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女帝末路:我非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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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咏暮春聪聪展诗才(2)

“没那么久。”沈南道,“不过,蟾儿今天才刚与她大哥团聚,正处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之中,我若此时跟她说离开,似乎……不太好吧。”

“也是哈。”落儿虽然回乡心切,但也觉得不该在此时去扫李蟾的兴。

沈南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吧,咱们再陪蟾儿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咱们便上路,如何?”

“真的!一言为定啊!”落儿兴奋的举起右手。

“一言为定!”沈南也举起右手,与落儿击掌为誓。

第二日一大早,李客便来拜会沈南。李客提议将白鹤堂迁至他家附近,沈南自然无甚异议。只是,此番,李客绝口不提结拜之事令沈南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他迅即便想,或许昨日李客喝了些酒,一时兴起便提出结拜之语,酒醒后便将其忘得一干二净了。反正,对于此事,沈南也是无可无不可的,因此也便不以为意。

一晃二十多天过去了,一日,沈南与李蟾从白鹤堂回到李府,在李府的大门口正巧碰到教李客儿子们学诗文的孟庆成孟老先生从门里走出来。

这些天来,聪聪一直在忘食斋内与李客的三个儿子一起读书,因此也便有幸得到了这位孟老先生的指点。此前,李蟾虽然也经常教聪聪识文断字,但却从未教过他吟诗作赋,但李客家的孩子们大多从三岁就开始读书,七八岁就能够做诗了。李蟾怕聪聪跟不上,因此她一见到孟庆成,便道:“孟先生,聪聪今天的表现如何?”

“好!好!好!好得很!”孟庆成兴奋得两眼放光,“今日聪聪居然做出了一首传世佳作!”

“传世佳作?”李蟾与沈南闻言,都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孟庆成一面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来,一面道:“不信,你们瞅瞅。”

李蟾接过来,见宣纸上的诗文竟是用状似连珠,绝而不离的草书写成的,不禁疑惑道:“这是谁的墨宝?”

孟庆成道:“正是聪聪的。”

“不会吧!”李蟾和沈南异口同声的惊呼起来。

李蟾道:“他以前连字都不认识,如何能写出如此流畅奔放的文字?”

“我也很是奇怪。”孟庆成道,“前几日,聪聪一直说他不会写,我也便未强求他。怎料,刚刚我让学生们以暮春为题作诗一首时,他竟突然拿起笔来,行云流水般的写下了这首诗。”

“哦?”李蟾与沈南将信将疑的低下头去,开始读宣纸上的诗作。却是——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洛阳女儿惜颜色,行逢落花长叹息。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死白头翁。

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

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光禄池台文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

一朝卧病无相识,三春行乐在谁边?

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

但看古来歌舞地,唯有黄昏鸟雀悲。

读到“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时,沈南不由得大惊。沈南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句千古名言了,只是,他早已记不得它的出处以及它的作者姓甚名谁了。此刻,他心中暗道,难不成这句千古名言就是聪聪这个失忆大男孩的作品?

李蟾读罢,说道:“这里明明是碎叶,他怎么写洛阳之事?这恐怕不是聪聪自己做的诗吧?”

孟庆成道:“刚刚,我也这么问他来着。他说,这诗是他于梦中得来的。”

“是这样啊!真好!真好!”李蟾难掩心中的喜悦,竟然喜极而泣。

“是啊,是啊。我教书三十多年了,第一次有学生写出如此佳作,而且还是一个脑部受伤的失忆之人,真是奇也!妙也!”孟庆成一边将诗稿收章 一边道,“正巧,今晚,我邀了几个朋友在家中举办诗会。到时候,我一定要把这首诗拿出来,跟他们炫耀一番,哈哈!”孟庆成兴奋得花白胡子都在跳舞。

孟庆成走后,李蟾与沈南径直奔忘食斋而来。行至忘食斋门外,他二人听见李客的大儿子十岁出头的李魁说道:“咱们隔壁的那个刀匠整天琢磨着如何才能使他的大刀更加的锋利,如何才能用他的大刀轻易砍透士兵身上坚韧皮甲,真是可恶之至!”

李魁的两个弟弟闻听此言也都气愤不已,说道:“此人太险恶了,应该把他抓起来,关进狱中。”

唯有聪聪不屑一顾的说道:“赵太宾曾云:‘匠,成舆者忧人不贵,作箭者恐人不伤。彼岂有爱憎哉?实伎业驱之然耳。’这刀匠又何罪之有?”

李魁诧异道:“赵太宾是谁?未曾听过。”

聪聪道:“赵太宾即赵蕤,(ruí),梓州盐亭人(今四川省盐亭县两河镇赵家坝人)。他博于韬略,长于经世,但却视功名如粪土,视富贵如浮云。昔日,我游峨眉山之时,曾偶然遇到他。闲聊之中,他曾言‘匠,成舆者忧人不贵,作箭者恐人不伤’之语。”

门外的李蟾与沈南听到这里均以为聪聪恢复了以往的记忆,因而狂喜不已。他二人推门而入道:“聪聪,你何时游的峨眉?”

岂料,聪聪思索了半晌,竟道:“我不记得了。”

李魁闻听此言哈哈大笑道:“你连何时游的峨眉都记不得了,如何能记得游峨眉时遇到的人,如何能记得你遇到的人说过的话?依我看,世上并无什么赵太宾,这不过是你的杜撰而已。”

但是沈南却并不这么想,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赵蕤这个名字。虽然,此时此刻,赵蕤还并不为世人所熟知,但是再过十五年,等到他的大作《长短经》[2]成书之后,他便会闻名海内。其中,诗仙李白对赵蕤极为推崇,曾经跟随他学习帝王学和纵横术,时称“赵蕤术数,李白文章”唐玄宗李隆基也对他青睐有加,多次征召,他都辞而不就。此刻,沈南猜测,失忆之前的聪聪必是一个有才学的人,否则怎么可能写出“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佳句,又怎么可能与赵蕤有共同语言呢?而且,此前,沈南与聪聪相处了两年多了,一直没见他写过字、吟过诗,而今日他突然挥毫泼墨、吟诗作赋起来,可见他的记忆已经开始部分的恢复了,沈南为此欣喜不已。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沈南该向落儿兑现承诺了,但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向李蟾开口。思来想去,最终,在这一日的黄昏,沈南朝李客的住所走去。

此刻,夕阳西下,余晖绚丽。远远地,沈南看见一袭白色长衫的李客正在屋前的阔地上舞剑,轻快敏捷,潇洒飘逸,行云流水,畅而无滞。

待李客收了阵势,沈南走上前去,高声道:“大哥好剑法!大嫂为‘碎叶之奇葩’,大哥则为‘碎叶之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