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钱也已回过神来,想拉回自己的手,怎耐被他拽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只见楚站出列,依然是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无可挑剔。她不觉臊红了脸。可是,这皇帝好象妒忌人家似的,非跟楚过不去。也难怪,通常美女对美女,很少是懂得互相欣赏的;姑论帅哥俊男们的情况也差不离。
“回皇上,舍弟因江东那边的买卖有些问题需解决,所以让臣代替他来向皇上庆贺。”楚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不卑不亢的。
可是,北邪帝似乎故意要找茬,跟人过不去。“哦?江东的买卖,比得上朕的封妃仪式重要吗?朕当凯放是个聪明伶俐的人物,想不到也是如此的无知了。是不是翅膀硬了,越发不把朕,不把贵妃,不把整个北翟国看在眼里了?你这大当家的,回去要好好地教导他,免得他放肆,以后惹祸上身。”
“谢皇上教诲。”楚也不辩解。这时候不辩解就是最好的辩解。即使他知道,皇帝是在指桑骂槐。
大殿里沉寂了一阵,仿佛个个都知道现在皇上的心情不是很美丽,自己还是不要开口,省得惹下祸根。
但是,听说再怎么聪明的一群人中,总有那么几个是比较笨,不会看脸色做人的。眼前那胡子拉渣的老头儿就是。
“皇上,户部尚书有事启奏。”苍老的声音无比悦耳地传到她耳朵了,很快地,她就喜从悲来,脸上阴转晴天。
“讲。”北邪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变化无常的小脸,知道她又在心里偷偷地盘算什么了,暂且不道破。
“乌头山匪患雄霸一方,经常到朝廷命官家里偷窃,且近日更大胆到连朝廷的军粮都打劫一空,不除不以服众——”
小钱越听下去,就越兴奋;可是,又非得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免得被奸皇帝道破天机。乌头山这几个字,立刻成了神圣的代名词。
保持脸色麻木,她继续急切地听着那老臣神情愤慨地道:“还请皇上尽早发兵乌头山,剿灭匪贼,以除民害,振我北翟国声威——”
这老头儿,真是越看越可爱了。小钱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他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嘛,她的救星咧。
“说得好,说得实在太好了!”
她情不自禁地鼓鼓掌,要不是被北邪帝强拉着坐下,她少不得还要跳几下以示支持。原来天下间的老头,可以比帅歌都可亲些呢。
李群对她异于常人的举动早已见怪不怪,回头看圣上,只见那张俊脸明显地抽动了一下,情形不太妙啊。
楚实在也想笑,她还是没怎么变到。
百官们则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心想,这宫中礼仪都是怎么教的呀?尤其那出来说话的老头儿,更是仗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自己什么地方,让贵妃娘娘如此高兴了?
大胆抬眼望去时,正好瞅见皇上朝他的方向看,闹得一身汗涔涔的。
“乌头山那群乌合之众,也得朝廷兴师动众地去剿灭吗?传了出去,外边岂不当北翟国根基不稳,内部混乱,进而觊觎北翟国国土了?尚书,这些你都有想过吗?”
“老臣不知,该死,实在该死!”可爱的老头儿,变成泪眼朦胧的老头儿了。小钱不禁开始同情他来。
北邪帝眼也不眨一下,老头儿的额头都快要磕穿了。还流出了血来,看起来挺恐怖的一片。提提建议而已,用得着这样惩罚吗?
还是楚第一个先站了出来。小钱觉得,以往从没任何一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形象有比他更高大的了。“皇上,户部尚书也是如实启奏,乌头山虽是匪贼之众,氓民一流,但近来势力壮大,据臣所知,京城也有不下几千他们的人在走动,看来是在找什么东西。请皇上明察秋毫。”
对嘛,这才是好男人该有的典范。乌头山那班弟兄们,还有她那金水牛爹爹,该不会这些年来都在找她吧?想得入神,连北邪帝叫了她好几声也没听见。
“爱妃——”偏偏他打算跟她耗上了似的,叫个没完。
“爱妃——”
他突然放大的脸,吓得她差些心都跳了出来。“皇上!皇上有什么事要吩咐臣妾?”她故作镇定。
“你认为这件事该怎么办?”
事?什么事?突然想起刚才楚说的几句话,她心里松下一口气,说:“我同意楚——呃,楚宫主的看法。”
接下来,北邪帝到底讲了什么话她都没听见,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要不要她想办法出宫,跟她古代的假爹汇合,然后再逃之夭夭?又或者是研究能让自己回到现代的方法?怎么也比现在的处境要好些的。但是,乌头山怎么也可说是北翟国的地盘,自己可能还没逃出去,就已经给逮回来了?
北邪帝再次看向她时,正好碰见她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这和她前几次逃出宫外时的神情,差不多是一致的。她不会又想——
“爱妃怎么不说话?刚才不是挺高兴的吗?”小钱厌恶他在人前对自己的深情款款,恶心扒拉的,他对她好,总是做给别人看;在人后,还不是以她的痛苦为快乐?就象现在,能把自己弄到进退两难的地步,他心里应该也是非常高兴的吧?
想对于心里的悲怆,她灿烂一笑,几乎是咬着牙说:“皇上如此宠爱臣妾,感谢都来不及了,怎敢不高兴呢?”只怕,他的宠爱不是件好事。在后宫里,随便挑一个女子,比自己样貌,才情好的数不胜数呀,他为何就是偏看上她呢?现在是宠爱无比,都了日后,恐怕死得也是最快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