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管家还是没有任何他家主人要见她之类的消息,她也天天无聊跑去老地方听箫声。对方虽然不理她,但是也不会赶她走,她在一边静静地听,他则优雅地吹着玉箫,凝视着远方,可就是不曾扫过她一眼。弄得她都有得灰心丧气了,拿脸贴人家冷屁股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的小小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这天,她经过大厅时,正好碰到管家和丫鬟秋儿,秋儿的脸色怪怪的,眼圈处有些红,应该是刚哭过不久。看到自己,眼神有些不自然。
“小姐这是要去哪里?”管家一见是她,老脸上的严肃转为恭敬兼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自己似的。
小钱大度一笑,她早习惯了管家的毕恭毕敬,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懒得去追寻原因。“我最近闷得慌,没事就到船上各处看看。你们忙自己的事去吧,不用管我。”
正急匆匆地想要穿过两人到偏厅时,管家面色稍稍紧张地拦住她。“小姐,里面不能进去,那是我家主人规定的禁地,任何人没主人传召不得随便进入。”
难怪她进去的时候不见一人。那船舱外的那白衣男子又是怎么回事?看管家坚定固执的老脸,想是不会轻易让她过去的了。
“管家,你不是才跟我说你家主人不在吗?既然他不在,让我随便参观一下有什么关系?还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就是用来限制客人自由的?如果真是如此,那这生意我不做了,因为你们根本就没那诚意!你们要不就马上派人送我回岸上,要不就由得我进去!”
具目前管家的紧张程度看来,那个白衣男子,应该就是这艘船真正的主人。她好笨,如果早点知道,也不用在这里耽搁那么多宝贵的逃命时间。事情已经明了了,他们是有意地在欺骗她。
“这……小姐你不是在为难我老人家么?”管家的表情奇怪得很,不过看得出有些松动。觑到这情形,秋儿丫鬟急起来了,说道:“爹,你忘了主人交代过我们的事情了么?而且你答应过我……”
“住口!”管家喝住,突然一阵箫声响起,三人俱是一震。还是小钱反应最快,一个箭步,揭了帘子就闯了进去。
“小姐!”管家要制止时已经来不及了!她人早已跑到白衣男子跟前,秋儿丫鬟看她不知羞耻地扯住主人的衣袖时,眼露恨意。主人何等尊贵的身份,竟然任由那个低贱的女子接近他!
“原来你就是他们的主人!”好不容易逮到正主儿,她可不会轻易放过。
管家愧疚得低下老脸,就差要磕头谢罪了。“小姐她……小姐她硬是要进来见您……奴才失职!”
白衣男子转过脸来,秋儿小钱都看过去,小钱以为终于可以看到那人的庐山真面目了,而秋儿丫鬟则在想,主人会看到她不曾?
没想到,她们所能看到的,只是一个白凤凰的面具,男子的面目根本不能看到。只露出一双冷冷的犀眸在外面,让人顿生寒意。
摆摆手,示意管家他们出去,白衣男子面对着小钱,两人相视许久也不见他开口说上一句话。
“你是他们的主人,那就好办得多了。我要面对面跟你谈一笔交易。这一次,你没办法推脱了吧?别以为骗我呆在这艘停驶在江中心的船上,我就无可奈何了。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隔着面具,她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知道那双透显睿智与霸气的眸子正好整以暇地看自己。
“说话呀!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会把你当哑巴。”对面的那位,她敢肯定是顶级的闷骚男,内热外冷,装得一副酷哥冷男的样子。
管家重新进来,送到他们面前的竟是文房四宝。
“你要谈什么交易?”他写在白纸上几个大字,龙飞凤舞的腾跃在纸上,宣示主人的不凡与尊贵。
小钱没想到对方会来这招。不会吧,那坐在她对面的,竟是个哑巴?
男子有一双锋利的眼睛,似刀般的注视,目光如炬。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根本毫无秘密可言,暗想跟眼前人谈交易,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唯一让她觉得有利的,反而是他可能是个哑巴的事实。如此一来,即使两人谈不拢,她也可以破口大骂奸商,而他却只能哑口无言任自己骂,再有理也说不出来。
这样想着,她倒不急着要谈生意了。
惬意地咀了口清茶,任茶香在口鼻间蔓延开来,她浅笑盈盈,故作斯文地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着急,咱们这笔生意可以慢慢来。反正我也正愁着没地方躲人,姑且暂时借你的地方来避避风头也好。兄台应该没有异议吧?”
说得仿佛她才是主人家似的。
他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笔下潇洒的字迹,一挥而就。小钱接过纸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你在躲什么人?
她懊恼地单手撑着可爱的下巴,不顾男女身份地拍拍对方的肩膀,随即大声地诉苦,似乎有天大的冤情:“还不是一个令人感到非常讨厌的人!你不知道,那个人有多么狂妄自大,而且又滥情兼好色,专制霸道得让人发指!偏偏没有一个人敢勇敢地站出来批评他的不是。好象除了他是人以外,其他的都不是人一样,总是对人颐指气使,仗着权势欺男霸女……他明明知道我喜欢一个将军,却偏偏不肯点头成全我们,现在好了,我喜欢的男人已经另娶他人,什么戏都没得唱了!所以,我决定要离开那个扫把星,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我才不要呆在一个变态的人身边!反正他有的是女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况且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他有多少个女人与我无关!他爱跟谁配种,爱当一匹四处播种的种马,爱和女人玩NP游戏,我也是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