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女帝末路:我非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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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向城县御医话猿人(2)

听了她们姐妹俩的这番对话,沈南暗道,这个蕙儿别看平时不念不语的,但还挺内秀的,善于思考,且有自己的主见,并不人云亦云。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落儿又开了腔,她道:“你们三个别听他瞎忽悠。光知道50万年前的人长什么样算什么本事,他要是真有本事,就说说50万年后的人长什么样。”

这话还真把沈南给问住了。不过,好在他反应快,连忙说道:“我没有那么大的神通,无法预测50万年后的事情。但是,至少,我可以预测1314年之内的事。”

“1314年!真的吗?”裹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了。”沈南挺起胸膛,自豪地说,“五百多年后,这向城县会出一个名人叫张三丰,他创造的内家拳十分的神妙。”

一说起太极拳,沈南便兴奋不已。正是因为对这位老乡前辈的崇拜,当年的小沈南才决定学习太极拳的。也正是因为对这位老乡前辈的崇拜,沈南才对张三丰的故乡南召县(唐时名为向城县)的历史如数家珍。

沈南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一缩形周身无缝隙,一撒臂通身皆有手’,‘拉大架犹如铺天盖地,使小式则为仙人变形’。这套拳,内可强身健体,怡情易性,外可防身抗暴,抵御外敌。”

沈南收起架势,继续道:“又过了差不多五百年(清·雍正十二年,公元1734年),这向城县更名为南召县。此后,又过了二百多年(1978年),人们从杏花山的山洞中捡到(沈南故意说捡到,而没说考古挖掘出)一些古人和古动物的尸骨。经过一番研究,他们认定,50万年前曾有古人类在这里生活过。于是,他们将这些古人类定名为‘南召猿人’。”

“你怎么说的跟真的似的?”小忠一直觉得,不管是五十万年前还是一千三百一十四年后,这一切不过是沈南说的玩笑话。可是,待她听到沈南居然把“玩笑话”说得如此有鼻子有眼儿的时候,感到很是不可思议。

“这本来就是真的嘛。”沈南得意洋洋的说。

蕙儿问:“你怎么可能知道未来之事?难道你有什么法术?”

沈南摇晃着脑袋,故作高深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他说完便把头转向落儿这边,想要看看此刻这个刁蛮的落儿还能有什么话可说。

正巧这时徐彦伯招呼众人上路,于是那落儿用白眼球瞪了沈南一眼,说了句“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扒下你这只狼身上披着的假羊皮”而后她便转身走向她乘坐的那辆马车。

沈南被落儿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给说愣了。他心里想,这是哪跟哪啊,她怎么就认定了我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呢?真是——莫须有!看来,这次我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是自己哪脏,应该洗哪里。唉,算了吧,别搭理她了,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就我这种没皮没脸的人,还怕被她扒皮吗?切,别逗了。想到这儿,沈南便甩了甩头,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又过了两日,沈南他们一行人来到伊阳县(今汝阳县)境内。伊阳县的地形极其复杂,南部群山耸立,中部丘陵起伏,北部滩地开阔,呈现出七山二陵一分川的地貌特征。而且,伊阳属秦岭余脉外方山北麓,大部分为强度切割的岩石、山区,坡壁陡峭,地形起伏连绵,沟壑纵横,河川狭窄。

这日,一行人正在一条幽深的峡谷中缓慢的穿行,不想,突然狂风大作,乌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压了过来,瞬间将白日变成了黑夜。徐彦伯看这天色,知道大雨将至,急忙命骑兵们停住,将油衣风帽穿上。他的话音还未落,疾风便夹着骤雨倾泻而下。

这峡谷两边都是陡直的峭壁,并无可避雨之处。不过,徐彦伯记得,几年前他来此处考察地理的时候,前方不远处有个赵家村,住着十几户人家,于是他便敦促众人向赵家村进发。

又行了数百步,果见前方于大雨滂沱中闪烁着几盏灯火。众人都兴奋不已,急急的奔了过去。众人来到一户人家的篱笆院前,但见院门半掩。徐彦伯下了马车,举着一把油纸伞走到门前,命家丁康宁朝里喊话。康宁连喊了三声“请问,有人吗?”众人才看见一个戴着斗笠的猎户装扮的年轻壮汉走出来,他走至门前用疑惑的目光朝门外这长长的队伍瞟了一眼。

不等这壮汉发问,徐彦伯便陪着笑脸说道:“这位兄弟,叨扰了。我们想在您这里避避雨,不知……”

不等他说完,那壮汉便很痛快的说道:“进来吧。”

徐彦伯喜道:“多谢多谢!”

于是,李显等人纷纷下了马车。徐彦伯与那壮汉打头,进了院门。

这是个小四合院[1],北面木屋三间,东西厢房各二间,南面茅屋一间。

那壮汉对徐彦伯说道:“你们人多,西厢房挤不下。南面的这间茅屋倒也空着,只是有些漏雨……”

不等这壮汉说完,徐彦伯便道:“没关系的。”而后便回头对身后的马彪道:“你们就去南厢房暂歇吧,小心别碰坏了人家的东西。”

马彪是这支骑兵的头儿,官职为宣节校尉,品级为正八品上。马彪答应了一声便去传话了。

却说那沈南怕雨水把他的宝贝血压计打湿了,故而并未把它拿出来,而是留在了马车上。他本人却既不打雨伞,也不穿雨具,只是顶着他的大药箱便跑出了马车。因此,他抢在了李显等人的前面,第一个冲进了院门。当他跑到院子中央的时候,徐彦伯与那壮汉已经朝西厢房走去。沈南于电闪雷鸣中依稀听到从北房那边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他不由得停住脚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这时,挤在同一把伞下的蕙儿和落儿从后边快步的走了过来。蕙儿见沈南在雨中愣神,便道:“沈大哥,快走啊,瞧你都被淋湿了。”

落儿则道:“理他这个疯子做什么!”说完便拽着蕙儿朝西厢房奔去。

沈南一听这话,便跟在她们身后,一边跑,一边嬉笑道:“这世上哪有象我这样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疯子啊?”蕙儿闻听此语,不由得扑哧一笑。

他三人来到西厢房的屋檐下,落儿用眼睛狠狠的夹了沈南一下,冷冷地说道:“所以说,你这种疯子最可怕了。”

沈南一时之间没明白落儿的意思,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意思?我怎么可怕了?”

落儿道:“那种蓬头垢面、破衣烂衫,在大街上大呼小叫、喜怒无常的疯子,大家一看便知,算不得可怕。倒是你这种看上去与常人无异的,甚至连你自己都没察觉出自己有病的人,才是最最可怕的。因为大家对你不设防嘛,所以一旦你发起疯来,后果将会非常的严重,轻则毁物伤人,重则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听了落儿的话,沈南不但不恼,反而点头说道:“说的也是哈,病人往往都不能自查,我怎么就能断定我一定不是疯子呢?”

这时,裹儿和抱着孩子的小忠也打着伞跑了过来。沈南于是一边比划着,一边对她二人道:“你们今晚可小心了,说不定半夜里会突然窜出来一个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疯子,一边高唱着‘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一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一边用一根狗尾巴草一个一个的戳你们的笑穴,令你们大笑不止,气绝而亡。”小忠与裹儿不知前因,突听了沈南的这番话,果然大笑不止。

这时,四个太监簇拥着李显和韦早走了过来。韦早怕李显被大雨淋病,仔细的为他穿戴好了,这才从马车上出来,因此来得最迟。

韦早见他们几个竟不进屋,只在屋外嬉笑,心中有些不悦,但因有沈南在场,便也不好发作,只是催促道:“快进去吧。”于是,一行人鱼贯而入。

这西厢房的外屋很小,且摆放了许多杂物,容不下他们这许多人。于是,李显与韦早率先掀起门帘,进了里屋。

这里屋还算宽敞,只是,窗下的一张老旧的大木床占去了大半地方。而且,这屋中先前已经站了徐彦伯和那壮汉。此刻,李显、韦早、沈南、蕙儿、落儿一进来,便再无立锥之地了,后边的裹儿、小忠、小重茂以及那四个太监便只能立在外边。

他们一行人进来之时,徐彦伯正在问那壮汉:“请问您尊姓大名?”

那壮汉粗声粗气地回道:“我叫曹际传。”他正说着,突见温婉可人的蕙儿走了进来,不由得眼睛一亮。继而又看到集天仙面孔和妖精身材于一身的落儿,更看得两眼发直。

徐彦伯见他如此反应,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但他还是佯装不觉,大声说道:“这次真是多谢曹兄弟了。”

“哦……哦。”曹际传的眼睛仍然直勾勾的盯着落儿,直至徐彦伯的手掌“热情友好”的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他眼珠一转,殷勤道:“快到吃中饭的时候了,我给你们……”

徐彦伯忙打断他道:“我们随身带了干粮,就不麻烦您了。您若忙,就请自便吧。我们略歇歇,等雨稍小一些便上路,不会叨扰您太长时间的。”

曹际传听徐彦伯这么说,也便悻悻的告辞而出。

曹际传走后,徐彦伯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观这个曹际传,虽长相朴实,但眼神游移不定,多为聪明而不行正道之徒。”

在场的人,除韦早外,都没有注意到曹际传刚才的眼神变化,都只道曹际传是个好客的淳朴山民,因此听了徐彦伯的话都惊讶不已。

徐彦伯的眼力果然不错。那曹际传自见了落儿后便起了邪念。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于是,他出了西厢房,径直来到北房西屋。

此刻,西屋里,一个头发纯白、皱纹深邃、骨瘦如柴的老人正缩成弓形,在床上痛苦的呻吟着。床边,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正垂手而立;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头发花白、身形魁梧的男子正在屋中焦急的踱着。

曹际传走进去,轻声问:“爹、娘,爷爷可好些?”床边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曹际传又道:“爹,我有事要和您商量,您出来一下。”

“哦,好的。”曹际传的父亲叫曹庭根,是一个大孝子。此刻,他正为自己父亲的病焦急着呢,见儿子叫他,也没多想,便随着他出了西屋,穿过正堂,来到了东屋(曹庭根的房间)。

曹际传道:“爹,爷爷早上不是说,想亲眼看到我娶孙媳妇才能闭上眼吗?”

“是啊,可是仓促之间你让我上哪找去啊?”曹庭根为难道。

原来,曹庭根的父亲叫曹连三,今年九十六岁。曹家祖上原本一直住在伊阳县北部杜康河畔的杜康村,世代以耕田为生。曹连三在家中排行老小,上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

隋·大业七年(公元611年)到九年(公元613年),奢侈纵欲的隋炀帝先后两次带兵讨伐高丽。与此同时,被徭役冻馁逼迫得走投无路的各地百姓不约而同的开始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