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芝儿不设防,身子顿时向外倾,而那马车却是在雨中疾驰,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这是谭家姑娘第一次如此恶毒心肠,下意识地用手掩脸。
就在这说时迟那时快的时刻下,荀英的身子从楼上运功跃下,在最后一刻,揽上宋芝儿的腰,一个旋身,踩着那马头,抱着宋芝儿落在了地上,微雨打湿了他们身上的衣物。
那赶车的马车夫大骂一声,荀英回头冷冷地一瞪,马车夫顿时蔫了,而车里的贵人似乎认出了荀英,趁他现在正抱着那个美人,怕被认出连车都不敢下,直接让马车夫赶紧扬鞭离去。
若不是顾及到这宋芝儿的名誉,他必定要那人下马车认错道歉,毕竟下雨天这样纵马狂奔很容易会出事的,仗着是贵族就恣意行事,连他也看不惯。
“这位壮士,谢谢你救了小女的性命。”瘫在荀英怀里的宋芝儿仍然手脚发软,知道这样的姿势不妥,但是却没有力气站直了,只能尴尬地赖在荀英这个陌生人的身上。
荀英轻轻地扶她站直,悄然地运气在她的背上帮她疏通经脉,一股热气在宋芝儿的身上流走,瞬间有些寒意的手脚一暖,这才算恢复过来,这回不顾那斜风细雨屈膝行礼道:“小女子在这谢过壮士相救之恩。”
“小姐,你没事吧?”香儿急忙撑着油纸伞上前给宋芝儿挡着,一脸焦急地道。
荀英看了一眼她有些精致的五官,眼角看到那闯祸的红衣姓谭的女子已经赶紧坐轿子离去,在雨中轿夫的那个脚程叫一个快,答非所问道:“她走了?”
宋芝儿看了眼谭家的轿子,“我与她家有些渊源,在这帝京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她做得过份了,但是仍要顾忌到两家面子,所以这事只能不了了之,倒让壮士笑话了。”有些尴尬地将湿发拨到耳后,她也不想这样放过谭家姑娘,但是有些时候行事也不能全随心意。
荀英看到她那端庄温和的样子,这处事倒也有分寸,不是莽撞的个性,很适合成为当家主母,而百废待兴的荀家需要的就是这种受过主母训练的官家女子。
宋芝儿看到他微微一笑,遂有几分脸红,看到自家轿夫将轿子抬了过来,忙扶着香儿的手欲坐轿子离去,“还没请教壮士的高姓大名,小女子才好让父亲亲自上门致谢。”
“小事一桩,小姐无须挂怀。”荀英道。
宋芝儿愣了愣,既然对方无意留姓名,那她也不好勉强,遂再度行礼致谢,这才进了轿子家去。
荀英随即转头往酒楼二楼而去,宋芝儿在轿子里正襟危坐,听母亲上回进宫后回来说的,她很有可能会被荀家看上,对于这婚事,她谈不上多有兴趣,但是父母亲谈论时的热切,还是让她不忍提过分的条件,例如能不能与荀将军见个面什么的?只怕提出来,别人会以为她孟浪,加之谭家私下里在贵妇圈中极力宣扬她克夫的名声。
她的婚事才会艰难起来。
荀英回到二楼,那个一脸痞相的男子坐没坐相地道:“不错嘛,英雄救美,我若是那个女子定当以身相许,绝对是美事一桩,只是不知雨晰那丫头听了会是何表情?她对你的占有欲已经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江湖上谁不知道?要不我特意去打听她的落脚处,将这消息告知她……”
荀英瞥了他一眼,这人惟恐天下不乱,“我和雨晰不是那种关系,小心你惹怒了她,对你发出江湖追杀令,那丫头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一脸痞相的男子赶紧做了个小生怕怕的表情,雨晰那丫头疯起来可真是会要命的。
华龙宫里,此时荀真抓着宇文泓衣物的手紧了又紧,“你再说一遍,我可能没听清?”
宇文泓看她那吃惊的样子,笑了笑,抱着她起身到炕上坐下,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依我看,无非是你哥与那江湖女子春宵一度而已,这回可听清了,在这方面,真儿,你不得不承认,男人还是比较占优的。”
荀真惊讶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这种事真是让人难以想像,闻所未闻,颤声道:“你说的是真的?”
“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七八成还是有的。这女子也有意思,绑了你去就是为了与你哥春宵一度,她也不怕吃亏?”宇文泓拥紧她有些僵住的身子,“只是这性子过于偏执了,恐非你哥的良配。”
荀真突然用力地抱紧他的脖子,身体有点颤抖,这让宇文泓有些诧异,忙道:“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她半晌也没有说话,感觉到他的焦急,更加紧地拥着他,幽幽地道:“我时常在想会不会有一天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你消失了,我哥仍是下落不明,姑姑仍在妓院里苦苦度日,江南的外公家也如泡沫一般消失不见,茫茫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如幼时那般只能在梦中喊娘亲……”
明亮的大眼睛里的金豆子滴到他的颈项,湿湿的,热热的,继而是冰凉冰凉的,他的身子震了震,都这么久了她怎么会如此不安?他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傻瓜,我怎么会消失不见?真儿,我不许你胡思乱想,听明白了吗?”将她的两手拉开,握紧她的肩膀,郑重地道。
荀真看着他紧张的面容,伸手轻抚他俊帅的脸庞,轻点了点头,泪水悄然划下,她向前吻向他的唇,辗转缠绵。
宇文泓收紧手臂揽紧她,这个吻里不但有她的香气还有那咸咸的味道,一个转身压着她在炕上,大掌轻抚身下的娇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