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中国策:新世纪、大视野与我们的治国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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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党内部分官员信仰迷失:执政党的紧迫挑战

在近几年落马的中国共产党高级干部中,有两个人特别引人注目!

重庆市原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张宗海因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经中央纪委调查,张宗海任职期间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300万元人民币,而且道德败坏,腐化堕落。

除了巨额贪污、迷恋女色和喜欢豪赌之外,一个令人关注的问题就是,作为一个党的高级干部,张宗海完全丧失了共产主义信仰,企图以佛学为幌子寻求精神的庇佑与解脱。在华严寺等名寺烧第一炷香,需要花费几十万元,张宗海每年都争着烧第一炷香。就任重庆市委宣传部长前几天,他还在某寺庙里写下了“谒真武观原知万物皆循道,朝观音阁顿悟众生可成佛”的联句。办案人员除了从张家搜出数百万元现金外,还发现了精美的佛龛。

在他之前,也有一位高官对佛家到了痴迷的程度,他就是河北省原常务副省长丛福奎。中央纪委找他谈话,丛福奎什么也不愿意讲,办案人员给了他一沓纸,让他写交代材料。结果,他却大书特书佛教治国的论调。他反复写道:“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意思是:去啊,依无上妙智到彼岸。《心经》里的这句咒语,他一口气写了十三遍,以此祈求佛的保佑,消灾免难。很久之前,他就皈依了佛门。令人吃惊的是,使他入了佛门的竟是一位只有小学文化的女“法师”——殷凤珍。从此,他深信佛祖,一发不可收拾。从1998年起,丛福奎到全国各地的寺庙求神拜佛,甚至两个春节都是在寺庙度过。1997年底,经殷凤珍介绍,丛福奎在北京结识了某寺的住持。丛拜其为师,还起了一个法号“妙全”,意思是智慧、广大、圆满。此时的丛福奎,已完全把个人的命运和政治前途,寄望于“大师”的预测和“老佛爷”的恩典上。

原山东泰安市********胡建学,相信风水先生的一派胡言,不惜耗巨资在湖上架桥;原福建省政和县********丁仰宁,在县里专门成立了“建塔办”,向老百姓募款集资修庙建塔;自称“五品官”的原重庆烟草公司副总经理、党组成员冯乃超则为自己修建了豪华的“活墓”;还有原黑龙江省高官韩桂芝,身为一名共产党员,一边收贿敛财,一边在家烧香拜佛消灾。

宗教与迷信并非一回事,贪污受贿与佛教宗旨背道而驰,贪官们迷上佛教是做贼心虚,企图寻找精神避难所,带有明显的迷信色彩。

问题远不止于此。2004年第14期《凤凰周刊》刊载了《大陆重现风水热》的文章。特别值得重视的是,文章说“党政官员成为风水热中增长最快的群体”。《海口时报》2002年曾报道,已退休的海南省某局副局长因邻居修筑围墙,认为破坏了他家的“风水”,带着女婿等人将邻居的围墙推倒,还将一名工人打伤住院。如果说这起事件仅代表个人行为,不值得大惊小怪,那么曾经轰动一时并遭省纪委查处的山西省交口县原领导“补风水”事件,则是集体迷信的典型代表。当前,一些地方修建大桥、大厦、大广场,重大事情开业,都会看到一些领导人寻神问仙。为了遮人耳目,有的不远千里,跋山涉水,夜访大师。

在这种风气的影响下,民间求神拜佛、占卜算命、焚香祷告在一些地方死灰复燃,结婚、丧事、生孩子、求学、工作、盖房都要请大师“指点”,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在一些地方,唯物主义敌不过唯心主义,无神论敌不过有神论,科学敌不过迷信和伪科学。

1991年6月,也就是苏联解体前6个月,美国一个社会问题调查机构对莫斯科做了一次关于信仰问题的调查,调查对象是掌握着高层权力的官员。调查采取特定小组讨论的方式,一般要同调查对象进行4~5小时的谈话,通过谈话以确定他们的思想观点。分析结果是:大约9.6%的人具有共产主义意识形态。他们明确支持改革前的社会主义模式;12.3%的人具有民主社会主义观点,拥护改革,并希望社会主义国家实现民主;76.7%的人认为应当实行资本主义。在这样一个社会主义苏联中绝大多数党员主张实行资本主义,令人震惊,也使对苏联的崩溃可以理解。“我是一个共产党员,但不是一个共产主义者”,既不可理解,又可以理解。简而言之,那些声称共产主义理论是他们的政权之本的共产党人,那些口头上说实践共产主义而实际上却是背离其实质的共产党人,那些毫无顾忌公开否定共产主义理论的共产党人,所有的这些自称“共产党”的人,都不再认真地将共产主义理论作为指导社会政策的方针。

官员精神空虚、信仰迷失应该引起高度重视。“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苏联解体和德国纳粹20世纪20年代执掌政权,都反映了意识形态的重要性和信仰危机的危害性。信仰危机在人民群众中间蔓延,必然将危及中国共产党的群众基础和阶级基础,而信仰危机在执政党内蔓延开来,将使政权瓦解,偏离方向,分崩离析,这决不是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