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学清楚,这个案子必须以快制动,凶手很有可能还没离开徽州市,他预感凶手不单单是奔着孙家三口来的。
严勇和果子、水货也没有多停留,开着队里的车直奔陇域省,这个路可不近,严勇本想着他们三个都乘火车去,开车也不一定比火车来的快,而且说实话他们对陇域省都不是很熟悉,只怕进了其他省市的辖区搞不清楚路况反而耽搁时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张副队却叫严勇把队里车开上,说也许他们不一定是直来直去。
“勇哥,张副队那会子说的是啥意思?”果子坐在副驾驶上小声的问,小田则在后面一排睡着,好过会换严勇的班。
“意思就是,我们可能不光只跑盛通县一个地点,估计还会去别的地方。”严勇直直的看着前面的路。
“哦,张副队担心孙凯父子其实不是盛通县的人?”果子知道孙家父子可能不像一般人看见的那么简单,就算身份证是真的,信息也极有可能是虚假的,或者是临时性的。
“嗯。”严勇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趟子差事估计得折腾几个来回:“反正感觉他们几个不是简单的被害者。”
果子知道根据他们目前掌握的资料,孙有利一家三口确实存在很多问题,不是表面上看到的简单生意人,果子想起三叔说的话,想着想着突然记起,中午老妈给准备的馒头和菜还都在包里一点没动了,瞬间肚子叫唤起来。
“勇哥,你肚子饿不?”果子知道严勇下午也只吃了一盒泡面,现在都半夜2点多了,估计也该饿了。
“还行吧,怎么了?你饿了?饿了我包里还有半盒饼干了,你先垫点。走的时候也是急了,忘了补充点粮草。”严勇其实也饿了,但是现在是有钱也没地买吃的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不用,我有馒头和菜了,你吃不。”果子说着就口水下来了。
“啊?你有吃的?不早说!”说话的是后面睡觉的田浩源。
“你小子没睡着啊。”严勇看着后视镜。
“睡着了,被饿醒了。”小田坐起来后接着问果子:“你装了几个馒头?够咱三个吃不?”
“够了,够了,我老妈给装了七八个了吧,但是估计菜不够,不过省着点吃差不多吧。”果子没仔细看那袋子里有多少了馒头,但是依照他老妈的脾气,应该还把队里其他人的也给预备上了,估计装了不少。
“在哪里了?后备箱那背包吗?”严勇也饿的紧,说完就把车靠边一停,虽然他们也很赶时间,但是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肚子填饱了,才有力气跑的快。
果子跳下车去拿背包,严勇和小田赶紧在附近解决了下个人问题,果子从路边的树上折了几个树枝,用手捋捋就当筷子用,虽然不怎么干净,但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三个人坐在车里,就着车灯就狼吞虎咽的开吃了,不到五分钟时间,这场歼灭战就打完了,果子猜的没错,袋子里一共装了12个馒头,看来是按照队里人头算,每人2个给装的,菜也装的不少,很瓷实的一大盒,馒头和菜都没吃完,剩下的第二天当早点吃都绰绰有余。
吃完夜宵,严勇就和田浩源换了班,果子也歪在副驾驶上睡了一觉。
第二天中午11点多,三人才赶到陇域省公安厅,午饭也没吃,跟着陇宇省的同事就直奔盛通县玉华村,到了下午4点多才到。
孙有利一家住在村子的最西边,都属于玉华村二组的“原始居民”,村长钱有多说孙家一直人丁不旺,从他爷爷的一辈开始,一直都是一脉单传,而孙有利也是到了快40的时候才有了孙凯这个儿子,他媳妇当时还因为生这个娃得了一个什么心脏病,没过几年就去世了,孙有利也一直再没娶,就靠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养活自己和孙凯,孙凯也没上过多少学,初中毕业就再没继续念书了,后来说是有人介绍去大城市打工了,没两年孙有利也跟着过去了,说是在一家服装厂做工。
“那孙有利还有其他亲属没?”严勇直觉孙有利是个性格很孤僻的人。
“哎呀,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们村上是没有了,他媳妇那边的亲戚也没见走动过。”村长一边回忆一边说:“你们是不知道,老孙这家伙性格怪的很,很少跟村里人来往,从没见过他串个门子什么的,平时也不怎么出门,见了面有时候连招呼都不打,我记得有一次,县上派了一个医疗队伍来给咱们村的人免费检查身体,我派人去喊他们爷俩三四次都没喊过来,你说这免费的检查都不做,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严勇和小田、果子三人跟着村长和盛通县的同事边走边了解情况,很快就到了孙有利的家门口。
“这就老孙家。”钱村长指着一个看起来很破旧的瓦房说。“都好几年没人住了。”
“孙有利父子两都是哪一年走的?中途回来过没?”盛通县的同事把门撬开后,几个人陆续走进去,严勇看着眼前的情形,屋子里除了个别地方因为漏雨而形成的水渍外,其他地方全是灰尘,屋顶上的蜘蛛网都可以和盘丝洞媲美了。
“孙凯走的时候好像是06年年初吧,当时一起去打工的好几个小伙了,我们村上老周和陈大妈的孙子也一起去的,还有隔壁村的几个,去了一年多吧,老孙也被叫过去了,我记得老孙走之前还专门到我家来了一趟,说起来还真是怪了,老孙从来不跟人来往,那天一大早突然破天荒的跑到我们家,拿了一大堆东西,说他要去城里看儿子,家里一堆吃的怕回来就放坏了,怪可惜的,所以拿给我吃,当时把我媳妇都吓坏了,看他那架势,好像去了再不回了的样子。”
“去了再不回来?”水货觉得奇怪,按理说农村人要出远门都会拿给周围邻居一些吃喝的东西,因为怕放坏,这也很正常啊,怎么钱村长会这么想?“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有什么缘故吗?”
“哎呀,也不是我这么认为,这就是明摆的,当时我也是没在意,后来也是我媳妇给我说,我才发现不对劲。”
“不对劲?”严勇三人集体纳闷?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次性说清楚,别跟挤牙膏一样。”盛通县的同事瞪着眼问钱有多。
“哦,是这么回事,那天一大早,大概是个7点多吧,我和我媳妇正准备吃早点了,老孙就来了,拉了一车东西。”
“一车东西?”这次包括盛通县的同事在内,所有人都喊了起来!
“对,一车,就是他们家的那架子车,就那边那个。”钱村长顺手指了指立在墙根的车,然后接着说:“车上全是吃的和用的,肥皂啊、洗衣服啊、油盐酱醋、盆架子什么的,乱七八糟的整整一车。”钱村长稍微缓了缓,好像还浸在回忆中“中途好像再没回来过吧,反正我没见过,对了,我已经叫人去喊二队长了,他可能知道。”
钱村长边说边领着一队人马从孙有利家屋子绕到后院,又从后院拐回前院。
“看样子是好久没住人了,前后院的荒草长的都有一人高了。”盛通县的大队长齐斌看着老钱问道:“屋子里东西搬的够干净的,是不是全搬你家去了?”
钱村长点点头,很肯定的说:“几乎都搬过去了,不过好多我也都卖了,老孙说能用的我用,用不着的叫我自己处理。一开始我还都留在,以防万一他回来要,过了两年实在是堆着占地方,好多我都卖掉了,想着要是真回来,我就贴点钱给他再买都行。”
话说着,老远就看见两个人小跑过来,其中一个正是二组的队长。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出了点事。”队长不停的道歉。
果子看这位队长样子顶多二十出头,怎么这么年轻就能当上队长了?
“出啥事情了?这半天才来?”钱有多没等队长缓口气就接着问。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王婶家两口子又吵起来了,差点没打起来,我去帮着劝了会,才刚消停。”
“又吵?他们两都老夫老妻的,真不知道一天到晚的吵什么,怪不得他们家娃都离家出走,换谁都受不了。”钱村长也前后劝过好几次,没有用,依旧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闹的,钱有多真怀疑,这两口子上辈子是仇人。
“离家出走?这事我们怎么不知道,多久的事情了?怎么不上报?”齐斌一听就蒙了,这事他一点都不清楚。
“齐队长别急,也不是离家出走,就是两个娃都偷偷跑到城里去打工了,没出事,前不久还和王婶联系过了。”钱村长忙解释。
“哦,那就好,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下次注意,最好第一时间跟我说,别等着三五天联系不上人了才知道报警。”齐斌知道农村人的心条比较大,娃都是土坑里刨大的,出去野个一两天都不当回事,但是之前就有过被拐骗的案件,就是因为报案晚才致使最终也没找到人。
“知道,知道”钱村长自知有点漏嘴,只能一个劲点头补救。
“好了,先说下孙有利的情况吧,你是他们队的队长,把你知道的都详细说一下。”齐队长也不多废话,直奔主题。
“哦,孙有利平时也很少跟其他人说话,他儿子在的时候就跟他儿子一天守着家里那几亩地过日子,后来他儿子出去打工后,刚开始的半年我还时常看见老孙去地里干活,过了差不多一年时间吧,就再没见他下地去了,我们都想着可能是他儿子在外地赚着钱了,给老孙定期寄钱,所以就不再种地了。”队长一边说一边看钱村长,钱又多也时不时点个头。
“寄钱?孙凯每月都给孙有利寄钱吗?一般寄多少?”果子这时候插进来一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也是猜的,具体多长时间邮寄多少还真没人见过。”队长不好意思的摸摸下巴。
“从没人见过?不可能吧,那钱怎么到孙凯的手里的?没有邮寄,也没有见人捎带过?”齐队长也很是纳闷,这乡下地方别提什么快递了,寄钱寄东西的都是邮政,或者直接叫熟人捎。
“没见过啊,就连之前老周和陈大妈的孙子回来,都没见说给捎过什么钱或者东西。”钱村长和二组队长都很肯定的说确实没见过。
“那后来了?和孙有利一起去打工的人有回来的没?现在在没在村里?”严勇接着问。
“就老周回来了,小强也回来过几次,但是都是呆几天就又走了,只有老周前些年回来,就再没出去过。”队长接着说:“刚才过来的时候我还看见他来着。”
“小强就是陈大妈的孙子。”钱村长赶紧补了一句,水货和果子看了一眼钱又多,发现这个人还是个心思比较缜密的人。
“带我们去老周家。”严勇和齐队长一个对视。
一队人在孙有利队长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往东走,路上严勇一边和齐队长聊天,一边向钱村长打听着孙有利父子的情况。
果子则和水货紧跟在后面,也时不时插几句问问。
“你刚才说孙有利是快40的时候才生的孙凯,那他媳妇是什么时候娶得?”水货一直怀疑孙凯不是孙有利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