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之间,血脉相连的感觉,深深地牵动着他的心,好像妹妹病一分,哥哥便痛三分似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初时南宫倾城还以为自己爱屋及乌,因为水溶所以对这个妹妹不一样,但通过这一次,他是真的明白了‘血浓于水’的真理。
丫头,若是我没有被抛弃,该多好?那样,我便可以亲眼看着你一点点的长大,从一个黄毛丫头,出落成今天这样的绝世美人。那样,我会有一个永远值得回忆的少年时光,而你也一定会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丫头,你长得跟娘并不是很像。只有几分柔媚像她……
当初,娘亲突然早产,生命垂危时,是否也是这般苍白无力?
……
水溶有军务要忙,不在黛玉身边的时候,南宫倾城看着黛玉熟睡的脸,一味的胡思乱想,打发自己的寂寥。
五月的塞北,风虽然大,但却不再那么冷冽。
黛玉再次醒来,又是一天的时光。睁开眼睛看见守在自己身边的人依然是水溶,只是这次他并没有睡着,而是披着一件云雁纹月白长衫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份军报,一边读,一边皱紧眉头。
“又有麻烦了吗?”黛玉轻轻出声,水溶紧皱的眉头展开,手中的军报随意放在一边,人已经转过身来,探手抚上她的额头。
“嗯……不热了。恢复的不错,倾城的药,还算拿得出手。”清爽的笑意和简单的话语,把黛玉的心填的满满的。自从经历一场同生共死,两个人之间仿佛和以前不一样了。哪怕是最简单最细小的一个动作,在彼此的眼里心里也充满了柔情蜜意,令人心驰神往。
“哥哥呢?”黛玉抬手握住水溶抚在自己额头上的宽大手掌,轻轻地揉捏。
“说是要为你寻一味药,去了半日,还未回来。”
“我都好了,又去寻什么药?”黛玉轻叹,自己这副身子,究竟要用多少药来培着?
“贺兰臹打在你后心的那一掌,差点伤及你的心脉。如此重伤,必用良药。否则落下病根儿,老了可要受罪。玉儿听话,好好养着。”水溶轻轻地抚摸她消瘦的面颊,肌肤依然滑腻,但小脸在他的掌心里越发的憔悴,这一场劫难,让原本就消瘦的黛玉越发憔悴不堪,整张脸上,就一双眼睛显得越发大了,忽闪忽闪的眨着,更加令人心疼。
“他们……”提及贺兰臹,黛玉心中百味陈杂,说不出什么感觉,恨自然是恨之入骨,但也有几分同情和悲哀。
“贺兰臹没死,还活着。”水溶自然知道黛玉心中的疑问,不待她问,她率先回答。
“我见过贺兰臻。”黛玉眼前忽的闪现另一个人,那个中原话说的十分撇脚的魁梧男子。
“何时?!”水溶一愣,惊讶的问道。
“贺兰臹带着我入宁朔的那个晚上……”黛玉把当晚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水溶听完后冷哼一声,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怎么,难道他也算计你吗?”
“贺兰臹是他父亲一场酒后失德的闹剧生下的孩子,虽然身上流着回纥人的血,但却不被回纥贵族奉承,相反,贺兰臻作为回纥王的养子,却更能得到西藩王族重臣的赏识。然贺兰臻身上流的血终究不是回纥王的。所以贺兰臹变成了贺兰臻的绊脚石。”水溶一边给黛玉说着,一边把她扶起来,又拿了靠枕垫在她背后,让她坐着更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