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到大半夜,孙铁蛋把自己喝得晕晕乎乎的!
楚招弟坐过来,拉着孙铁蛋的手,小声道:“大家的,你喝多了,去歇歇吧……”
孙铁蛋看着自己的女人,叹口气,突然起身一把将楚招弟拦腰抱起来,走向后面的铺塌。这一幕恰巧孙长发回头,看到了。
孙长发的脑子里面突然就浮现出那晚上,自己的老爹孙福骑上楚招弟的身子的样子。孙长发站起来,坚定地走过来,照着正在解开楚招弟裤带的孙铁蛋的屁股就是一脚!
孙铁蛋好不容易借着酒劲儿想给楚招弟开了苞,生米早晚也要做成熟饭,再说自己这一天到晚脑袋掖在裤腰檐子里面讨生活,说不定哪天就挂了,人家招弟咋地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结果到头来,还没同过房,这太对不起人家楚家的闺女了,自己就真成了不通人性的畜生了。
可是真是好事多磨,鼻涕泡孙长发也不是哪根筋搭错了,他就感觉这是孙铁蛋在欺负他招弟姐,就像孙福一样,他脑袋一热,上去就是一脚!孙长发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不管,但是只要是有人胆敢欺负他招弟姐,他豁出命来都要管!
孙铁蛋屁股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一个筋斗就滚在一边的石头地上了。楚招弟本来也想就这么着了,反正自己是铁蛋的女人,他要睡就睡,自己整天混在这帮胡子堆儿里面,一个个徕大膘(说脏话说男女被窝里的事儿)也都不避讳她,早就对男女之事不那么封建了,而且隐隐约约中还有些着急,总感觉那件事儿要是不办,这夫妻就是有名无实的,不会长远,而且兴许自己还能给铁蛋怀上孩子,生个一男半女的,也不算白给老孙家当一回儿媳妇。
偏偏这事儿让鼻涕泡撞见了,他上来就是一脚,把个楚招弟给羞得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她连忙起身就跑出了洞府。
孙铁蛋被孙长发这一脚也给踹醒了,他跳起来,孙长发还要往上扑,被孙铁蛋一把抓着胳膊道:“招弟是我媳妇你知道不?她是你大嫂!说你也听不见,你就知道跟着瞎搅和!”
孙长发不知道孙铁蛋跟自己嚷嚷什么,他比比划划,指着走出洞外的楚招弟,用哑语告诉孙铁蛋,再敢动招弟姐一下,就要他的命!鼻涕泡比划完了,使劲用手背抹了一把大鼻涕,扭头也走了。孙铁蛋一屁股坐在铺塌上,猛然间将一床被子往自己的头上一蒙,倒头大睡。
一段时间后,开始山口杏子姐俩最不老实,就天天吊起来,不给饭吃,几天下来,也就都老实了。一个个低眉顺眼地干活,在楚招弟的手下听吆喝,干活都不敢偷懒,偷懒就不给饭吃,还要吊起来。
这天,郝三回来了,跟孙铁蛋说:“大当家的,不得了啊,现在就在这片林子里面,日本关东军和满洲国国兵,有好几千人,距离咱们这个洞最近的一伙讨伐队,就在前面的红松岭后面,有五六百人,安营扎寨,每天派出几十人的小股搜寻队,眼看着就搜到咱这边来了!”
孙铁蛋皱着眉头,把顺山好叫过来,说:“顺山好,小鬼子到了红松岭了,离咱们也就不到十里地,咋整?”
顺山好说:“那要这样,咱们明儿个起,不能再开火了,冒烟会暴露咱们这个山洞,还要把水香远点放着,提前做好准备。”
孙铁蛋摇摇头道:“躲不是办法,只要小鬼子搜到这里,就一定找得到这个洞子,一旦他们找到这个山洞,咱们被剿灭就是时间问题了,死守是守不住的,这个洞里面有条暗道,咱们可以跑,但是好不容易建立的山寨,就完蛋了,还有那么多过冬的粮食,还有那些银元,都带不走。”
“大当家的,那你说咋整?”顺山好问道。
“只有一个办法,把这个讨伐队引开!咱俩商量下,看看怎么个引法……”孙铁蛋拔出来猎刀,蹲在地上用刀尖画着道道儿,两人嘀咕了半天,站起来,已经有了主意。
半夜时分,顺山好带着五个脚力好的弟兄,每人一杆三八大盖,外带两颗手雷,悄悄向红松岭出发了。孙铁蛋带着鲁大力,带了四十名炮手,扛着从碳厂抢回来的两挺歪把子机枪,从另一个方向向红松岭的后山迂回。
郝三手里握着匣子枪带路很快就看到了红松岭后山坡的鬼子讨伐队的营地,鬼子兵扎营,夜间一定要在营地四周点上几大堆篝火,值夜的哨兵负责让篝火保持燃烧,使夜间出没的野兽不至于突然撞到营地里来。
孙铁蛋等人迅速抢占了北边的两个制高点,对这个营地形成了居高临下的交叉火力。但是,要真打起来,四十人想对付五百名全副武装的关东军正规部队,几乎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其实这还只是引开这股鬼子的一个步骤,目的是把这支讨伐队调开,不要他们距离自己的山洞这么近。
红松岭是东西走向的,顺山好带了五个弟兄从南边悄悄接近了鬼子宿营地。按照计划,顺山好的任务是敲山震虎,就是把睡觉的老虎给赶起来,等老虎急眼了扑上来咬他,孙铁蛋就从后面摸老虎屁股,谁都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只有这样把老虎屁股揍疼了,老虎才能真正被调动起。
这就是孙铁蛋和顺山好商量的把讨伐队调走的办法,把他们往里面的鬼见愁引,如果他们没有老猎户当向导,只要进了鬼见愁,这个讨伐队基本上就再也找不到回头的路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顺山好终于带人动手了。顺山好也是山林里的一头猎豹,他出身山林队,在深山老林里待了好多年了,就算是这样要借助月光的午夜,他也一样熟悉这片山林,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和每一道山梁,每一条山沟。
顺山好手里换上了一把真正的德国原装的毛瑟枪,二十发子弹的长弹匣,这把枪是缴获大和兴碳厂护厂队的。日本人也喜欢用这种毛瑟枪,因为这种带有快慢机的手枪的确比他们自己国产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好使,所以除了军队军官必须佩戴王八盒子之外,一些日本浪人非常喜欢使用德国二十响毛瑟冲锋手枪,在这里俗称盒子炮。
真正的盒子炮的理论射程一千米,令人难以置信,事实如此。德国毛瑟武器工厂在设计这种枪的时候,没有把它当成普通的近卫防身手枪来设计,而是给它安装了肩式枪托,由于它的连发装置,这枪真的就是一把微型冲锋枪。
顺山好跟孙铁蛋一样都是丛林里的超级炮手,百步穿杨绝对不用瞄准,抬手就有。现在是黑夜,但是,日本人很笨,他们不懂得在黑夜里最安全的隐蔽是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相反,两个值夜的哨兵就坐在篝火旁,抽着烟,聊着天。
“啪啪!”两枪,两个日本士兵中弹倒地。
顺山好一开枪,他手下的五个弟兄同时向最近的帐篷投出了香瓜手雷。“轰轰轰——”几声爆炸将几十顶帐篷里面的日军震醒,他们惊慌失措冲出帐篷,对猝然遭受的袭击没有一点准备。
“吧勾、吧勾——”几杆三八大盖也开火了,顺山好也是双枪,连续射杀从前面几个帐篷里面乱跑出来的日本士兵。
可是在经过了最初的混乱后,几个日本军官终于控制住了部队的慌乱,开始有组织地还击了。关东军平时的训练有素,并且在这种正规部队里面大多都是参加过战斗的老兵,他们以小队为单位,三人小组为散兵作战组合,向袭击打来的方向组织了有效的还击,并且开始冲击顺山好的阵地。
孙铁蛋在这边看得真切,整个讨伐队都动起来了,他们仗着人多,开始给顺山好那边施加压力,所有的火力都指向那边,渐渐地,顺山好他们已经被压得没有还击的枪声了。
孙铁蛋一声令下:“打!”
四十人分成两个组,在敌人侧后方左右两个制高点同时开火。两挺机枪形成交叉火力,几个臂力大的弟兄被安排撇手榴弹,十几棵手榴弹飞到鬼子的营地中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