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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击毙匪首

项启龙回到办公室,一个会员跑过来对项启龙说:“会长,不好了,三姨太出事了。

项启龙问:“三姨太怎么啦?”

“三姨太给夏长根抢去了。”

“什么时候?”

“就是前天晚上。”

“胡说,前天晚上我去过。”

“就在您走之后。”

“现在情况怎么样?”

“夏长根把三姨太抢到焦山,要强迫三姨成亲,让她做压寨夫人,三姨太不从,上吊死了。”

项启龙怒火中烧:“夏长根,我要叫你尝命。”他对跟在身边的项小山说:“小山,你去把各堂会会长叫来,我们商量一下,攻打焦山。”

各堂会会长聚集在会议厅里。项启龙、任从虎坐在上头。

马诣文等也闻讯赶了过来。他坐在下面观察。

项启龙擂着桌子说:“夏长根,我项某与你不共戴天,大刀会十万会员非要把焦山踏平不可。”

众堂会会长高呼:“打到焦山去,杀死夏长根,为三姨太报仇。”

马诣文连忙站起来制止:“表哥,焦山在焦湖之中,四面环水,易守难攻。大刀会不惯水战,又没有象湖匪那么多的大船,怎么能攻打焦山呢?”

项启龙说:“再难攻也要攻。此仇不报非君子,我要和夏长根拚个鱼死网破。”

任从虎说:“夏长根没什么了不起,他曾是我们手下败将。就算他在焦湖里,我们也一定能打败他,杀了他。”

马诣文说:“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表哥,现在夏长根已是国民革命军上校营长,李主席最近给他的队伍全部发了枪。你攻打他,难以取胜。况且,李主席知道,也不允许的”

“照你这么说,夏长根是国军的人?”项启龙问。

“是呀。”

“那我的仇就不报了?李品仙能不能给我主持公道?”

“李主席不会为这件事处治夏长根,毕竟在李主席那里,是个小事,是私事,当前我们应以国事为重。”

“什么屁国事?既然李品仙不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只有攻打焦山一条路,他是国军,我可不是国军。我项启龙如果不杀夏长根,我还算什么人?”

“不行。”马诣文断然说:“大刀会绝对不能去打夏长根。李主席要求夏长根帮助国军镇守焦湖,围堵新四军,你们去打夏长根,岂不违背了李主席的命令,与造反有什么区别?”

“造反,我造反怎么啦?”项启龙火了:“夏长根杀了我老婆,就不叫造反?我杀夏长根就叫造反,这是哪家的理?”

正这时,蔡虹闻讯赶来。他走到项启龙面前对他说:“大哥,你的仇就是我的仇,夏长根作恶多端,让我来除掉他。我不归李品仙管,你等着吧。”他们转身和赵强、俞珍走了。

项启龙感激地看着蔡虹他们踏上了除奸的征途。

蔡虹、赵强、俞珍三人来到焦南镇,在焦湖边找船。三人均穿着大衣,里面却是国民党军官制服。偶然将制服显露出来。

湖边停着几条渔船,赵强上前探问:“老乡,有到焦山的船吗?”

老渔民说:“如今谁还敢上焦山。焦山是湖匪的老窝。

“我们上焦山有事。”

“上焦山要坐湖匪的船。”

“您认识湖匪的船吗?”

“当然认识。”老渔民指着远处三条大船说:“那几条船就是湖匪的船。他们的船大,行水快,不装货,不晒网,是专门为了抢劫用的。”

赵强说:“谢谢了。”

蔡虹他们来到湖匪船前,见几只大船一字儿泊在湖中,拴在几根木桩上,从船上到岸边,有七七四十九根木桩,每根木桩相矩七市尺,木桩上只能落一只脚,第二只脚必须跳向另一根桩,这样腾身跳跃前进,直至上船。这就是有名的梅花桩。没有跳梅花桩的功夫,别想上焦山,更没有资格当湖匪。

赵强朝船上喊:“这是焦山夏司令的船吗?”

湖匪甲问:“你们是什么人?”

赵强说:“我们是省政府李主席派来的,要上焦山见夏司令,有重要事情。”他指着蔡虹说:“这是我们郑团长。”

湖匪甲问:“郑团长?哪个郑团长?”

赵强说:“除了安徽保安警卫团的郑团长,还有哪个郑团长啊?”

蔡虹说:“我是郑中盛,你们不认识我吗?”

湖匪甲说:“不认识,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请上船,请上船吧。”

赵强说:“把船开过来。”

湖匪甲说:“上焦山要跳梅花桩,这是规矩。”

“胡说,你们还要郑团长跳梅花桩,想掉脑袋啊!”

“不管,没有走梅花桩的功夫,别想上焦山,这可是夏司令交待的。”

蔡虹说:“那好,入乡随俗,我们上船。”

说着,赵强、俞珍一阵腾空跳跃上了船。

湖匪赞叹地点点头,都说“看样子,也是有来历的。”

这时,只见蔡虹每步跨两个木桩,飞奔上船,引起湖匪们一阵惊呼:“好身手,好功夫啊!”

上船后,湖匪甲看到蔡虹他们一律是国民党军官制服,顿时客气起来:“请喝水,我们一会儿就把你们送上焦山,去见夏司令。”

船扬帆快行,约两个多小时,船靠上了焦山码头。

岸上的湖匪喊:“是什么人?”

湖匪甲说:“是安徽保安警卫团的郑团长。”

众湖匪只好前来接船。

蔡虹等人上岸。由湖匪甲带着,向焦山庙走去。

此时夏长根正在庙堂里喝闷酒,因为菊花之死,他心情很不愉快。

湖匪甲上前报告:“夏司令,郑团长到。”

“郑团长。”夏长根感到奇怪:“哪个郑团长?”

湖匪甲压低声音:“还有哪个郑团长,就是郑中盛啊。”

“郑中盛,他怎么会到焦山来?”

“听说奉省政府李主席的命令,有要事见你。”

夏长根心中犯疑,问:“他带着多少人。”

“他带了两个人。”

夏长根想了一想,觉得三个人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于是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在十多个湖匪的蔟拥下,迎了出来。

只见蔡虹他们大摇大摆走过来,大衣开处,露出军装、军靴。

夏长根连忙说:“有劳郑团长大驾光临。”

蔡虹说:“日本鬼子到处封锁,行动不便。李主席有重要指示,时间紧迫,不得不赶来见面。”

夏长根说:“团长不必客气,里面请。”

在焦山庙里的会客厅内,宾主坐下。

蔡虹说:“夏司令,你现在是国民革命军的上校营长,为什么没穿军装?”

夏长根说:“没有,平时不穿,到了需要的时候再说。”

“什么时候需要?还是舍不得穿吗?这军装就是发给你穿的嘛,穿坏了再发嘛,没有什么舍不得的,是吧?”

“这是,这是。”

“但是,穿了军装就不自由,穿军装就不能当湖匪了。我们是中央军,是保护老百姓的,不能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蔡虹警告说。

“这是,这是。我夏长根自从当上了国军,就再没干过湖匪了。不信你问问他们。”

湖匪甲连忙配合:“是的,再也没干了。”

蔡虹追问:“没干过?听说项启龙的小老婆,是你抢过来的。”

夏长根脸上变色:“这是听谁说的,没有的事。”他警惕地看着蔡虹他们,心想:“他们是来兴师问罪来的?”

蔡虹说:“真的没有吗?李主席听说,非常生气。”

夏长根大惊:“李主席也知道了?”

“要让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要向李主席写一份检讨,保证以后再不干了。我在李主席面前为你说说话。”

“谢谢郑团长关照。我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干了。”

“你知道吗?李主席,龙司令,正派人去大刀会做工作,让大刀会为我们消灭新四军出力,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项启龙,这叫李主席、龙司令怎么说话?”

“卑职愚蠢,请郑团长为我担代。”

“好,不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谈谈我来的正事吧。”蔡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夏长根说:“这是龙司令根据李主席的指示,给你的亲笔信。”

夏长根展开,只见上写了几个字:“围剿新四军的战斗即将开始,你们要负责把守焦湖水域。如新四军从湖上逃走,则要追究失职之责。龙彪。”

夏长根也不知道龙彪的笔迹,观其所嘱内容,倒是与上级传达的精神一致,外人亦不知内情,遂深信不疑。

蔡虹说:“这是绝密信件,关系到这次清剿新四军的成败,所以龙司令要我亲自送来。”

夏长根说:“我知道,一定保密。”

“不仅保密,更重要的是把焦湖守好。”

“一定,一定。”

蔡虹起身说:“军情紧急,我们不能耽误,任务完成,我们就要回去了。”

夏长根站起来说:“怎么刚来就要走,不在焦湖玩两天?”

蔡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身不由己呀。等到什么时候把新四军消灭了,把日本鬼子赶走了,我是要到焦湖好好地休息几天,看看风景。”

夏长根跟出来说:“只要我夏长根在焦湖,我一定盛情款待。”

蔡虹看看夏长根,低声对他说:“你要好好的干,李主席有意让你当焦县县长,这可是关键时刻呀。”

“谢谢李主席,谢谢龙司令,也谢谢郑团长。”夏长根说:“不过,我如果当上焦县县长,能不能再兼焦湖保安司令?”

蔡虹用指头点点他说:“你真是吃了碗里还霸着锅里。”

夏长根调皮地说:“这不是确保今后能接待郑团长在焦湖上玩吗。”

蔡虹哈哈大笑:“够朋友,够朋友!”

夏长根也开心地笑了。

夏长根献殷勤说:“今天中午,就让蔡虹尝一下焦湖湖鲜。”

赵强对蔡虹说:“团长,听说焦湖银鱼,出水即死,渔民们为吃个新鲜,在船上设好锅灶,一边从网中打捞,出水即入锅。我们今天试吃一下如何。”

夏长根说:“这很容易,带一条渔网,我们上船就是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蔡虹叹道:“一边吃鱼,一边看焦湖风景,真是诗情画意。”

“今天要叫郑团长看看夏某的手艺。”夏长根来了兴致,吩咐湖匪甲带上几个人,一同上了大船,离开了焦山岛,向湖中驶去。

湖中,湖匪打了几网,捞上来了一些各式各样的湖鱼。

夏长根亲自掌勺,做了几个菜,端上桌。

“来来来,郑团长,看看我的手艺。”

蔡虹伸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不错不错,下一次有机会一定要请龙司令来一趟。”

夏长根说:“想吃鱼,只有到焦湖来。”

蔡虹故意神秘地说:“是啊,就看你这个焦湖王能不能当得长啊。”

夏长根连忙说:“请郑团长在李主席、龙司令面前多美言啊。”

赵强插话:“夏司令,只要把我们郑团长说好了,你这个焦县县长和焦湖保安司令,就有希望了。”

夏长根大喜,连忙敬酒:“是啊是啊,还望郑团长多多关照。”

蔡虹对赵强说:“话不能这么说,这是李主席和龙司令的栽培,我郑中盛怎么能掠美呢?”

饭后,大船扬帆驶向焦湖南岸。

船靠岸边,夏长根送蔡虹上岸,俩人握手告别。

夏长根说:“郑团长今后多来啊。”

“那是一定来的。不劳远送,后会有期。”

夏长根只好挥手告别。

蔡虹他们站在岸边,看着夏长根跳着梅花桩上船,当跳上最后一个梅花桩时,蔡虹突然举枪射击,夏长根一头裁到湖里,就再也没有冒头,湖面上只飘起一团鲜血。

船上的湖匪都惊呆了。

蔡虹三人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自从蔡虹答应去为项启龙报仇,项启龙一直等待着蔡虹的消息,他希望蔡虹能够快去快回,顺利除掉夏长根,为他解除心头之恨。但同时他又担心蔡虹能否顺利成功。蔡虹他们只有三个人,深入虎穴,力量悬殊,纵有三头六臂,也难敌数百湖匪。所以他每天傍晚都站在村头的山岗上,朝焦湖方向张望,希望能看到蔡虹他们一切顺利,平安回来。这一天,他终于看到了三个身影朝他走来,那正是蔡虹他们。

蔡虹走到项启龙面前,郑重地说:“大哥,夏长根已经被击斃。在焦湖里喂鱼了。”

项启龙大喜,他感动地一把抱住了蔡虹:“兄弟,你为大哥报了大仇,我可怎么感谢你呀?”

“大哥,既然我们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仇就是我的仇,不用客气。夏长根作恶多端,退早会受到人民的惩处。

回到办公室,项启龙对蔡虹说:“三弟,我不得不告诉你,李品仙已经作出了消灭江北新四军的计划,龙彪带军队五千人,马上就要开来了,你们要做好准备呀!”

蔡虹说:“大哥,你放心,我们早已做好了准备。到时候,只要大哥给予支持,我们就一定能打败龙彪。”

“我有表弟在这儿,不便出面。你们需要大刀会做什么,就跟从虎弟兄,有说什么要跑腿的事,就叫小山,我传下话,大家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谢谢大哥。”

经过几天的准备,龙彪大军即将启程。在启程之前,龙彪召开行前军事会议,商量行动路线,同时派人到临江县,通知县长王浩和特派员马诣文到合肥参加会议。

由于孙俊杰、廖开田到过新四军根据地,龙彪要他们拿出行动路线。孙、廖二人建议从合肥向南,沿焦湖西部前进,绕过云屏山脉,进入临江县境,直捣新四军白茅山老巢。计划三天行军,两天打仗,五天解决问题,十天回到合肥。

正在说着,参谋长进来报告:“焦湖夏长根被杀。”

龙彪一惊:“怎么回事?知道是谁干的吗?”

“还不知道。”

孙俊杰说:“夏长根不是刚刚收编,才当上上校营长的吗?”

“是啊。”龙彪说:“李主席收编夏长根,就是要他在这次消灭新四军的战役中控制焦湖,防止新四军从湖上逃走。但是,他还没有发挥作用,就死了,李主席的上校军衔算是白授了。”

廖开田问:“夏长根的死有没有什么说法?”

参谋长说:“听湖上的人说,夏长根最近抢了项启龙的三姨太,这个三姨太不屈而死。”

“那八成是项启龙的人干的。”廖开田说。

“这个夏长根,当上营长第一件事,就是抢人家的小老婆,死得活该。”龙彪愤然。

孙俊杰说:“项启龙也胆大包天,胆敢杀死国军上校营长。”

“项启龙嘛。”龙彪说:“等到消灭了江北新四军,我是要再收拾他的。不管是不是他杀了夏长根,我们把这个罪名奉送给他,也错不到哪里去。”

“司令说得对。”廖开田附和。

龙彪说:“李主席早就说过,象大刀会这样有组织的农民队伍,不能让他们长期存在。”

这时,王浩、马诣文两人在门前下马。进了会议室,向龙彪敬礼。

龙彪问:“马参谋,你来得正好。大刀会最近有什么动向?与新四军有没有来往?”

马诣文站着汇报说:“新四军后勤部长蔡虹带着两个人在那里搞军训。”

“唔?新四军搞军训,这里有什么名堂?”

孙俊杰问:“蔡虹?他去了大刀会?”

龙彪看看孙俊杰:“孙团长认识他?”

“认识,这可是江北新四军的重要人物。”

“是不是一团团长蔡虹?”

“就是他,只是现在任后勤部长。”

“我也听说这个人。他这个时候搞什么军训?”

“他的目的,就是想拉拢大刀会。”

龙彪对马诣文说:“马参谋,你回去告诉项启龙,我们已经出兵,将要消灭江北新四军,你要他认清形势,配合我们行动,先把新四军的后勤部长抓起来。”

马诣文敬礼:“是,不过新四军在大刀会确有一定群众基础,他们帮助大刀会办了许多事,蔡虹还和项启龙、任从虎结拜兄弟,他们的关系相当亲密。”

“嘿,新四军还很会巴结人。连结拜兄弟这种江湖上的把戏也用上了。”龙彪冷笑一声。

马诣文说:“所以,项启龙在国共之间左右摇摆,主意不定。”

龙彪严肃地说:“你告诉项启龙,蒋委员长说,‘行人右边走’。如果他向左转,将受到政纪法纪处治。”他想了想又对马诣文说:“项启龙是你的表哥,我对他还客气一点儿。如果是其他人,就凭他和新四军有来往,我们现在就可以抓捕他。”

马诣文:“明白。”

龙彪又说:“你要明确地告诉他,立即停止与新四军来往,停止向新四军供应粮食、物资;封锁一切道路,不让新四军通过;发现新四军有什么新动向,及时向我报告;”

“是!”

龙彪又对王浩说:“王县长,项家山大刀会是个重点,你要亲自带保安队到项家山去,坐镇大刀会,协助马特派员工作。、”

“是。”

龙彪又说:“先把新四军的后勤部长蔡虹抓起来。”

“遵命!”

“另外,我们的军粮不够,你要准备两百担大米,于途中接济我们。有大米就送大米。没有大米嘛,你王县长就要准备大洋啰。”

“是,卑职一定尽力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