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天冷的叫人不寒而栗,一次大规模的冷空气即将来临。阴沉沉的一早与万玲站在住处的停车位前,她指着帕萨特轿车说这就是西城给你配的车?见我点头,她不屑一顾地说:“真够抠门的。”我说将三千万顺利拿了回来已经很不错了,别说配个帕萨特,就是给个自行车我都觉得满足。万玲说这次多亏了你,东升房产又欠下了一份情。我说周舟对我如此态度你为何能如此平静只字不提?
“只是一辆普通的轿车而已,这算什么好态度吗?”
“我说的是昨天中午在公司的电梯口……”
你别说了,玲玲将我打断,脸上堆满了善良。“因为我不会再上她的当,更是因为我相信你周志远。”
感动的话叫人倍感温暖。但眼前的丝丝凉风还是有些寒冷,我裹着衣领钻进车里,两辆车一左一右地驶出小区的大门,我揿响了汽车喇叭摇下车窗对着万玲喊道:“早点去把围巾买来。”她竖起手指冲我做了个OK的手势后含着笑意驱车而去。
西城房产公司的考勤制度像是形同虚设,除了财务办公室里的一位女会计,其他依旧大门紧锁。周舟办公室里的钥匙还没给我,只好走进财务室跟年纪稍长的会计闲聊起来。我说自己是刚来的运营总监,跟你们周总很熟,还有朱大江朱总更是小时候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她会心一笑说周总已经说过了。问她是否有周总办公室的钥匙,她无奈地摇摇头说:“董事长的办公室我们这些人怎么可能有钥匙?要不我去把朱总办公室打开,你先去他那里坐回吧?”我说那真是感激不尽。
朱大江的办公室与周舟的那间相隔较远,一个在院子的最西头,一个在东边的第一间。出纳大姐客气地为我倒了杯开水叫我先坐会,冷了就开空调。我叫他先去忙,不用管我。
眼前的办公室桌上布满了灰层,看样子是有些日子没人打扫了。看着出纳大姐离开的背影,我心想这人不仅懒惰而且不识时务,连项目老总的办公室都不知道主动打扫,真不知道她除了认识那几个阿拉伯数字都还知道些什么。
用手掸了掸椅子上的灰尘,坐在大江的位置上一只手无聊地翻起桌子上关于天城丽景项目的文件,另一只手伸进空空的口袋才知道香烟都丢在了车上。虽说大江与自己亲如兄弟,可这毕竟是他的办公室,我也从来不喜欢乱翻别人的东西,只是当时烟瘾触犯,还是拉开桌子的抽屉,但结果很让人失望,一个堂堂的房产公司项目老总,办公室里竟找不出一包香烟。死心不改地打开最下面的一个抽屉,一张熟悉的建设银行卡跳入眼帘倍感锥心。
怎么可能?这是我昨晚给倪晓娟的那张十五万的银行卡,可怎么会在朱大江的抽屉里?我想起来了,昨晚回城路上那辆疾驰而过的轿车一定是朱大江所驱。可倪晓娟是怎么与朱大江认识的?倪晓娟为何又将三十五万心甘情愿地给朱大江十五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带着重重疑问和狂跳不止的心,我迅速从包里掏出一张只有几百元余额的建行卡放进了抽屉,又将那张存有二十万的卡放入包中,将椅子放回原处,又整了整桌子上被我弄歪掉的文件迅速地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大姐,你去把朱总的办公室打扫一下吧。”站在财务办公室的门口我带着一声埋怨说。
“怎么了周总?”
“太脏了,我进去就出来了。”
出纳大姐倒也一点就通,连忙从窗台边拿起抹布说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去弄弄干净。我说一会朱总来了要是问要没有别人进过他办公室,你就说没有。见她皱起眉梢满脸疑云地看着我,我笑着说一进门我就后悔了,毕竟不是自己的办公室,这样做显得不太礼貌也不尊重朱总。她点点头说那倒也是。
站在财务室的门前看着一辆辆驶进院子的轿车,不大会的功夫其他几间办公室里也变得热闹起来。顾紫薇走下车大步走向办公室将门打开后匡的一声又将门关上,在路过我身边时更是没说一句话,像是素不相识的路人甲乙。
出纳大姐还在大江的办公室勤快的拍着马屁,院子里又一辆车就驶了进来。朱大江走下车后见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客气地跟我颌首招呼起来。“一大早跟个电线杆似的矗在那干嘛呢志远?”
如果没有发现那张银行卡,我怎么也看不出他哪里与以往不同。眼前的大江尽管笑容灿烂,还是让我觉得诘屈聱牙。我说也刚到不久。他问我外面这么冷为何不进办公室?听我说还没有钥匙,他搂起我的肩膀边走边说:“周总可没这早来。走,先去我办公室坐会。”
一进门大江就对会计大姐说:“你把那把备用钥匙给我,以后我办公室不用你打扫。”我说朱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身为公司老总别这么傲岸不群,应该平易近人才是。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递给我看着会计大姐的背影说:“你是有所不知,我办公室里丢过东西。”
我将香烟点燃,做到沙发上与他闲扯。都说人生就像茶几,上面总有悲剧出现,眼前茶几上会计大姐给我倒开水让我一身冷汗。如果朱大江看到定将怀疑有人进过他的办公室,即使会计一时不说,相信最终还是会如实相告。等朱大江发现抽屉里的银行卡被调了包,我自然也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趁着大江翻找文件时,我欲将水杯丢进垃圾桶。大江一边翻着报纸一边轻声慢语地说:“这水都不知道几天了,我给你重新倒一杯吧。”将一杯温水放到茶几上,大江对我做了个笑脸。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一个多小时的等待周舟还是没来公司。大江说他有事先走了,要么我继续坐会,要么去财务或者顾紫薇的办公室里。我知道他不放心我留在他办公室。起身离开时,我看见他正打开最后一个抽屉,拿出那张只有几百元余额的银行卡将其放入包中,然后一脸伪善的笑意锁上了门。
离西城公司最近的建设银行在人民路的最南端,想着大江一定是去了那里。没等我将车停稳就看到朱大江气哄哄地从自动取款机的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掏出电话焦急地放到耳边。几分钟后,他将手里的香烟用力丢向了墙壁,短小的烟头撞到墙上发出一片烟火。看得出他正冲着跟对方大发脾气,如果没有猜错,电话里的人非倪晓娟莫属。
果不其然,朱大江开车离开后,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按了接听键说:“怎么了倪晓娟同志?”
“你怎么知道是我?”她在电话里道出了疑问。
“我还知道你刚被人骂的狗血喷头。是不是?”
“你跟朱大江在一起?!”
“你真是不打自招,原来是朱大江骂的你啊?”
倪晓娟你……你……你的在电话里表现出了紧张,我大声说道:“你就知道你没回老家!我告诉你倪晓娟,你跟朱大江合谋干的那点破事我了如指掌!如果你不想死,最好现在就到泗阳来见我!”
倪晓娟被彻底吓住了,电话里许久的沉默不闻一声响动,我语调缓和地说:“我没有吓唬你,如果你不想自己有事,最好马上把手机关掉,中午十二点前,我在运河水闸后的意杨树林里等你。”
倪晓娟很听话,等我挂断电话再打给她时,手机听筒里传出的是甜蜜地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打开车窗悠闲地坐在车子里抽烟,想着朱大江在银行门口的义愤填膺,想着出生风月却涉世未深的倪晓娟,虽还未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但与自己猜测的应大致相同。看着车外在寒风中摇摆的老树枯干,想着正马不停蹄赶来找我的倪晓娟,我不禁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我看还是给朱大江打个电话吧,谈不上骚扰,调戏他一下此时的一肚子火气和看看他打不通倪晓娟电话后是怎样的气急败坏。
“呃志远,有事啊?”朱大江显得心情很好。
知道他是装出来的,我也就应付道:“你一大早的跑银行门口跟谁在电话里发火呢?”
“哦……”朱大江该是愣了一下,后面继续说:“我在银行办点事情,谁知道那柜台的女的跟******坐月子似的,动作那个慢啊!队伍排的那叫一个长啊!好不容易轮到我了,你猜怎么着,暂停营业。”
“天上飘来五个字,那都不叫事。大发雷霆可不是你朱总的风格,跟一个银行的小姑娘暴跳如雷岂不有失身份你的身份。”
“你就别提我这好些年不说的口头禅了。什么小姑娘?你可拉倒吧志远,脸上的褶子跟搓衣板似的,我看她是更年期脑子搭错了线,要么就是补错了营养,就他妈一神经病。”
为了将事情彻底解决,也为了兄弟间不再相互结怨。我跟他在电话里随意嘟哝了几句,在结束通话前对他说:“中午十二点半到水仙楼菜场对面的小餐馆喝酒。”大江说喝就喝。
十一点五十分,倪晓娟拎着包出现在了眼前。扫视着她身上崭新的皮大衣和肩膀上的包包,就连沾满意杨树林里尘土的黑色长筒靴也看得出是个新货。更看得出对于不费吹灰之力随手拈来的二十万没有一点珍惜之意。
我坐在车上表情冷酷,也不看她。嘴巴里的香烟卷云般的冒着烟雾。倪晓娟问是让她上车还是我下来?我一口吐沫吐到她脚边,一言不发地继续抽烟。我的冷酷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冷冷地看着我说:“要是让我过来看你装酷的,我还是走好了。”
走下车,背对着她。我将双手插进口袋,嘴巴一鼓气将烟头吐向了远处,说:“西城房产有个女孩子叫顾紫薇,嘴巴伶俐长的也俊俏,她的老总朱大江喜欢她近乎痴迷。可她不喜欢朱大江,并告诉他自己喜欢的人叫周志远,朱大江因此怀恨在心,只可惜周志远与朱大江一起长大,兄弟两之间感情甚好,太卑鄙的手段朱大江下不了手,可因为周志远的存在他又无法将心爱的女人拥有,就在想着如何解恨之时,朱大江在洗浴中心里遇见了倪晓娟……”
“你不想听你讲故事,说吧,找我究竟想干嘛?”倪晓娟很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
我继续背对着她,说:“在这种情况下内心不安和浮躁的人多半源于心虚,你若真的问心无愧,就静下心来听我讲。”
“朱大江对在洗浴中心里遇见东升房产的老总助理尤为惊讶,特别是倪晓娟脸上的伤疤让他倍感好奇,于是朱大江追问倪晓娟脸上的刀疤因何而留,又追问她为何自甘堕落坠入风尘。倪晓娟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本就个风花雪月的女人,所以就不会将周志远利用她惩治朱二德的事情予以相告,而是编了个剧本,戏中在她脸上留下刀疤的演员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周志远。朱大江听后,在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周志远之间也杜撰了个剧本,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就像是遇到了知音,一个想出口恶气,一个捂着脸上的伤疤想要解恨,两人一拍即合。于是在朱大江的怂恿下,倪晓娟计划敲诈周志远一笔巨款。正当倪晓娟想着用何种方式敲诈周志远时,即将被宰的羔羊就主动送上了门。等顺利得拿到了三十五万后,两人一个谎称要回老家,一个若无其事与周志远继续称兄道弟。只可惜这两人太幼稚了,他们竟忘记了周志远是特种兵出生,更是低估了周志远的智商,无缘无故被敲诈三十五万的他岂会就此罢休……
“你怎么知道的这些?”倪晓娟的脸色愈显苍白,夸张一点说,我几乎快能感觉到她的强烈心跳。我哈哈大笑,一为自己的准确分析,二是因为倪晓娟惊魂一般的尴尬表情。从车上的包里拿出存有十五万的银行卡在倪晓娟的眼前比划了下,她瞪着眼睛的表情简直无法形容。
“朱大江在电话里骂你是因为他拿着被掉包的空卡去银行傻了眼。不明究竟的他定认为你出尔反尔。而你呢?不但不承认自己吞了这笔钱,还关了一上午的手机。如果我现在将你带到他面前,你估计他会怎样对你?我估计他杀了你的心都有。”
“周志远,你太卑鄙了!”倪晓娟咬牙切齿地恶狠狠地瞪着我说。
“不是我卑鄙,是我被你们逼的!如今朱大江恨不得将你五马分尸,或者跟周淼一样在你脸上也刻上几刀。而能威胁我的化验单和病历本也被我昨晚烧成了灰烬,即使你去跟朱大江说是我将银行卡掉了包,他也绝对不会相信你的鬼话。此时此刻,你已经四面楚歌处处受敌了你知道吗?”
倪晓娟哭了,不知道是被我吓的还是对如今自己这番下场的忏悔,她拽着我的胳膊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伴着抽泣对我哀求。“志远,都是我的错,我家里还有积病在身的老母亲需要照顾,求求你放过我吧。”见我无动于衷,她摇着我胳膊愈显用力。“我这就回老家去,再也不来了,真的再也不来了。给你,这二十万我也给你。”倪晓娟边说边从包里掏出银行卡朝我手里塞。
我应该是个心善之人,亦是心慈之人,要不然面对倪晓娟的跪地求饶和哭泣内心怎么会情不自禁的难过?将她送到车站为她买了去故乡的车票看着她上车的背影怎么会酸楚?再当车子启动前为什么又一定要她收下那张二十万的银行卡并希望她孝顺父母和好好做人?
水仙楼对面的小餐馆名叫“湘香巷酒楼”,早就听万良在我面前念叨过说不仅泗阳土菜做得好,湘菜更是一绝,就是这店名倒是不怎么的。走进一楼的收银台,我道出了对店名的费解。服务员态度和蔼地告诉我,老板娘是湖南人,饭菜做的香,小酒店地处闹市巷中。听服务员这么一说,才知如此言简意赅。
推开二楼的包厢,朱大江正坐着抽烟,见他情绪有些忏悔的低落,心口松了一口气,转身将包厢门关上,思索着发生的一切,看着抽烟的大江稍显憔悴的脸,我狠下心打算决不罢休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将火点上递给我,大江吞吐言词。“志远……我……”
“银行卡是我调的包,不要去找倪晓娟麻烦了,她已经回老家去了。”
朱大江低着头,说:“我知道,会计大姐已经跟我说过了。”
“还记得小时候一起逃学去洪泽湖边捉龙虾吗?有个高年级的人欺负我俩,见他打我,你抱着他的腿就咬了一口,痛的那人嗷嗷直叫唤。”
大江说当然记得,那小子第二天要打我,是你捉了条蛇悄悄放进了他的书包又把他吓的够呛。后来见他不依不饶,我们两兄弟就一块跟他打。只是那人没什么用,看着块头挺大的,真正动起手来很差劲。
我说不是那人不行,是因为我们兄弟同心。你我自小就一起长大,从拖着开裆裤玩耍到一起上学,对了,还有二狗,我们仨的感情胜过亲生兄弟。曾与二狗有过的恩怨让我追悔莫及,如今你借倪晓娟之手出自己的恶气,虽然我很气愤,但我不会怪你。不为别的,只因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志远,你的一番话让我无地自容,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希望你不要恨我,并请求你原谅我。”说完朱大江单膝跪地,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上。
将他扶起,见他眼里的泪花就快控制不住,仰起头深怕眼泪流出。我说天上飘来五个字,那都不叫事。他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兄弟俩人相互拥抱着彼此,弥漫着伤楚与感动的包厢里一下子便温暖起来。
上菜的女服务员将门推开,看到正紧紧抱在一起的我们,“啊”的一声就退了出去,盘子里的菜汤洒落一地。“唉唉唉,里面那两个男的是同性恋……”
大江欲冲出去找她理论,我劝他不要与这些服务员一般见识,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你管别人怎么说,说你是你就是了?叫她赶紧上菜把酒拿上来吧。
两人一共点了三个菜却进来四个服务员,每人手里各端一个盘子,另外一个男的长的就跟没蒸好的馒头一样,手里拿着两瓶酒放到桌上,同时用异样的眼神瞟了我跟大江一眼。
本不想破坏喝酒的兴致,跟见了外星人一样眼神的服务员却不得不让我暴跳如雷。“去吧你们的老板娘叫过来!”我将陶瓷酒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并未害怕,一脸坦然地回答我。“对不起,老板娘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了?北京还是上海?把她叫回来,不然今天我非拆了这店不可!”
就像小时候被人欺负一般,当一个女服务员掏出手机走出包厢后,大江也扯开了喉咙对男服务员说:“信不信我弄死你个****的!”
我说大江你别跟他凶,这是他们的管理问题,叫老板娘来吧,我们先喝酒。两个女服务员低着头退出了包厢,只有那男的还一副傲慢和昂然自若地站着不动。大江说你也滚出去!他不屑地瞪了我们一眼。“叫我出去可以,但请你们态度好一点。”
一把将他推到墙角,大江的拳头还未竖起,几个彪形大汉就进了包厢。其中一人尤为眼熟。没错,此人正是曾经与周淼将朱二德带去洪泽湖养殖园的人。他愣了一下看着我说:“兄弟,你怎么跑来这里闹事了?难道你不知道这是红姐开的酒楼吗?”见我摇头,他叹了口气又说:“你不认识她可你总认识彪哥周淼吧?!”
我有点懵了,让大江松开手,给眼前的几个人一一发了香烟,问:“我二哥跟这红姐什么关系?为啥要罩着她?”
他刚要开口,包厢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是这里的老板娘,有事冲我来!”几个彪形大汉随即退至两侧,鞠首问好。“红姐好。”
“红姐!怎么会是你?”
大江诧异的将嘴巴抻的老大,说:“红姐你不是在市区洗……”
红姐马上插话道:“洗洗洗,我总不能在干洗店里干一辈子吧?既然是自己人今天这顿饭算我殷红的。你们几个先回去,我陪这两位房产公司的老总喝一杯。”
红姐分明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曾经在洗浴中心的经历,即使从不接客,说出去也没人信服,见朱大江差点暴露了她的过去,红姐机智地将话圆了过来。机智灵敏的她让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