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木叶下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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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建康城朱良自刎 下滑山龙且还战

明朗清晨,已经是开市时间,市井贩卖叫喊之声鼎沸,新气景象,客人各有憧憬欢乐。石破天策马扬鞭奔驰,直奔凝香院而去。甘寻向敖辛借兵五百会齐,把凝香院围的水泄不通,看客不知发生什么要紧的事,饶有兴趣的围之数重观看,延颈以待。老鸨出来笑脸说话,辟蒙一巴掌打得鲜血直流,骂道:“肮脏的畜生,徐千在哪里?”老鸨笑道:“我这里是尽量让客人开心,拿钱消遣的地方,不知道客人的名姓,别说什么徐千徐万的了,要是不信,可以进去查看。”藏在门后的一个小厮听说是来找徐千的,慌忙溜走,跑去通报消息。徐千当时楼上抱美人在怀,与邀请的客人一处酣畅宴饮,听了小子的报说是敖辛带兵来的,不以为意,说道:“都是自家兄弟,还不请来喝酒?”然小子还说是另有他人,身边一人笑道:“公子不要焦躁,待我下去看看。”

石破天见有人出门,不紧不慢的大摇大摆的迈着步子,问身边军士,知之者回答说是建康城防指挥使陈矫,待陈矫走近,石破天大喝一声吓得陈矫心头一颤,没等分说,被石破天一棒打断双腿,滚倒在地,旁观之人无不惊骇,陈矫骂道:“腌臜贱才!你可知我是何人,竟敢杀伤国家官将,罪同谋反!”“你也配作国家官将?”石破天开鸿剑起,割陈矫头颅在手,血喷如注。徐千听说来的人杀了陈矫,心慌无措,意图从后门溜走,却被甘寻守株待兔捉住,绑了来见石破天。石破天见到徐千,笑道:“公子还能认得故人不能?”徐千一见是石破天,身后站着朱良,想起往日恩怨,全然没有生还保全的意念,伏在地上请罪求饶。悬陈矫首级马项之下,徐千用长绳拴在身后,翻身上马驰走,拖徐千行街过市,招摇而走,闹得满城风雨。乌骓马快,徐千滚落在地,糟蹋的浑身血污,皮开肉绽,生死迷离。

石破天登上东城城楼,吊徐千其上,百姓都停歇活动,围的水泄不通观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终究是难得一见的奇观胜景。徐千的仆从飞回,报说徐百万消息,震惊而怒,休书十余封,让家人持手书去各处招呼。自己亲引家丁朝东城去。东城令得到消息,快马带人赶到救援,不敢耽误丝毫。石破天与百姓说道:“徐千仗钱财之势,勾结官将,欺压百姓,犹能招摇过市,没有半点罪咎,害胡阳却不受惩罚,公然藐视律法,跑马撞死可怜老母,还设计陷害,全然废弛国法无存,践踏公正道义。庆父不死,鲁难未已,此贼不灭,天理何存?”“石破天——你杀将夺帅,欺上罔下,祸乱国家,如若不死,真是天理不容!”

众人转身见徐千父亲徐百万穿透人群,走进城下圈内,指石破天扬言道,“你放纵一己私欲,愤愤时事,横行无忌,剿灭东宁华家,抗命斩杀娄烦,挟淫威恐吓君王,说狡诈迷惑百姓,眼下滥用私刑,藐视国法,杀伤官将,暴刑良民,你之恶行,罪不容诛,竟还敢口口声声宣扬国法律令?”话没说完,已经刀枪架颈,徐百万镇定自若,笑道:“匹夫!你可知道李敢忤逆卫青的后果吗?”比及陈黯赶到,见到军士挟持徐百万情状,叱令放开,辟蒙下城,陈黯进道:“徐员外每年奉献国库千万资财,虽不是裂土之宾,然与大王同是国家功臣,还望酌情考虑,不要自相残害!”石破天全然不顾,斥道:“混账,你身为国家官将,竟然与屠夫为伍,尚不自省,还敢出言不逊!”陈黯将要去解开绳索,石破天戳枪在手,觑的准确,一枪穿透陈黯臂膀在城墙之上,拔之不出,陈黯气愤骂道:“狂妄****——我好心劝你,却不识抬举,与天下为敌,将要不得好死!”石破天笑道:“大丈夫死则死矣,何惧之有?”

秦公得知消息,立即回府中寻连庶谈话,意欲使连庶劝说辟蒙及时回头,不要犯下滔天罪行,说道:“不管石破天出于正义也好,还是假公济私进行报复,律法行与不行,明文在册,官将死生,国家决断司命,然擅自使用武力,一则藐视王法律令,二则目无国家尊长,更无视君王朝廷,总有滥用私刑罪过,本来杀将夺帅,征战军事之时,已经为海内愤恨,但不得机会报复,彼又剿灭诸侯,混战国家,官将莫不恨之,如此悖逆无道,冒千百年之大不韪!况且徐百万富可敌国,每年奉养国家府库金银无数,深得官军敬仰钦服,广交豪杰诸侯,陛下尚且恩宠,尝设宴款待嘉奖,谁能得罪?一池浑水,假欲使之清澈,而是身在其中,若都缠绕,黑则能白,白却为黑,要是搅动,更加浑浊,辟蒙意气用事,懵懂无知为官道理,真不知幸与不幸!连庶与辟蒙交好,独能进言说话,若有情谊长在,应该速去规劝,让他及时醒悟,否则悔之晚矣!”连庶思量前后,滚落泪珠,泣道:“愿试言之。”

连庶与辟蒙说道:“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深知哥哥凌然大义而不惧死生,连庶也非怯弱,但请哥哥试想,激烈昂扬,表现的愤愤时事,诸侯大夫厌恶,百姓懵懂无知,能否识得苦心还未可知,因此落得上无援助之手,下午铺垫阶梯,空有心力,并不能遂心所愿。比干尽尽忠诚,竟被剜心;商君变革西秦,秦惠王并不感激,反而极刑车裂;武安君通达军机,因为左右不和,还是赐死……此皆前车之鉴,不可不深思熟虑然后行之!宋襄公称霸不成反为天下耻笑,越王二十年卧薪尝胆而血洗耻辱,澄澈洪荒混沌,非一人一力一时所能成就,适可而止,问心无愧则已!”辟蒙挫锐,心力消沉,开鸿剑砰然落地,倒退了几步,幸得被甘寻扶住。

京兆尹陈道貌带兵赶到,重重围困,不让干系之人走脱,甘寻拔剑质问道:“可知眼前何人,竟敢如此无礼?”陈道貌笑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管你何人!”与辟蒙请道:“下官管辖之内,职责任务,犯法咎惩,杀人偿命,还请大王配合衙内裁断!”解下徐千,奄奄一息,大夫及时医治,希冀保全性命;押朱良于囚车之内,然朱良突然大笑道:“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玉石俱焚也要震得一声天响,死在你们手里根本就是一种侮辱!”遂拔剑自刎而死。辟蒙无心力劝说。军士驱散百姓,押解石破天与徐百万等回衙。连庶与之同往。

陈道貌与辟蒙说道:“律法之前,一样看待,没有高低贵贱之别,不在意荣辱富贵势力。所说徐千暴虐,残害胡阳,亲友不知踪迹,更不曾备案追究,证据不足,然石破天独奋武力干涉,免不了多管闲事,有公报私怨的嫌疑;跑马撞死朱良老母之事,市井证人都说是彼意图谋取徐家钱财,故意想被撞死,况且朱良收了徐家的钱财,风光下葬老母,乡人全都看在眼里,再行纠缠,便是无理取闹,因此故意借口杀人,用心险恶奸邪,更加藐视王法律令!”喝徐百万道:“管教不严,员外责任重大,同为国家官将,请受道貌代人谢冒犯之过。”介于石破天特殊身份,陈道貌暂将关押大牢之内,上书请命朝廷。看着徐百万得意洋洋的走出衙堂的笑脸,石破天怒发冲冠,尽管握拳在手,却害怕了,颤抖着始终不敢发作。连庶不忍卒视,监押辟蒙之后,挥泪告别。

文垲惴惴不安与秦公商议说话,如何对待。文垲叹道:“我等与辟蒙相识,真不知幸与不幸。气势猛烈,锋芒凌然,可是懵懂无知,深以为患,既然与我相识,总有干系,惹下祸害牵连我等无辜众人,当初哪里看得出半点心思!”连庶一路上落魄失魂的艰难前行,回来后与秦公请罪,文戡扶之起身,说道:“从私心而言,所说不错,然以天下来看,辟蒙白费了良苦用心,任凭凶猛,终究也是困兽之斗,实在可惜……”

石破天大闹东城的消息遍传闾巷,诸侯官将无不知之,都议论纷纷。忠武灵王陈塨联名萧诃等俱上书说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历数石破天祸害国家罪过;任忠据说抱病,不宜参议,但说北隋使杨广为淮南道行台尚书令,督造战船,蠢蠢欲动;江总以为国家用人之际,不能寒退士子民心;陈奂、龙且俱各请命;太子陈胤、驸马徐德进言后主,请求以国家社稷为念。后主不知如何是好。施文庆与沈客卿笑道:“量一无知小子有何能为?略略一试,众人之心昭然若揭,还不都在我等谋划之中?”沈客卿疑惑道:“何不乘机杀之?”施文庆笑道:“刺猬虽然棘手,你若不去招惹,怎的会有伤害?彼愿意风头斩浪,我等何不做个顺水的人情?时机尚未成熟,还须静心等待。”沈客卿愚钝不能彻悟,施文庆让他回去拜读商君。施文庆向后主进道:“若是杀之,一则招致怨声不满,二则干系广泛,既然石破天朝气已堕,仍有功国家,示严正律法,将他削职为民,可以折功补过。”

施文庆亲为使者,赍捧后主诏书去监牢之内宣读,告谕天下削石破天王公名号、上将之位,贬为庶民。连庶外面与茕影公、甘寻候接辟蒙出来。辟蒙谢甘寻与茕影公连累之过,甘寻道:“愿意执鞭驱使,全在义气,何辞劳苦?”连庶问辟蒙有何打算,施文庆抢道:“明喻留在建康,不得外走离开!”让石破天移居北城院落,拨有军士差遣,分明监禁,石破天敢怒不敢言,从命不宣。从市井之上经过,一如往常平静,没有波澜起伏痕迹,百姓嬉笑自若,言谈不拘,行商做客的吆喝喧哗,前两日的事情好像谁也不曾记得,甚至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沧海横流,石破天走在人群之中,不过是一粒一粟,你我走在其中,没有什么截然的不同,眼熟的人一眼瞥过,然后接着做自己未竟的事,别的来不及也不愿多顾。没有人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曾经的唯独可以是人们谈笑的话资,没有谁的眼睛长在身后,全都抬头观望。

石破天思虑深重,心力憔悴,辗转反侧的不能入睡,朦胧时候,咯咯的似乎听到房屋上瓦片响动,开始不以为意,以为是禽兽活动。“奸贼合死!”随一声怒喝,一缕刀光掠过眼界,石破天猛地翻身滚躲,刀剑砍在床沿,翻身回头来一脚踢翻刺客,质问道:“尔等何人,意欲如何?”都蒙面黑衣,把握快刀利剑,二话不说,挥刀便砍,冷不提防,房檐跳进一个刺客,背后一剑刺中辟蒙脊背,辟蒙拼命荡开围困,冲进院子,大呼:“扶芸安在?”

甘寻在旁边屋子休息,听到辟蒙呼喊,开门出来,却被藏在门后的一个刺客刺中胸怀,甘寻大喝一声夺下宝剑,将刺客撕作两段,负伤痛杀开刺客,辟蒙恨的咬牙切齿,杀以泄愤,身披数创,杀死的剁做肉泥,搏战的截为数段,刺客意欲奔走,甘寻身后喊道:“留下活口!”可惜已迟,辟蒙抢先一步杀死,逃走的两个,一个被门外的执戟军士杀死,一个钻进林中不见,辟蒙让仔细搜寻,不让逃走。甘寻挡在庭院,血流满地,至死挺立不倒,怒目圆睁。茕影公感慨唏嘘,辟蒙自责道:“扶芸身死,都在吾之过错!”辟蒙垂泪举哀,数日无心进食,神魂不安。军士打听了消息说徐千前日不治身亡,茕影公因此思忖道:“或许有人怀恨在心,因此埋下杀手报复!”茕影公找到夜里死亡刺客尸首,被辟蒙所杀之人多血肉模糊不能辨认,独有军士所杀之人完整无缺,茕影公发现刺客背后有鹰嘴纹身,请问其故,知之者回答说:“传说下滑山上三匪寇,占山称王,以此为图腾。”茕影公与辟蒙商议道:“可以从中取事,写一道文表上奏,请求领兵出征,一则折功补过,二来秘密纠察内幕……”

石破天被刺杀消息迅速传播,街头巷尾,人们再次议论纷纷,猜测其中缘故,有的说辟蒙已死,有的说是徐家所为,有的说是朝廷阴谋,意见不一。连庶听说辟蒙无事,心石落地,早早的赶去探望。石破天请茕影公拟草文章上奏,声称下滑山匪寇猖獗,愿能亲兵剿灭。因此去年下滑山抢了沈客卿送与丈人的寿礼,心中愤恨没有报复机会,因此与后主进道:“石破天本来国家栋梁,若是拨擢于危难之际,必然会誓死效命,感激不尽,区区下滑山几千匪寇,公然污蔑朝廷,列位称号,死有余辜!”加上傅縡与秦公等代为请命,于是顺水人情准允所奏。茕影公事先密信龙且,秘密连夜已经赶到建康相会,然后石破天请求召龙且为先锋同去剿贼,后主见既成事实,勉为其难答应。后主问石破天从何处调动军将,辟蒙进道:“龙且麾下将士已经秘密往下滑山会齐。”后主吃了一惊。

茕影公毕竟已经年老,行动不便,兼新近偶然风寒,留在建康歇养,不能随军前往。石破天与龙且星夜弛之军前与将士会齐。下滑山由三座相连土包组成,三位头领铁鳞、柴不识、孟康飞各占其一,叙号列座,为非作歹。当夜,石破天孤身犯险,潜入柴不识的山头,守山放哨的小子恹恹欲睡,更不知道陈军来到此地,捉到一个岗哨问出柴不识所在,冲进去没等柴不识说话,手起刀落被杀,混乱胶着,山腰埋伏陈军出战。临近的孟康飞带人救援,被龙且在后烧毁山寨,对面石破天截住去路,孟康飞横刀立马挑战,被龙且飞马当先截为两段,属下四散奔走,降者无数。铁鳞将要救援,听说两座山头已失,头领都死,躲进寨内,陈军切断水源粮草,山寨内宰马为食,固守不出,任凭陈军叫骂挑衅。范文宣进道:“不如放火烧山,斩尽杀绝!”陈军扬言说降者不死,铁鳞信以为真,举众投降。使者赍捧旨意谒拜军门,说是要留活口,盘问刺杀之事,石破天故意拖延不见,等到接见,有人看穿柴不识不是真实人物,可能已经逃走,石破天大怒,即令搜捕。

铁鳞较柴不识、孟康飞聪明,在山中经营多年,晓得有朝一日不能始终安全,私下里瞒着众人探出一条小,以备日后不时之需,现在不料正是时候。乘乱从山中小径偷偷溜走,等到下了山,还是晨光熹微,铁鳞倒吸了一口气,正行之间,遇到一白袍少年,约有十七八岁的年纪,单枪匹马,立于道路中间,截住去路而问:“大王勿惊,我来接你!”铁鳞疑惑之间,坐下马惊,倒退了几步,左右企图拦住,少年抢转过身,先刺一人落马,幸亏及时,拔出腰下宝剑,砍断背后的袭击。铁鳞渐渐走远,少年策马追赶,还有七八丈的距离,眼见就要转过山脚,少年奋力投枪,在铁鳞欣喜之余,想要回首顾盼,猛地被长枪射落,直挺挺的插在树上。龙且带人赶到,拜谢少年,请问姓名,少年道:“任坚游历回家,听说风云王在此间捕寇,寻思前来拜见!”龙且引任坚同见石破天,原来是镇东将军任忠之子,辟蒙赞道:“果然是将门虎子!”欲留任坚宴饮,任坚坚辞不受,然后离去。石破天下令火烧下滑山,化为灰烬。

龙且以为功成身退,意要回临海郡,辟蒙暗示同回建康复命,再与茕影公计议。后主以石破天新立功劳,免责罪过。石破天、茕影公、甘寻与龙且等列座叙话,表示分别后思念之情。辟蒙请连庶陪坐,秦公回话说连庶身体不适,在家中休养,不能赴会。大家别后数月,各自感慨一回,外面军士进来报说有一壮士求见,辟蒙问他容貌特征,军士回答说:“壮士农夫装扮,然姿貌魁伟,身背一双铁戟。”茕影公忖道:“莫不是元烈到来?”龙且不信道:“既然放还,元烈在家中奉养母亲,无辜到这里做什么?”石破天起身要亲自出门相见。

壮士在问外等候接见,石破天看背影,一眼识辨出来的人就是独孤伤。“元烈来到建康怎的也不早说?”石破天背后唤道,独孤伤转身看见辟蒙,揖礼拜道:“无事不敢叨扰大王。”辟蒙笑道:“我如今不再为王,更非元烈之王!”请如屋内说话,茕影公等都出门相迎。龙且不解道:“元烈不在家中奉养母亲,难得有空来建康相会。”元烈道:“在下到此,不仅为相会之情,还有要事相告——北隋已经向南陈开战!”众人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石破天赶忙问:“我等怎都不知道消息?”元烈道:“朝廷或许已经收到边关急报,不过还没说漏。”

执戟军士进门再报,说沈客卿赍捧皇帝诏书,宣石破天觐见。景阳宫中朝臣们议论纷纷,面有焦虑神情,以施文庆为首的大多文武都想言和,以为不能取胜,则祖庙不存,言和尚可以保全,借口说:“曾经勾践忍辱负重等待时机,我等不如效法,暂时言和迷惑,然后励精图治。”江总进道:“北隋先灭北齐,前因突厥之故而返,如今卷土再来,心思昭然若揭。‘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从来死战求生存,没有苟且换偷安!”后主不能抉择,叹道:“战事一开,各都不安,害苦江山百姓,流血漂橹,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倒好!”想要仔细思量之后决定,然鱼游沸鼎,后主感慨无奈。石破天自称在家中不知消息,且道:“若是养下一圈的牛羊,常有狼犬作恶,诸位是不是以为可以说之以理而解救羊羔,不再受到侵犯?在下认为,惟有搏战而杀之,才能永绝后患!”边关急报如雪花飞临,堆积成山。敕石破天复原本职,召回本部军将,整兵八万,迎战北隋保国家。

聚坐一堂,石破天问大家有何意见,众人向来分在各处,对北隋略无所知,都面面相觑,独元烈说道:“北隋起兵五十万,督造有大型水路战船,还有带甲骑兵,以晋王杨广为元帅,杨俊、李渊为左右先锋,分兵开道。北隋文帝治国,强盛富庶,虎视寰宇,更创科举之制,招揽天下贤才,心思莫不归附。南陈长久偏安一隅,百姓积贫积弱,府库空虚不足,官贾骄奢淫逸。兵法云‘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茕影公听后大笑起来,众人不明白,请问其故,茕影公叹道:“笑元烈,笑诸位,更笑天下!”华继先拔剑而起:“国家危难,死士安能苟活?竭尽忠诚,慷慨捐躯一搏,则于愿无悔!”

军情紧急,将要进兵。连庶出门送行。辟蒙叹道:“原本以为治世修道,使国家仪风正朔,树尊强立,你我兄弟勉励进取,恨天意弄人。想当年嬉游北固亭、凌云阁内说纷纭,每每想起,犹在眼前,沧海桑田,世事竟然是如此无情!”连庶泣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二人都泪眼婆娑,不能相对,与上次截然不同。辟蒙翻身上马要走,乌骓马一阵骚动,将辟蒙掀翻,似乎是不详征兆,连庶执马缰与辟蒙说道:“都要平安归来。”马蹄声起,浓厚尘烟滚滚,直到征衣身影完全淹没其中,连庶还不肯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