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昨晚来说吧。本来就不是轮到她来侍寝,偏偏他半夜三更地跑过来。那时她闲来无事,早早沐浴就寝了。睡前还拿着一本《汉武之谜》,被男女主人公的凄美又浪漫的爱情感动得一塌糊涂。尤其是里面那一头银发的帅男主,忍不住想起凯歌,那男主绝冷又俊美的相貌,应该和歌一样不差吧?一时让她心驰神往。进入甜甜的梦乡后,正与周公帅哥把酒言欢之际,突然感觉身子一凉,接着被一双巧手撩拨得浑身燥热,急急忙忙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两只手被人拿布条绑在了床头的两端,身上的纱裙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不见踪影。气急败坏地想破口大骂采花贼,一抬头就看到他也是一身完美的黄金身材。
“北——北——”她叫不出声来,应该是惊吓过甚的缘故。
北邪帝邪肆地对她魅惑一笑,“朕的贵妃,可睡醒了?”他诱人犯罪的低沉嗓音近在耳边,还边说边吹气,惹得她浑身痒痒的。
是被你吵醒的!她没好气地想。却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好,就让星星之火发展成燎原之势。
“我一定是在做梦!”假装迷糊地咕哝,意图蒙混过关。紧紧地闭上眼睛,禁止太多限制级的画面再出现。
她根本就不记得今夜又是她来‘值勤’呀!
等了好大一阵子都不见动静,微微睁开半边眼,以为搪塞过去后,嘴唇突然被狠狠地吻住。哀怨地想,他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她。
心一狠,她双手并用,抓住他健硕的背就是一抓,睁开朦胧的眼,满意地看到他白皙肌肤上青紫的伤痕。她的得意没持续多久,胆战心惊地听到他温柔的低唤:“爱妃——”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警告意味,不言自明。
“皇上?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臣妾接驾?”她挣扎着要爬出床外,好远离危险地带,谁知让他识破天机,一把扯住了她的脚踝。
觑到肩膀上的几条手指抓痕,他鹰眸瞅她,“这难道又是你侍寝的新招数?”
她讪讪一笑,不急着否认。
接着便是‘啊,救命!’的一声惨叫,屋内有着物品摔裂,以及巨大的撞击声。李群随侍在殿外,阻止住王姑姑要进去一探究竟的企图,道:“皇上会处理的,姑姑请留步。”
王姑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结果可想而知,北邪帝再次向小钱施展安禄山之爪,而她则想象自己是那惨遭蹂躏的杨贵妃,再次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暗自发誓,下次一定要报仇雪恨。
绝大多数时候,小钱自问越来越不懂北邪帝。照理来说,象他这么一个年少有为,又集天下权势财富于一身的男人,应该不会在乎她一个小小女子才是,可偏偏他却锁住她,不让她离他半步。前一刻,他可在床上与自己作抵死纠缠,亲密无间。而到了下一刻,他与她又成了陌路人。验证过无数次后,使她坚信,皇宫中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只限于床上。
这厢她正浮想翩阑,那厢的人儿却只差急红了眼。“——你说凯歌他什么时候回京?这一去都好些时日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人都去到哪了。小钱,你确定你爹不会为难他们?不是我爱说你爹,据说那乌头山是出了名的土匪窝,个个都杀人不眨眼的!”北翟欢在内房跺来跺去的,只差没将小钱一脚踢到乌头山去探个究竟。
“没那么恐怖。我说猪头欢,你大半晚的不睡觉,就跑来我这边跺脚呀?”放下玉雕桃木梳,拿起描笔,对着华美的脂粉盒,小钱坐在梳妆镜前,细细地为自己画上淡淡的长眉。皇宫大内的女人没什么别的消遣,每天装扮自己成了天大的事情。不过,经她这么一提,倒勾起了她多天来的心事。歌他应该安好吧?站起身子,理了理新做的天茧丝衣裙,她转了个圈,问:“怎么样?我看起来还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就是太朴素了些。你现在的身份是皇贵妃,穿这样出去,岂不让别的妃嫔比下去了?”
小钱淡淡一笑,“就是我盛装打扮,也比不上她们呀。何不随心所欲些,别为难了自己?”
北翟欢走近她,拉了拉她的衣摆,“小钱,你最近变了,老是满怀心事似的。是不是皇帝哥哥给你气受了?”
“没有的事,我天天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不知过得多开心呢。欢,歌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兴许他过几天就能回来呢。而且我在他出发前,早派人送去我的亲笔书信,到时他见到我爹,将信交给我爹,保证他们能平安回来。”她家的那水牛爹,应该不会对歌怎样才是。
“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皇帝哥哥那边更是提也不许提,别说问了。”
疑惑上心头,皱皱眉,说:“奇怪,早些日子我才听说皇上要派兵去援助歌他们的啊,难道是我听错了?”
“皇帝哥哥有派人去援助?这么大的事,我不可能没听到!小钱,你看凯歌他们会不会是已遭不测?皇帝哥哥他素来就对凯歌——”
“不会的,你说的事绝不会发生!”
打断北翟欢的话头,她怕听到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担心的事情,那是她最不愿见到的结果。因为如果真是那样,她对北翟邪会彻底地绝望。而歌他则已经……
两人正僵持间,只见王姑姑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连小钱也从未见过一向从容处事的王姑姑,神色如此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