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贤王忙接话。发现北翟邪还在看自己,老眼上不禁露出一丝不自在。这小子的锋芒锐利,可不象他父皇那般懦弱无能。唉,皇上实在不该放过这个祸患。斩草不除根,必惹后患。
半晌,北翟邪开口说话了。
“喀什,想必你该清楚,扣留犬子的是无敌老贼才对。”
“没错!但他是你们北翟国的皇上,也就是说北翟国的人全部都有罪!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你了,邪王。”右贤王插口。
“蠕蠕族难道主事的是右贤王不成?不然,何以你们可汗还没开口说话就由得做臣下的说去?还是,蠕蠕族本来就没什么规矩!”北翟邪也不客气,把药下狠了。看喀什这老狐狸还可以忍多久。
“你!……”右贤王被他的明嘲暗讽气得从筵席上站了起来。
“右贤王!”
威严地呲了他一声,“坐下,不可在客人面前失礼!”喀什说得漫不经心,严厉地看了一眼右贤王,示意他不要再多话。
右贤王只能忿忿地重新坐下,心里却在狠狠地想这老家伙到底在盘算着什么,为什么不马上斩了北翟邪?
细小的眼睛看向北翟邪,“邪王,你也不必激我。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什么风浪没见过?你这小小伎俩,老夫看不出才是天大的笑话。”
“蠕蠕族的喀什酋长可是大人物,晚辈不敢冒犯。只是恐酋长让小人给欺瞒了去。再者,晚辈也想与酋长谈些条件。”
他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的,却直达要点,字字珠玑。一边暗示喀什要提防身边小人,也简明地说明了自己的目的。没对喀什称本王,而称晚辈,也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
“条件?你都成了我的阶下囚了还敢跟我谈条件?有趣!”喀什哈哈大笑。让人看不清他的真正心意。
“你倒是说来,老夫姑且听听!”
“可汗!”右贤王急了。
这老骨头到底想干嘛?他深知北翟邪的个性,为了达到目的绝对是不择手段的对手。不,他不能因北翟邪的到来而功亏一旦!
“右贤王也在一旁帮忙参谋参谋,看他说得有无道理。”喀什温和地招呼着右贤王,实质让他闭嘴。
“酋长,想必你对北翟国现在正处于内乱的情况了如指掌吧?”
“那倒不假。”喀什坦言不讳。
“无敌老贼俱是你我之大敌,对于无敌残害爱子的暴行,我感到惋惜。可是,我对老贼的仇恨并不比酋长少!况且以蠕蠕族现在的实力,恕小王直言,恐怕要打倒无敌的军队还有一大段距离。”
“据我所知,可汗意图入主中原的梦想一直没打消过。在这里,我也可以明白地告诉可汗,如若蠕蠕族想趁北翟国内乱之际,坐手渔人之利,也没那么简单。我军早已在边界上布了数万精兵,届时即使我军与无敌老贼开战,蠕蠕勇士想过边界也并不容易。我军也早有誓死一战的打算,到时亦未必没有胜算。”他讲得无波无澜,象是自己早已胜券在握。
“可汗,切不可听信了他的片面之词!”右贤王再也呆不住了,忙从筵席上走过喀什怒瞪北翟邪。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想他日打败无敌之后,再来侵犯蠕蠕?可汗,他是出了名狡猾笑面虎,吃人不吐骨!”
北翟邪不怒反笑。
“七天前,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阁下将一封羊皮密函传入皇宫的吧?不幸的是,负责送密函的人被本王的部下失手给杀了呢。可汗,请问蠕蠕族是不是打算在我军与无敌的军队交战时出兵攻城呢?”
“这……”
喀什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但这可是蠕蠕族机密,除他和右贤王之外再无他人知道。何以北翟邪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莫非……瞥了一眼右贤王,难道是他泄露出去的?
“你别胡说!可汗,此人纯属妖言惑众,挑拨离间,切不可听信了去!”右贤王急急地为自己申辩,一把拔出了短刀。
“为了蠕蠕族,为了可汗称霸中原的大业,请准许下臣杀了他!”还未等喀什有所回答,人已飞快地朝北翟邪刺去!
北翟邪丝毫不费力,干净利落地躲了过去。锐利如刀的鹰眸一冷,就着对方的手腕用力一击,刀应声掉落在地上。
“这么快就想要毁尸灭迹?哼,还为时过早!”将右贤王制伏在地,他侧着脸对面无表情的喀什道:“如若可汗不信,晚辈也不强求。但请可汗仔细想想,若非当年你们族中有人泄露军机给无敌老贼,在攻打北翟国西城时,无敌的军队何以及时赶到?此外,无敌拘禁贵族王子阿达。特敏喀近十余年,何以无敌会突然准许王子回族?他明知道有王子在手,必可让蠕蠕族在攻打时有所顾虑,如今他会答应放王子回来,恐怕心里早有打算。”
看了地上的右贤王一眼,他故意卖关子。“而这个打算嘛,右贤王,本王想你应该非常清楚才是!”
北翟邪一派轻松,不动声色地将右贤王压在地上。而右贤王则在他看似无力的压制下,动弹不得。
“继续说下去!”
反倒是喀什率先开口了。他神色凝重,此人分析得有理。
“无敌心里的打算,依小王看来,恐怕是想一举歼灭蠕蠕族!”他也不拖沓,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那么,照你这么说,进入我族的内奸又是谁?”
“可汗,答案都摆在你面前了,也务须小王再重复多说了吧?无敌与右贤王布下的局,还真是疏而不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