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谢晴初猜对了一半,驿馆的确有君平岳布的耳目,不过是为了掌握她的一举一动。只是,这次与她的见面,真的只是碰巧,他的人一早就来到了一鸣楼了。
一鸣楼,云腾阁的书房里。
“你说有消息了?”君平岳歪靠在椅背上,摸着酒杯,幽沉的问。一大早就收到了他传来的信息,说要查的事情有着落了。
“嗯,据探子回报,当年苏炜武和骆羽飞的确是离开了南陵,逃到凤羽去,有人在边境小城见过他们,不过那只是私奔初始的那年,之后就杳无音讯了。”
“只有这些?没查到后来的?”见南宫一鸣抱歉的摇摇头,君平岳继续道,“没想到竟然还有‘飞踪’查不到的事情。”语气还是掀不起涟漪,平淡如常。
“好了,我费尽心思查了那么多,你还挖苦我?!那毕竟是过了二十年的事情了,有难度好不好?!”南宫一鸣哀怨的瞅了一下君平岳,有些替自己奔波劳碌的属下打抱不平,“换做是其他人,包管连一丝丝的痕迹都查不到呢!”他自傲的说道。
“那自然是,堂堂的南宫大少,当然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也就是说,你想告诉我,我要的结果就是这个了?”君平岳斜睨一下南宫的怪笑模样,不予置评。
“哼,不必讽刺我,我可不是朝中的那些个大臣,不至于那么平庸。我查不到他们的事,却查到,刚巧谢延当年曾以钦差的身份路径此地。这谢延即凤羽当朝太尉,据说他每次出巡都携妻同行,在回到烨华城时,已带着在路上产下一名女婴,也就是这次代表凤羽出使南陵的谢晴初。”
“你的意思是……这女婴有可能是苏炜武之女?”君平岳顺着南宫一鸣的话忖度,略略惊讶,没想到事情是这么发展的。
“那我可不敢作准,毕竟只是猜测而已。而让我引起这猜测的,是另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说话就痛痛快快的说,怎么也像个女人似的吞吞吐吐。”
“我!”南宫一鸣本想反驳,但是看到君平岳已经有些不耐烦,也知道自己的玩笑过了,赶紧收起玩笑的脸色,正正经经的道,“‘飞踪’去查探当年的真相时,还有另一批人也在查,神神秘秘的,而且还是凤羽本国的人。看来那谢晴初得罪了不少的人啊!”
“哦?有这种事?那么……”
“即使她真的是谢延之女,也有人想在此大造文章。毕竟当时出京时谢夫人并没有传出有喜的消息,待一年不到的时候带回一个两个月大的女孩,不免让人遐想,也有了造谣的余地了。”
“这倒不奇怪,只是,那些人为何要针对她一个小小的三品官?”还要为此而捏造她的的身世?
“小小的三品官?那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有多少男子想为官却直到垂垂老矣还不能如愿,她年仅十八,已是位居太常寺卿,羡煞多少人?更何况……听闻那凤羽帝曾有意立谢晴初为后,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下来又不了了之了。那些人美其名曰怕楚妃之祸再起,其实是怕自己的女儿够不着皇家的边,当然是想尽办法让她难做人了。飞踪回报,说了本来三大世家联名,想把无中生有的罪名冠在她头上逼她辞官的,顺带的想牵连谢家下台,可惜凤羽帝的一旨诏书,让她出使南陵,也就让整个陷害计划落空了。”
楚妃之祸?哈,分明是世家之祸,怕自己的势力受到威胁。这些朝廷的明争暗斗,君平岳比南宫一鸣更清楚,从小到大,他看得都倦了,却不能置身事外。
照这么推断,她跟那凤羽帝果然是交情匪浅,此举明摆着就是护她,不但是那件事,就说今日父皇下的诏书就可知道。应该就是凤羽帝怕她受伤害,才急急回调。
君平岳举杯,仰头一饮而尽,这才慢慢的放下杯子,从南宫的言语里,还有些不明朗之处,“不是说凤羽四大世家,怎么只有三大世家联手?”
“那凤羽赫赫有名的女将军李珑月,李家的当家,是谢晴初的金兰姐妹,怎么会去跟她作对?也正是因为少了李家,这事才少了几分胜算。”只要稍微了解凤羽历史的人都知道,其他世家是凤羽从建国之初便有的,可这李家祖先,则是跟随太宗皇帝剿灭乱贼,重振朝纲的第一大功臣,亦是由太宗皇帝亲自扶持的一个中流砥柱,深受帝皇宠信,也让其他世家马首是瞻的,数十年间遥遥处于世家之首,亦或者说是只听命凤羽帝的世家,忠心不二。它与另外的世家自持百年大族的身份很不一样,当然就不参与这种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