之语。少年时即与孙坚之子孙策交好,孙策死后与张昭共同辅佐孙权,任大都督。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在诸葛亮的帮助下,吴蜀联合,火烧赤壁,大破曹军,名传华夏,同时也奠定了三分天下的基础。后进取南郡时,被曹仁的伏兵射伤。周瑜为人器量狭小,阴险狠毒,见诸葛亮比自己高明,便处处加以暗算。后被诸葛亮三次激怒,箭疮发作而死,年仅3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