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木叶下的人生
27402400000016

第16章 陈后主狩猎林苑 幼村童泪哭人参

就在这几日期间,内相传谕说后主要去东城狩猎,请秦公等人陪侍同往,秦公不敢不从,于是领文垲、文效三人听候差遣。

君王威严浩浩荡荡,假斧钺刀枪林立防护,御林军都尉陈康左右奉命,高头大马在前,锦旗翻影招展,后主奔驰骏马走在中间,百官将校拥护,背天子之剑,队伍甚有三五里长度。进入东城猎苑,都把弓箭在手,御林军将方圆之内全都包裹,形成防护之圈,早先已经清理,外人莫能靠近混入。未及多远,首先有一只深黑母兔在林边蹿走跑动,文武不敢逞能抢占威风,都谦让后主,说是仰慕后主神射,愿能一睹风采,后主开怀得意,拉弓一箭射中,无不表现的欢欣鼓舞向后主祝贺讨好,后主一时兴起,不顾近臣的劝说,取下怀中的玉玦,环顾左右道:“此间已有雪狐一只,能先射中的,赏玉玦一块!”文武将校一听,全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无不奋力向前。后主身边有一人威风凛凛,白袍银铠,提枪按辔,正是卫尉陈康,后主与之说道:“卿但去无妨,略试武力,争来头功与朕看!”后主也催趱骏马向前,身边施文庆、沈客卿等几个文官相随。

后主与近臣言说几句,有人下马拜驾,提雪狐来见,一齐定睛看之,乃是卫尉陈康,已经射到雪狐,特来请功表扬,其余将校文武也都紧随而出,言语之中埋怨不满,说道陈康欺负人,明明别人首先看到,他却抢先拉弓射箭,占了别人的便宜,感到愤愤不平后主感叹:“真乃虎翼之将!”笑道群臣计较,然将军陈不醒却不依不饶说道:“雪狐巢穴之内还有三五只嗷嗷待哺小崽,若加厚赏,陈康将要更加肆无忌惮!”后主面色难堪,然而是同族兄弟,辅佐登基有功,不好明显发作。夏侯公韵解围进道:“更养有麋鹿珍奇。”因此各有赏赐,略略平息。

后主就领文武进入林中围猎,林隐之处,隐约见到灌木摆动,断断续续听到悠悠鹿鸣之声,后主兴趣大起,让左右分散序列,各自努力向前,掩映之下寻找麋鹿踪迹,后主与施文庆等人追赶到山谷口径,左右护卫文武都各自去了,后主欣喜,顾左右说道:“看朕箭法如何?”搭箭拉弓,正中要害,麋鹿应弦而死,沈客卿要去捡获麋鹿,后主却扬鞭骏马,屏退左右上前亲自动手,更加得意待要仔细看时,身后有人呼道:“陛下小心!”

山林后猛地冲出许多人马,头裹白巾,口中不断呼喊口号,持刀拿棒,狠如虎狼一般扑向后主对阵,如潮水涌来,后主座下马惊,撞倒在地,一黑面大汉径奔后主,飞舞大棒,危机时候沈客卿急中生智,拦腰将大汉抱住,等到推开沈客卿,举棒再要打时,施文庆已经挡在后主身后,扶后主奔走,黑面的大汉背后一帮打下去,施文庆头破血流,当时抱头大叫一声仰的倒地,后主拼命四窜奔走逃命,看前头又有人马,吓得魂不附体,陈康拜倒在地才醒过神,看清是自家人马,这时各路文武都到,一起并力向前,刺客都拒绝投降,奋力死战,因此大被杀死,活捉一个绑到后主面前严刑拷问,他却咬舌自尽。后主突然想到刚才救驾之人,慌乱之中没有看清,现在询问是何人物,知之者说是主书施文庆,后主心头为之一惊,竟然是自己太子时的侍读,将士抬到面前,已经不省人事,血浆涌流,后主震怒,当即下令处死刺客。下人报说还有气息,后主转悲为喜,传谕太医院太医都去府上尽心医治,保全性命无忧,不能有误,太医等惴惴不安,内心惶恐,不敢有半点差错疏漏!后主回宫,心神不宁,江总进言请许多同泰寺和尚还有别处来的道士张作发事,借口说是宫内有不祥之物,后主准允,打算等病情好转去府中探望施文庆,以示恩宠。

施文庆头被打破,半月之上才转危为安,终于性命无忧,太医们到捏一把冷汗,回家之后能够寝食安稳。期间,施文庆都不能进食,只靠参汤滋补营养,后主让不惜代价诊治,接连不断使用珍贵药材补品,群臣见到后主如此偏爱,以为近世以来未尝有之,都纷纷效仿,每日往来施文庆府上的探望客人络绎不绝,踏破门槛,家人以为吵闹不休,施文庆却不以为然,另有看法,嫉妒的沈客卿在床头拱手揖拜,秘密说道:“兄长还是胜过劣弟一筹!”施文庆不能大笑,害怕连累腮帮头颅震荡伤痛,与沈客卿两个咯咯偷笑。秦公等不能亲来,使文效代为探望问候。恐施文庆遭到刺杀,陈康布下防护,保护安全。听说后主亲临幸府,施文庆家中洒扫庭除,许多将校文武都来帮忙,府上全都拜迎阶下,排列长队出门外数里。

后主进内室执手与施文庆说道:“若非爱卿忠勇舍身,朕几乎危险!”施文庆要起身叩拜,后主执意不准,大家都看在眼里,施文庆躺在床上,强撑病体,勉强与后主进道:“陛下乃是真命天子,人中之龙,本有皇天神明保佑,微臣能为陛下而死,实在是三生有幸,祖宗修来的福分光泽,怎敢还有奢望其他?倘若冲撞陛下,虽死不能赎罪!”说的声泪俱下,后主深深感动,称赞施文庆道:“朕果然没有看错爱卿忠勇仁义,若四海之内,臣子都如卿一般尽心尽力投效用心,何愁不能四海升平,国家得到治理?”阶下群臣听得满脸羞惭!

以为施文庆府上男女眷属都穿着破旧,生活简朴,后主赏赐珍宝无数,赐钱百万,家人都跪拜谢恩,后主偶观家族子弟,女眷中隐约见到一女子形容绰约,眉目如画,发长七尺,光可鉴人,虽不正面相见,穿一身朴素衣裳,遗漏点滴姿彩,足以惊叹美貌,叔宝正值青春壮年,心潮精力澎湃之时,不觉间意乱神迷。

回宫之后,叔宝坐立不安,如失魂魄,群臣都不知道原因何在,只有沈客卿审度出后主心意,近前密语道:“臣闻古之圣王,莫不以万世基业为虑,君王劳累心思,苦乏心智,善治天朝以千秋万代,因此广有龙凤子孙继承先人祖业,继而气度恢弘,发扬光大,绵延不绝,庙祀不绝,使人不敢轻视窥探,千万里江河固若金汤,有三皇恩德,五帝功绩。今陛下正当壮年,伟业大有可为,祖宗之业不可废,祖宗之命不可违。俗话说,阴有阳而昼夜交替,凤有凰而繁衍不息,万物因此可以延续长存,微臣不才,斗胆敢请陛下以大陈国千秋万代基业为念,垂怜海内佳人,广有宠幸,遂其翘首盼望之情,长大天朝,服侍圣主!”后主心内欢喜,却故作试探道:“先王圣主莫不以社稷为重,卿怎的忽有这种想法!”沈客卿伏惟拜道:“臣全以天下苍生社稷为念,不敢有半点私心。”让他着手办理,当即颁下旨意,迁沈客卿尚书仪曹郎为中书舍人兼步兵校尉,掌金帛局,与施文庆同参军政机要密事。

出宫而回,沈客卿直奔施文庆府上,与之说知前事,施文庆听后拊掌称赞沈客卿深算老谋,笑言感谢沈客卿帮助之情,使得家中培养歌姬张丽华能够进宫服侍后主,更不用说拨擢升迁之喜,以为腾达辉煌日期已经来临,不辜负向来尽心努力。沈客卿安排车马亲送张丽华进宫,叔宝日夜苦盼,终于能够一睹美人风采,如痴如醉,暗中称允沈客卿办事得体,寓合心意,赐赏犒劳丰富。不觉间神思物外,同样的男人情绪,而每日上殿朝政,为能与张丽华形影相随,时刻不分离,后主除沈婺华皇后之外,别设一座与张丽华,怀抱在膝,惹得后宫妃嫔急躁妒忌,恨得辗转反侧。施文庆日见亲近。

话说文祺从外面玩耍,兴尽而归,砰砰跳跳的进了门,却折转向西园去,文效等住在那里,怀里揣着一个盒子,手上还有一本书札,他时不时的拿起,面前瞥了几眼,然后放下,如此几次反复。经过姮儿园子外面的小路上时候,看见一个小姑娘在路边玩,约有五六岁的样子,头上梳着一根小辫,在树下面拾树叶,然后堆在一起,还把花园里的一些掉落的花放在下面,用大片的叶子盖住,旁边还在地上立了一个小树枝,像旗子一样,上面挂了一条带子,迎风飘动,真不知她在做些什么,却忙得不亦乐乎,文祺好奇,蹑手蹑脚的走到身后,轻声问:“你是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小姑娘慢慢的转过身子,细细的看了看文祺,一脸满然的样子,似乎有些生怯的往后挪了挪身子要走,文祺一把把他拉住,还问他话,看他不说话,文祺突然有了主意,把怀里的盒子打开,里面装的是两颗人参,文祺拿了一根出来,在他眼前晃了一晃,然后说:“你吃过这个吗?”小姑娘摇了摇头,文祺倒暗自高兴,以为他没吃过,便可以逗她玩,说:“过来一点,给你吃这个,你再告诉我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好不好?”说着文祺往小姑娘身边靠了靠近,把人参拿在手里要给他吃,小姑娘望了一眼周围,一下子大哭起来,让文祺摸不着头脑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好言劝说自然是没有用处的,焦急的在原地直打转。

文祺气的没有办法,眼瞅周围没人,寻思着乘机溜走,谁也不能知道。“怎么哭了?”姮儿听到园子外面的哭声,赶紧出来,看见文祺在旁边,问他说:“你怎么在这里?”文祺望了一眼那小姑娘说:“我是路过这里找二叔的,碰巧在这里看见这孩子在玩,好奇他是哪里来的,谁家孩子,身边和他说话,不知怎地就哭了,真娇气!”姮儿将小姑娘拉到身边,安慰她说:“哥哥也不是要搅扰你,只是要和你玩,哭什么呢?”小姑娘瞪着眼看文祺,指着文祺手中的盒子说:“他要给我吃那个。”“是些什么?”姮儿问文祺要盒子,打开看了,文祺说道:“不过是两个人参,你小屁孩真不识好歹!”

“你怎么害怕这个呢?”姮儿问小姑娘说道,听他说:“在家里时候,父母亲就是吃这个才死的。”说到这里,哭的更厉害了,姮儿一直在身边安抚,让她平静下来,文祺听了,瞅着小姑娘问道:“什么?你家人是吃这个死的?你到底是哪里来的?”简直不敢相信,把人参拿在手里看了老半天,想不明白,姮儿也有点疑惑了,与文祺说:“馑儿是高大娘乡人的孩子,据说家乡发生了灾荒,父母亲都饥饿而死,留下他一个幼童孤苦伶仃,没有依靠,路过时觉得可怜,把他带回来养在自己家里。因为有事在身,让我帮他照看一下,刚才有事回屋子一趟。”说道这里姮儿似乎有所猜测,再问馑儿说:“你父母亲都是从哪里挖到这些的?”回答说就在他家破院落外的林子里,连树都让村民推倒了,还有很多大家的,总之,村子里大部分的人都死了。姮儿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与文祺说道:“原来都是饥荒里饿死的,你给他的人参,他以为是害死他父母亲人的树根枝叶一类的东西。”文祺听了,脸色有些难看,感觉不可思议,借口说还有事在身,当即折转身走了。姮儿带着馑儿回园子里去玩,不多久高大娘过来将馑儿接了过去。

文效住在斜对角的园子里,选遇在打扫庭院,祝允问她文效在不在家,选遇说文效在屋子里,要引他进去通报。文效听外面文祺说话声音,想他来这里作什么,自走了出来,与文祺两个相见了,文效问侄儿:“你怎的突然到这里来了?”“我特地是来给叔叔贺喜的,”文祺笑着说,同时手中的书札攥的更紧了。文效也笑了说道:“莫不是搞了半天你闲得无聊,跑的这里来撩拨我?”“叔叔可不要生气,侄儿可没有这样的胆量。不过在外面时,有一位老人让我把一本书”文祺笑着说,然后举起手中的书札示意,“你看,就是这本,作什么《循案》,让我送给你,说你肯定会给我十锭金子作为酬谢,但我只要叔叔一锭就好。”文祺激动地有所期待,看文效神色。“几个月钱,你也骗我不说,十锭黄金一箩筐的书都能买下,还不是来撩拨我?”文效有些恼了。

文祺却并不慌张,与文效说道:“失之在此,得之于彼,何乐而不为?不要因一时的欢乐而损失更大,遗憾终生,后来可就悔之不及矣!他说料到你不肯相信,让我先把这封信给你看过,再做论断不迟。”文祺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给香吾递过去与文效看。“一锭黄金可是真的?先别走开,在这里等等,”文效还没读完信,满脸的痴迷神情,让香吾回屋拿一锭黄金与文祺,文祺转过脸抽搐了一下,恨不能再做决定。看着香吾捧着的一锭黄金,再看看文效的满意神情,不大情愿的结果金锭,给了书,转身就要走,留下话说:“老人说了,我是不会说的,让你潜心研读,不要使外人知道,学成之后当即一把火烧了,要小心纸上谈兵,切记,切记!”文祺已经走出园子许久,文效还站在那里望着书信呆呆的发笑,以为得到知己,一连数日足不出户,在家里刻苦读书,甚至废寝忘食,王夫人知道后,心满意足,以为文效开始醒悟,懂得奋进努力,同时也感忧虑,前来探望,文效心思诡秘,外人莫能知道原委。

清风徐徐,阳光明媚,还不是娇艳时分,露水浸润的花草林木吐露一股股勃发的生机气息,醇香淡雅,怡悦的人物耳目清净,心神致远安宁,不受外界滋扰,话说文彧在园子里读书,举目之间都是轻松氛围,文彧在其中读书,时不时的抬头仰望,看看朗朗云天,薄云自在悠闲,眼界之外,偶然能听到几声野鹤鸣霄,意味着松柏坐下,身后的竹林里鸟雀欢呼。花雨溪里的鱼儿悠哉游哉,迎接着新一天的朝阳荡着涟漪跳出水面,再沉溺水底,吐着泡儿轻飘飘的浮出水面,却似有难言之隐,嗖的一声,摆动尾鳍溜走,不肯继续留在当前的境界。文彧正看得出神,望着鱼儿游走的方向暗自嗟伤,那原本的地方一圈圈的波纹起伏,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看不到尽头的远方。

无萱院渐渐地恢复了初时的平静,风中吹奏萧萧竹,玉笛作箜篌。傍晚时分,骄阳烈焰渐渐西沉,丝丝凉爽清风吹拂,让人稍有缓解释怀的感情。文彧从弼世园回来之后,心情有些失落,百无聊赖的在园子后面看河里的鱼儿游来游往的自由自在轻松,瞥了一眼斜阳,天空晴朗的万里无云,沉吟半晌,不绝感叹:

无垠曾是无边好,塞漠穷秋腓劲草!

“为什么偏偏不是‘纵然一夜东风老,春华蝶阵翩跹绕’?”文彧猛地惊醒,回头看见是姮儿在身后,面含笑靥。文彧起身问道:“妹妹怎的来这里?”姮儿笑着说道:“得了空,想来与哥哥说说话。”姮儿知道文彧愁眉的苦闷,问道:“哥哥是不是还在想着香吾和御心的事?”文彧慨叹道:“一直在试图想弄明白,到底是什么造成了他们的悲剧,在两个心灵之间筑起了一道难以亲近的棘篱?”说及香吾与御心,都感慨唏嘘,沉默不语。

没过一会儿,文呓从落虹桥上朝这边走来,捧着一只木匣,上面附有一封书信,说是宇文清特别从外面让人捎回来的,让文彧打开木匣之后猜出一句谶语,不能开怀得意之时认真品味含义,或许可以有所裨益。木匣不大,捧在手里也是沉甸甸的。“不如打开看看?”姮儿请与文彧说道。文彧小心翼翼打开木匣,里面装的竟然只是一张白纸,若不是有几点墨渍,几近纯洁,文彧和姮儿两个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含义。

姮儿走在回去的路上,无意中想到宇文清的谶语,会不会是“豁然开朗”的意思?而文彧独自思忖以为,纸是容易破碎之物,体肤质里本来清净洁白,本来应该质本洁来还洁去,却又墨渍沾染,如莲花出泥淖时并无泥淖污染,后来亭亭而立与风尘之中,日月积累尘埃,为其所垢,后来同流合污,变得肮脏,虽然不是不愿,最后仍然沦落,不能自拔醒悟。因此文彧度宇文清心意,乃是教导自己为人道理,虽然世事维艰,小人猖狂肆虐,或者钻营狗苟之辈横行,身为君子之人,应当洁身自好,保持身心端正,不惧死生,伏惟大道以求,谑浪笑敖,始终怀抱心愿品性,不要被世俗污染,更不能与之妥协甚至苟且,正如当初在拨云台上所言:小人永存,君子也不会消失。说的正是这个意思。想到这里,文彧略略一笑,朝外拜了一拜,以示尊敬意思,承蒙宇文清谆谆教诲点播,肯有厚望,不使茫然之人混沌迷失。

缇云带着宝玥到身边,传话说李夫人请文彧去说话,有事说知。文彧让宝玥先回,自己随后就到。比及祝允来到方外楼,缇云说文彧让李夫人请去说话了,祝允有些心情失落,把《笑话林》压在文彧案头,几番回顾探看。

“郁鸿既已知道,从小与落雁姻亲,如今已经长大,不知有何意思?”李夫人执手与文彧说道。听到夫人说这些婚姻之事,文彧淡淡的没有表示态度,领会夫人言下之意,但说:“但凭父母亲做主。”别无二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棂看,有意无意的似乎在躲避什么。夫人也有所估摸,便不再说话,静静地听着窗外细雨芭蕉的清脆沉吟。沉闷了好大一会,直到有人进来,看得清楚是文戡,文彧起身拜见后请辞离去。从李夫人那里回到方外楼,文彧一直坐在楼上的窗台边,望着愿望无际的天空出神,听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敲打声音。缇云和闭月都不敢上前打扰。神情逐渐恍惚,有时似傻如狂,疯疯癫癫的说痴话言语,或躺在床上,整日不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