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钱黑下脸,那家伙从头到尾都没见他一眼,鬼影子不知跑哪去了。“他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了吗?是皇帝就可以如此对人颐指气使了吗?我又不是他的谁谁谁,为什么事事都要听他的?他——”
“你火气倒不小嘛!是不是吃得太多撑了,上火了不是?”
“死欢,你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哼,你怎么现在才来!最近都死哪去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北翟欢亭亭玉立地来到大床前,伸手想摸摸她的额头,被小钱一把打了下去。“你想干嘛?占本小姐便宜?”
呼地松了一口气,她坐在床沿边上,王姑姑端着药碗就站在旁边,一丝不苟地。“能这样中气十足地骂人,看来你真没什么病,害我白担心了一场。”
“看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病,你就不该为我担心了?真没良心,也不想想当初在青楼我是怎么舍命罩住你的——”
“好象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吧……”怎么现在倒变成她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了?北翟欢捏了她脸颊一把,说:“不过几天没见,你倒真瘦了。不会是告诉我,你最近闲着没事做,开始学人思春了吧?”
“才没有!”小钱大声否认,不到一会儿眼睛睁得大大的,对了,她好象忘记了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了!自己据说当时是晕了过去,那他现在在哪呢?她没对他说什么不该说的事吧?这样想着时,脸儿迅速地通红。
“瞧你还敢说谎,脸都红到耳根子去了呢。想什么不正经的事呀?说给我也听听——”那时她虽然也在场,但还是想知道楚凯歌跟小钱说了什么。
“不要。”丝毫不给面子地拒绝。
“快说!”
“我就不要嘛,这是个人隐私耶,你不要那么八卦好不好!”两人嬉戏着在床上各自搔各自的痒,王姑姑端着药碗,不久,终于走出殿外。自乐公公死后,由小钱的意思,她也就搬过了清鸾殿就住,也便照顾她的不时之需。见到主子与公主关系那么好,她突然有很大的感触,丞相府未遭灭门之前,她也曾如此开怀地大笑过呢。只是,以往的一切都彻底地离她远去了,她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
“喜儿……”
看见玉贵人身边的小宫女喜儿,和吴太医好象在谈着什么,她想过去打招呼时,却见喜儿递给吴太医一包东西,神色神秘。
她忙在转角处躲藏起来,隐隐听见喜儿道:“娘娘吩咐你,要你按时按量给她熬药喝。记住了。”
“我都知道。娘娘还说过什么没?”
“没有。她只交代下这件事,你小心些,这事办不好被人知道,传到皇上耳边,不只你我,恐怕到时连娘娘她自己也自身难保。总之办好了,以后你的好处多着呢。再有什么事情,奴婢自会来告知大人。此地不宜久留,大人也快回去吧。”说完便离开了。而吴太医也神色匆忙,将那包东西裹在怀里,四周看了看,见无人,才放心往东宫的方向行去。
她笑,看来皇宫里真是不太平静呢。实在是太好了,天助她也。
手里端着的药早已凉了,她在金碗里的黑色的汤药中,看到自己的脸。“我自然有办法叫你喝,哼,不识抬举的小贱人,等着吧!”
她猛地朝那汤水吐了一口唾沫,径自走远。
汀兰走在沈慎前面不说话,他们正在往皇宫的方向去。自从回族一事两人因意外坠崖后,各自都有默契地对一起相处过来的日子只字不提。
沈慎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不羁样,而汀兰傲气的眼中,隐隐有了某种异样存在。他们俩双双落崖的消息传便了蠕蠕族,据说她阿爸还强硬地要求北翟国将她归还本族,因为他怀疑是北翟国的人挟持住了她。鉴于她那傻阿哥的惨痛教训,不得不提防。
于是他们沿途收到消息,照沈慎的意思,先到北翟国告知详细情况,她才可回族。否则事情闹大了,那就不妙了。
自问,如果她还稍有点傲气的话,绝对会要求先会族,可是这次,面对他的强硬态度,她竟破天荒地屈服了一次。
“你走慢些,又不是很赶的事情,看你的样子好象很焦急地要去见一个人嘛。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你一急起来,样子难看透了!”其实他一点都不难看。虽然比起美男子的皇帝北翟邪差些,但就她看来,他那股子桀骜潇洒,是北翟邪怎么也拥有不来的。
“少管我。你只管好你自己就万事大吉了。”他少言少语地,仿佛与她交谈是件非常令人厌烦的事情。
绕过那天然的大得夸张的水池,再穿过无数条看起来差不多的朱红雕栏,再再步行数百步,再再再跟着他踏入一处小别院……就在汀兰受不了地要埋怨几句时,他在别院前停下了脚步。抬头一看,分明写着‘奴洗宫’几个大字。
“你不会无聊到想进去洗洗衣服吧?”
沈慎理也不理她,身子一转,向前迈开步子。见后面没动静,他不耐地回头说:“还不快跟上来,走丢了,我可不会找你!”
她嘴一努,赌气地背过身子,说:“我才不会指望你,没有你,我照样可以在宫里畅通自如!”
语罢,当真一个人跑了。沈慎长叹一声,女人怎么如此麻烦又不可理喻?
“姑姑,你说我这妆化得好看吗?”
“好看。可恕奴婢多嘴,这妆好象淡了些;主子你最近脸色不太好,妆化浓些人看起来会精神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