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夫惊得目瞪口呆,如此神妙绝伦的针法,真真是前所未闻,他实在无法想象,凭着莫音这等年纪,他怎么就能练就出这等神妙的医术?
外头雷声轰鸣,并夹杂着闪电击中林间树木的噼啪声,随后便是巨树倒塌的声音,这些声音足以给人巨大的精神压力。
比如马大夫,便时常被这些外来杂音吓得一跳一跳,可妙音听到这些,便仿佛没听到一样,好像世上再没有任何事可以分散她的心神,在她的眼里,只有病患,在她的手中,只有救人性命的银针。
九阴九阳针法,需施针共计十八次,阴脉穴位与阳脉穴位交替行针,直到九阴九阳行满方终。
当妙音将最后一根针自郑州身体上拔下时,郑州身体上的污血已经将他原本白皙的肌肤染成暗紫色,脏污不堪。
“这,这些都是他体内的毒血?”马大夫见她终于行针完毕,立马指着郑州身上的污血问道。
妙音累得够呛,她的体能已经达到虚脱的地步,放下针袋后,赶忙从背篓中翻出水壶灌了一大口,这才接话道:“这些只是他体内一小部份毒血,要想清毒,还须继续行针,每七日一次,直到行针时不再溢出毒血,便算毒清。”
马大夫用十分崇拜的眼神看着妙音,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能学会这等神妙的针法,且瞧你那行针时的手法,那叫一个精通熟练,怕是没少下功夫学吧?”
妙音累得不行,身子靠着洞壁坐下,半眯着眼睛道:“我三岁便开始学习这针法,每日练习施针手法二十遍,一直坚持不懈……。”
她话未说完,人便已经睡着。
马大夫失笑,看来莫音是真的累坏了,也难怪,一大早便随他进山,走了一天的山路不说,还遇上这鬼天气,又给这人施了大半夜的针,不累坏才怪。
趁着莫音睡着,马大夫也没闲着,取了自己的汗巾,在石洞外的水帘上弄湿,开始给郑州擦拭身体。
妙就妙在,马大夫正擦着擦着,从上擦到下,正擦到大腿处时,郑州这厮竟然醒来,一睁眼,好家伙,一个老家伙正拿着一块布在搓他的大腿,而他自己,全身上下,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这画风也是醉了……。
马大夫双眼一亮,笑呵呵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郑州感觉浑身无力,仿佛身体被马车碾压过一般,他知道自己受了伤,可他受的是肩伤,怎么会全身都痛?莫非是这老家伙对他做了什么?
于是他瞪圆了眼睛怒道:“你是谁?对我做了什么?”
马大夫见他面以不善,立时便不高兴了,将手中的布巾一甩,不爽道:“你这年轻人,看不出来我在给你擦身子么?我都一把年纪了,还伺候你,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怀疑我?你还有没有良心?要不是我和莫音,你现在早就被毒死了,还能醒来质问我?”
莫音?
没来由的,郑州心头一跳,他侧脸看向自己肩膀的伤口,伤口依然触目惊心,却已经没有了黑血,难道真是这老头救了自己?
“谁是莫音?”他挣扎着坐起身,朝着马大夫问道。
马大夫指了指靠在洞壁上熟睡的妙音,道:“他为了给你驱毒,累得睡着了,没想到你竟然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该拦着他不让他救你,哼。”虽然明知拦不住,可这样说一说,趁着嘴快也挺爽的。
郑州回头看向身后,只见一人靠在洞壁上熟睡,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虽然脸上的皮肤不如从前白皙,头发也梳成男髻,穿着男人的衣服,可郑州依然一眼便认出了妙音,竟然是她,他竟然在这里又遇见了她,再一次的,被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见妙音眉头微皱,头动了动,似乎睡得极不安稳,有醒来的迹象,郑州赶忙扯了被扔在一旁的衣服遮住身体,脸红似火烧。
马大夫见状,立时嘲讽道:“还害羞?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有的,我们谁没有?好像谁稀罕看你似的,哼——”
郑州这才反应过来,妙音女扮男装,而眼前这老头,似乎并不知道妙音是女儿身的事实,甚至以为她的名字是莫音。
他迅速将衣衫穿好,刚套上裤子,妙音便醒了,她瞧见郑州已经清醒,并能自己穿衣,便知这次施针效果不错,用不了两个月,他的毒便能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