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义匪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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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倭寇亦服方守卿,曹福林计捕守卿 (3)

刘参谋从兜里掏出来一包银元递给朱关光,“老人家,吴桐大哥就拜托您了,这银元您收着,给吴大哥看病用。”朱关光连连推辞:“千万不能,方司令是我们冯塘人的大救星,自从我儿子死了之后,我就从冯塘搬到了这边,可方司令还是月月给我送米送面,十天半个月就给我送些银元来,方司令和吴师爷有难,我理当帮忙。可我的大红马怎么自己回来了?方司令现在在哪儿呢?”

刘参谋对他说:“被国民党关起来了。”朱关光问:“你既然能救吴桐,为啥就不能救救方司令啊?”刘参谋叹了口气,说:“大爷,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这时候,吴桐微微睁开了眼睛,刘参谋连忙呼唤吴桐:“吴大哥,吴大哥。”吴桐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刘参谋连忙俯下身子对吴桐说:“吴大哥,你在这里好好修养几天。”然后刘参谋转身对朱关光说:“朱老汉,麻烦您赶紧骑马去方家寨子报个信,就说方司令被曹福林抓起来了,叫寨子里的兄弟们来救人。”刘参谋转过脸对吴桐说:“吴大哥,不是我姓刘的不仗义,恕我不能冒死救方司令,我身后还站着淮阳城所有的地下党啊。”说完之后,刘参谋眼含热泪,对吴桐点了点头,说:“我必须走了,我会时刻关注方司令的情况,尽可能送信到方家寨子,您多保重。”说完,刘参谋站起身来,冲着朱关光拱了拱手,转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再说此时的方家寨子,莲花听说方守卿被曹福林叫去开会,一连两天不见回来,心里起火,寨子里也人心惶惶起来。有人说方守卿是被曹福林杀害了,有人说方守卿投奔共产党去了,还有人说方守卿被共产党杀了,王彦民一直坚持最后一种说法。

莲花实在没主意,就去找方守丰商量。他们商量半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预示把周明请了来,周明听莲花说完,问:“姐姐,你觉得方司令现在究竟在哪儿?”莲花说:“我觉得,他不可能被仇人杀害,以他的武功和枪法,除了我莲花,谁都杀不了他;说他去投奔共产党也不可能,他总不能单枪匹马去投奔共产党吧?换句话说,他就是想单枪匹马去投奔共产党,谁也不告诉,总不能不告诉我一声吧?就算他不愿意告诉我,他总得告诉守丰他亲弟弟一声啊。再说,他要投奔共产党,首先会去找刘长庚,长庚兄弟那边我派人去问了,没有他的消息。所以我觉得,现在他还在曹福林那里。”周明点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如果方大哥真的被国民党扣下了,我就去动员刘司令一起营救方大哥。”莲花说:“好妹妹,有你在,我心里就踏实了一些。今晚,我们就去曹福林驻地打探消息。”周明使劲点了点头。

当晚天还没黑,周明、莲花以及方守丰带着几个兄弟直奔曹福林驻地,路过朱关光的小院时,莲花对兄弟们说:“这是朱洪生的老父亲家,咱们先在这里站站脚,喝点水,等天黑下来就行动。”说完,走上前去叩门。

朱关光正准备动身去方家寨子报信,听见有人叩门,连忙让老伴儿出去看看。朱关光的老伴儿出了门一看,正是前阵子送粮食和银钱的方家寨子的莲花,连忙把一行人让进院里。

一行人进院后,看见朱关光站在大红马前,莲花一下子愣住了。朱关光见是莲花,赶紧走上前说,“闺女,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去寨子里报信呢,我这屋里躺着吴师爷,方司令……”莲花眼睛红了,扯着朱关光问:“你快说,方司令在哪儿?”朱关光说:“下午一个挺俊的小伙儿背着吴师爷到了我家,跟我说方司令被曹福林抓起来了,让我去方家寨子报信,方司令就在国民党手里。”

莲花三步并作两步,走进里屋,床上躺着的正是吴桐。吴桐看见莲花进来,挣扎着要坐起来,气喘吁吁地说,“快去救方司令!他被曹福林关在监狱里!”莲花转身出门,冲着几个兄弟一挥手:“走,劫狱去!”吴桐忍着剧痛在莲花身后说,“不要鲁莽,从长计议,打草惊蛇会危及方司令的性命!”莲花这才回头,压制住满腔怒火,问吴桐,“吴师爷,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吴桐喘了口气,接着说,“先弄清楚方司令关在哪儿,曹福林把我俩分开关押,我估摸着他应该被送往了漯河的军部。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派一个人去曹福林的驻地打探情况,最好能找到刘参谋,是他把我送出来的,他是我们自己人!”

周明首当其冲,站在了前面,说“我去!”

莲花拨开周明,说:“我去!”

吴桐开口说:“还是让周明去吧,莲花你做事太毛糙,周明细致些,这不是去劫狱,是去打探消息,莲花和守丰带人在这儿等着,周明带一个手脚麻利的兄弟去。小心谨慎,找到刘参谋最好,找不到就想办法打听打听今天曹福林有没有提人到漯河军部。”周明看天也黑透了,带着一个兄弟,匆匆出了小院。

周明、莲花和方守丰前脚出了方家寨子,王彦民后脚就出发了,虽然莲花再三叮嘱他守好寨子,可他还是走了,因为,他心里也惦记着方守卿,倒不是惦记方守卿的安危,而是惦记曹福林是否杀了方守卿,而自己究竟又该何去何从。

王彦民见到曹福林后,迅速报告了莲花、周明和方守丰已经带人前来探查的消息,曹福林听了冷笑一声,说:“让他们来吧,我让他们有命来没命回。”说完,曹福林拍拍王彦民的肩膀,说:“你的任务总算完成了,方守卿如今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不用再回方家寨子了,念你对党国的忠诚,官升****。”王彦民大喜,连忙谢过曹福林。曹福林接着说“当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就是劝服方守卿。你和他朝夕相处了几年,这个重任只有你能胜任!彦民,现在你就收拾收拾,押送方守卿去漯河西的秘密监狱,事不宜迟,赶紧出发!”王彦民回答“是!”给曹福林敬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去。

王彦民刚走出曹福林的办公室,碰巧遇到了刘参谋,刘参谋一见王彦民,就笑了起来,“彦民,恭喜恭喜,顺利归来,今晚我请你喝酒,千万赏脸啊!”王彦民笑着冲刘参谋拱了拱手,说“刘参谋,同喜同喜,恕我重任在身,今晚不能陪您喝酒,改日我请。”刘参谋笑道:“刚回来,还不好好休息几天,难道又要远行?”王彦民答道:“军长派我押送重犯去漯河西,过几日回来,我一定宴请刘参谋!”

再说周明,她带着一个兄弟出了朱关光的小院,向曹福林的驻地靠近,远远地看见一个清秀的国民党军官站在驻地门口。周明听旁边的一个国民党警卫对这名军官说,“刘参谋,您在这儿转悠半天了,有什么事儿?”这位军官回答:“没事,就想溜达溜达。”周明想起吴桐说过,最好找到刘参谋,便冒险向前走去。那名警卫看见身穿女装的周明走了过来,就冲她喊道:“军事重地,闲人止步!”周明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远远地喊道,“我家大红马丢了,我来找马!”那名警卫喊道:“这是军队,哪里有你家的马,你别处找吧!”刘参谋也冲周明喊道:“姑娘,这里是军营,戒备森严,你家的大红马跑不进来,对面山坡树木茂密,你还是到对面去找吧!”说着,刘参谋伸出三个手指,从左到右指了指对面山坡。周明有些疑惑,也有些猜测,她转身离开,然后带着隐藏在树林里的兄弟到了对面山坡。

周明上了对面山坡后,左右转了半天,最后,站在了正对曹福林驻地大门的最高的那棵树前,她想起刘参谋的手势,从左到右,三根手指,突然,她转过身来,从最高的这棵树向右数,到第三棵树后,上上下下看了半天,发现树下有一堆新土。他连忙扒开新土,发现土里有一个小药瓶,瓶里有一张纸条,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王彦民今晚押送方守卿到漯河西秘密监狱。

周明拿着纸条立刻赶回朱关光家,把纸条交给了莲花。如今的莲花已经学了不少文化知识,也认识一些字。一见纸条,紧皱眉头,说“王彦民今晚押送方守卿?彦民兄弟?”吴桐也问:“这张纸条哪儿来的?”周明就把看到一个国民党军官,警卫称他“刘参谋”,以及自己和刘参谋的对话都叙述了一遍。吴桐又详细地问了周明这名国民党军官的容貌和体态,肯定地说:“没错,他就是刘参谋,刘参谋的消息不会错。王彦民一定是国民党奸细!方司令今晚就要被送往漯河西的秘密监狱!”

再回过头来方守卿,方守卿看见王彦民的时候,还以为彦民兄弟是来救自己的,可没想到王彦民隔着牢笼说:“方大哥,恕我不恭,奉曹军长之命,送您去漯河西的监狱。方大哥,您说您这是何苦呢?曹军长待您不薄,您何苦为共产党断送了自己的政治前程,断送了方家寨子的前程,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呢?”方守卿一下子就明白了,王彦民已经完全投靠国民党了,他大骂:“王彦民,你个没良心没义气的王八蛋!你也不想想,平时我是怎么对你的,如今你不帮我不救我也就罢了,还敢威胁我!”

此时的王彦民,心里也是百味杂陈,既有点惭愧又有点得意,他对方守卿说:“方司令,我们各为其主,您也别怪我。我说我没义气,您自己呢?您穿着国民党的衣,吃着国民党的粮,扛着国民党的枪,却调转枪口来打国民党!你哪点有义气呢?”

方守卿冷笑一声说:“成大事,不拘小节。在民族大义和个人情感之间,我选择民族大义!”

王彦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听你的民族大义,事到如今,我跟您说了吧。我是为了报恩才进入方家寨子的,报的不是您的恩,是曹军长的救命之恩。这些年,您在方家寨子的一举一动,曹军长了如指掌。说实话,做卧底我也不安心,每次打仗的时候我都在想,要是我在这一仗里战死就一了百了,用不着为难了。可我没死,我也不能死,曹军长救我一命,也不是让我去送死的。”

方守卿听完这番话,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