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一下子说得太多气愤话了,而对方还是个见第一次面的陌生人,她微微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自己的脾性向来如此,有话要说的时候,才不管对方是谁,总之就要一吐为快。不过这个缺点,在北邪帝面前还是略有收敛,因为她不想死无全尸啊。
“你一定觉得我很无聊吧,跟你说些你不懂的话。不过,我真的是非常讨厌那人!如果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扔他到海里去喂鱼……不!喂鱼还太便宜他了,我要将他卖到现代去当牛郎,让老女人虐待他,直到精尽人绝而死……”
这小女子还真不是普通的毒辣。
男子面具下的俊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薄唇抿得死紧,他在忍耐着。这还是他第一次真实地知道她对自己的看法,只不过他从不知道,她是如此地反感他。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诅咒他。不过冷静下来,还是看得出她心里还是在乎他的,不然就不会如此介意他糜烂的生活,还如此义愤填膺。
“看得出来,你真的非常讨厌那个人。”男子递过一张纸来,眼眸里流露出无奈又感伤的神色。完美的唇角微微提起,划过优美的弧度,他的笑虽冷,却无懈可击。
说得口有些干,她端起他早为她斟满的茶杯,一口饮下。
“其实也不是完全的讨厌,应该说,我是不满他太自以为是。而且他非常不尊重女人,是个沙猪主义者的典范,彻底的大男人主义。那种外表象孔雀,行为象公牛的臭男人,我钱小钱才不稀罕!谁爱要谁要去,我可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
外表象孔雀,行为象公牛?
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是如此的不堪?
面具下的剑眉蹙了蹙,对她的说法动了火气,可那双清明如泉的眸子依然柔柔的,淡淡的,象是深夜里被云层遮掩住的明月,朦胧而让人迷惑。
“嘻,还好他不在这里,如果被他听到的话,肯定要把我大卸八块来出气。不过,他已经没有机会了。”说得潇洒,可是心里却有点怅然。是呀!以后他见不到她,她也再不能惹他大发雷霆了。
他现在就想要将她大卸八块以泄私愤!大手握了又握,面前的女子真是让他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最大的冲动却是,想要上前一步捏死她。
“是吗?”对方似乎不置可否。察觉她把眼神死死地放在他脸上,他平静无波地大方让她看个够。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象一个人?”她认真地说,目光依然聚焦在那张白凤凰的玉质面具上。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灵动如风。
难道她已经发现了?淡定的男子似乎毫不惊乱,只是过了半晌才写道:象谁?
小钱一拍手掌,整个人从矮椅上站起来,指住他喃喃说:“是你,真是你!虽然眸色有点不同,但语气和眼中的神态却那么相似。我真是太笨了,到现在才认出是你!”
白衣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她人已经上前紧握住他的手,柔情似水地道:“凯歌,是你吗?还是,你是楚凯放本尊?哎,是谁都无所谓了!你一定是放不下我,才选择以此种方式与我相遇的吧?自从逸宫一别,我别提有多么想你们了。还有宫里的其他美男们,我也非常地想他们。你不知道,每天对着宫里的那个人,我都快要恶心到吐了。现在的我,终于脱离苦海,善哉善哉……”
她差些要昏了头脑地上前拥抱美男一个,哪知手臂到了半空却被人硬生生地拦住。
“你认错人了。”
他直接地将纸丢到她面前,似有不悦。除了尹狂,她记挂的还有楚氏兄弟,惟独厌恶自己。难道呆在他身边真让她如此不快乐?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心,对他一直来的宠爱与关怀都视若无睹?
小脸飘过一张白纸,她愣得伸手抓住,看到上面写着什么后,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我逾矩了。”可是,他也不用如此动气吧?这主人家还真是奇怪,性情变幻无常的,象极了某人。
“主人,可以用膳了。”舱内响起一把柔和的男声,隔着帘子往内看,分明是自己前几天邂逅的小白美少年。
她目不转睛地瞅着那边,只差没流口水。小白今天是一身白衣书童的装束,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的,书卷气浓重,尤其看向自己时俊脸上的一抹红晕,她可真没想到,原来男人也有那么可爱的一面!
“小白,我也可以用膳了么?今天吃什么菜呀?我想在房里吃,你可以帮忙给我送过来吗?”她坏心地抛了个媚眼,轻佻又妩媚。
白莲如逢大敌,他万万想不到天下竟有女子如此大胆,敢公然与男子调笑,还暗送秋波。圣贤书上写的红颜知己可不是这样的!看来,他读的书还是太少,自己也孤陋寡闻了些。
竟敢在他面前和别的男人调情来。看来,放她出去无疑是大错特错的事,他实在太放任她了!
他微摆手,示意少年退下去,这个动作刚好让她看见,只见她脸上露出惊讶,直直地看他。这个动作,她太熟悉了,屈着食指让人退下的动作,根本就是北邪帝的专利!可是现在又让她看见,难道说天下的主子们,都这样斥退下人的吗?
“你要和我一块用膳。”他写好字给她看,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虽然他没说话,但字里行间霸道绝对的语气也象极了那个人。
小钱犹豫了,可是,他不可能在这里呀。况且,对方是个哑巴,再有一个皇帝,决不可能抛下政务而在一艘大船上闲得吹箫喝茶过日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