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我怀疑这个村子就是我们血迹村。
我急忙问他:“什么村子?也是梦境中的吗?”
“不是,不是梦境中的。”他摇头了,很用力地摇着,“这个跟梦境没有关系,我我总有这种感觉,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居住过,是个村子,乡下的地方,具体什么地方,我想不起来了,一点踪迹也寻觅不到。”
沈佳音在一边解释说:“这个,我觉得吧,或许是一些从前的记忆吧?”
我知道肯定不是从前的记忆,蒋泰北说的地方,十之八九就是我们血祭村。
蒋泰北所说的那个村子其实是很虚幻的,这并没有出现在他的梦境中,他甚至不敢确定是否有,仅仅是一种感觉,就像是我们回忆着童年的某个时段,你无法确定是否真的有那个时段,或者说那仅仅是凭空幻想。
沈佳音也是这样劝着蒋泰北,她以女人的第六感发誓,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这个时候蒋泰北有点厌倦了,他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要说点儿其他的东西,来调剂一下他紧张的情绪。
“郑叶啊,你说的那个叫枋子的人,老公去什么地方?”想不到蒋泰北突然会问这个,真有点让我措手不及,如实回答恐怕不妥当,如果说个谎言,以后圆这个谎恐怕就更麻烦了,我需要的是他们对我的信任,我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其实我是很劣势的,处于劣势的人如果丧失了信任,以后办什么事情都会很麻烦。
权衡利弊之后,我也只能如实相告了:“她的老公已经死了,十年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蒋泰北的眼睛一下大的起来,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我,我明白他此刻想的是什么,有人认错他,并且误以为他就是那个死人,多少有点不吉利,如果是换做平时没有什么事儿的话,这也就无所谓了,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他蒋泰北遇到一大堆麻烦的事情。
他非常不高兴的皱着眉头,他的不高兴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他自己,对自己的妻子沈佳音说:“你瞧瞧你瞧瞧,是不是很倒霉,晦气的事情一股脑都涌上来了。”
沈佳音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好,她的身体靠着他,静静地无声无息地安慰着他。
“他叫什么名字?是因为什么离开的?”蒋泰北突然问。
我只能如实告知:“大特,是车祸。”
“车祸?”蒋泰北咀嚼一下其中的滋味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晦气,“我的梦境也是车祸,其实也算不上车祸,只能说是跟车有关。”
其实我不善于安慰人的,许多时候都是别人安慰我,虽然我从来不需要安慰。
我看着沈佳音,看看她是什么意思,允不允许我继续问下去,蒋泰北这个人蛮善于联想的,思维非常的活跃,要不然怎么当老板,这样的人最善于赚钱。
他问我一个问题:“那个叫大特的人,他开什么车?”
我的心里凉凉的,这个都能让他想得到。
我只好告诉他:“我们是农村人,十年之前,我们那块只有农用三轮车。”
蒋泰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又做下了。
平静了之后的他,十分虔诚地看着屋子里的咒符,绕着这些东西走来走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也许是在自我调节,他这样的人应该有这种涵养。
过几分钟之后,他非常自信地对自己说:“这只不过是一种巧合,没有什么的。天下这么大?,什么事儿都有。”
他能这样说我很高兴,相信沈佳音更高兴。
蒋泰北说他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他们要留我在家吃饭,算是对我的感谢。
我婉言拒绝了,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我之所以做这些其实也是为了自己,我不是圣人,更不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高僧。
他们要司机开车送我回去,我也拒绝了,说一个人走走更好,就这样,我一个人离开的。
可是刚走出来不到半个小时,我又接到的电话,是蒋泰北打过来的,希望我再回去一趟,还有一个事情要问我,电话还没有挂上,他们派过来的司机已经开车到了跟前,于是我只好又上了车。
蒋泰北又想见我了,其实我更想见他。
之前我们是聊了许多,可是彼此心里都有种隔膜,或者是说对对方的一种怀疑,是不可能敞开心扉的。
我离开这半个小时,他们夫妻俩肯定商量的许久,这个时候再让我过去,那么接下来的交谈就能畅通无阻了。我也就可以无所顾忌的,他想问的东西都问出来。
果然,当我再次走进他们家的时候,他们的表情和情绪比之前更自然了,也更加柔和得多,当然了,我指的是蒋泰北,之前的他表情很僵硬,甚至不太希望跟我交流。
沈佳音不一样,她对我是非常友善,最主要的是她非常信赖我,投桃报李,人家对我好我也会对别人好,这是我的为人处事原则。
蒋泰北先是搓搓手,虽然还什么没有说,就可以从他的表情当中瞧出来,他希望的是开诚布公。
然后他跟我说,他希望知道更多的细节,是有关于大特的,大特的生平和经历,还有就是他出车祸时候的情况。
其实关于大特的生平和经历,我的记忆和村子里的人对他的描述,十之八九是一样的,至于区别只在于,大特的死亡,以及大特为什么会死。
我能告诉给蒋泰北的,村子里所公认的,至于我的记忆当中的,就目前来说我还不能告诉他。
大特死于车祸,他开着农用三轮车,在国道上和两辆大货车相撞,不幸的一幕发生了,大特重伤,被人送去了医院,最终没有能够抢救过来。
听我这样说完之后,蒋泰北的情绪一下子好了许多,他用力伸一个懒腰,让自己振作一些,他说:“按照你这么说,大特的死亡是一次意外。再有就是,他的车祸和我梦中的情况不大一样,有很大的差别。”
是啊!的确是差别很大,但是如果按照我记忆中的情况,大特的死亡细节就跟他的梦境完全一样了,当然了,我目前还不能把这些告诉给他,我跟他说:“你的梦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单单说梦境的话,时间不会太久,也就是最近两三个月吧!”
“那你能不能记得起来,你的梦境是在什么地方吗?”
“这个肯定记不起来,因为太模糊了,我不可能想到什么地方?”
“有没有一些细节?”
“我不可能知道,总之一切都很奇怪。”
“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吗?”
“好吧!让我再努力努力。”他闭着眼睛,双手抱住头部,他已经提到最大的努力,他真的是想不起来了,如果能想起来的话,还有何必等到今天呢!他非常无奈地摇摇头,“我实在想不起来,农用三轮车,一下子就冲进山涧里,然后就是爆炸着火,烈火焚身,粉身碎骨,除了这些可怕的东西之外,我真的是想不起什么了!”
其实我是知道的,如果说他有这种梦境的话,那么这个梦想就不可能是中断的,更不会是断章取义的,肯定是一个连贯的,并且有着前因后果的,只是说现在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可是我坚信一点,迟早有一天他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
为什么会是他呢!这些记忆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有两种可能****!其中一种可能就是,蒋泰北和大特,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相同的人,可是非常巧合的是,他们有着极为相同的经历。
第一种可能性有很多疑点,如果说真的是驾驶农用三轮车,一下子就冲进了山涧里,然后是爆炸起火,那么这种生还的几率有多大呢!
用我的话就是说,蒋泰北是九死一生的,他断然没有生还的几率。
还有些第二种可能性,蒋泰北就是大特。
可是这第二种可能性就更加离奇了,因为从他们各自的经历来说,他们是不可能是同一个人的,因为他们的生活轨迹太远了,没有交叉的可能性。
今天的交谈只能到这里了,因为都太累了,再这样聊下去也没有什么用,蒋泰北让沈佳音送送我。
我和沈佳音一起走出别墅,沈佳音一边走一边叹着气,她说她太替自己老公担心了,这种状态如果再持续下去的话,她真担心自己老公撑不下去。
聊着天,她自怨自艾诉说着,蒋泰北已经疯疯癫癫了,他对什么都不太相信,他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当中,他不相信别人,也不相信他自己了,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他对自己的所见所闻都不敢相信,对自己的记忆更加怀疑。
同时他对什么都相信,因为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哪怕有一个希望,他也会按照这个地方执着的走下去,哪怕前方是万丈悬崖,他也会在所不惜。
其实不用沈佳音说,我完全是可以理解这个感觉的,因为我也有完全相同的遭遇,尤其在那一两个月当中,人简直就变得崩溃了,甚至特别不相信自己,站在镜子面前,我不相信镜中的人是自己,那种感觉简直把人折磨的,有一种自杀的冲动,以为自己患了精神病。
时间会解决一切难题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不还是好好的吗?
沈佳音说,别墅书房里的那些东西,那些条幅啊,桃木剑,都是从一个叫百香寺地方弄来的。
百香寺,百香这两个字非常平凡,可是却一下子刺激到我的神经。
为什么叫百香呢?
刚才我在别墅的书房里,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莫非是无独有偶,那天我在枋子的房间里,也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两个味道都是是淡淡的香,可是这个香中隐含了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