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嬷嬷恰似小女生撒娇,看得东方朔目瞪口呆,他是一个内史,怎么也是一个官呀!应嬷嬷她是一个下人,也是一个老嬷嬷,怎就扇了他一耳光,他不服。
“你怎么了,还不想办法。”应嬷嬷着急,兴许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了大不敬之罪。
东方朔也没办法,他还没被阉呢?怎么着也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嬷嬷动粗也说不过去,无奈,他只得敷脸到沙漏前打探。
沙粒粗大扎手,沙不溢满沙罐就不算过了朝时,那么……
东方朔卸下鞋子,恶臭肆虐,他挖起沙粒就往衣兜里塞,衣兜里塞不了就往官帽里塞,官帽里塞不了,他就往裤兜里塞,应嬷嬷看不出他的别有用心,傻傻的笑来,“你这是在干嘛,放裤兜里也不嫌咯得慌。”
东方朔白了一眼应嬷嬷,上下打量,“把上衣解了。”
乍听像猥亵,应嬷嬷人老还有人想吃豆腐,她赶紧捂住胸口,“流氓。”
东方朔急了,抓过应嬷嬷,“流氓就流氓了,就是荡妇我也干了!”顺手抓起一把沙粒就往应嬷嬷怀里塞,“快点,你也装点儿,能为陛下撑三个时辰呢?”
“哦,你使诈。”应嬷嬷自作聪颖。
东方朔赶紧捂住她的嘴,“你疯啦,会杀头的!”朝宣室殿内看看,相安无事,他才甘心松了手,斥责应嬷嬷,“这话要是被食古不化的老太太听了,你我都得咔嚓。”
“老太太是谁呀!窦太皇太后?”应嬷嬷愚昧。
东方朔嘘声道来,“这话可是你说的,惹了麻烦可别找我。”
“你说什么,明明是你说的。”应嬷嬷不服气,要和东方朔大大出手,可手一动,窝在腋下的沙粒就哗啦哗啦落下,声音清脆干净,应嬷嬷着实吓坏了,捂住胸口衣衫,不让沙粒泄露了她的做贼心虚。
东方朔开怀,“别呀!老道还没还俗呢?你这样****,老衲会受不了的。”东方朔捂嘴腥笑,扭扭捏捏嘲讽应嬷嬷。
应嬷嬷扫视自己,左扶酥,右扶乳,她收手,自己的样子确实****了些,她害羞,脸颊红透了半边天。“你连老人家的豆腐都吃,你混蛋”用力拍打东方朔。
“传东方朔进殿。”
正当东方朔和应嬷嬷大动干戈的时候,殿内传来诏命,东方朔赶紧收拾了笑容,蹒跚踱步,“大腹便便”移向宫内。
“东方朔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陛下回来了吗?”太皇太后沉静。
“禀太皇太后,还早呢?”对着太皇太后,东方朔提了提松垮的衣裳,沙粒肆无忌惮泄漏,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众大臣皆捂嘴腥笑,这小子真能干,全身都产沙子了。
“怎么还没到时辰呀!老身……”窦太皇太后挪了挪屁股,做久了也麻木了。
“启禀太皇太后,确实没到时辰,不信,你问大臣们。”东方朔挤眉弄眼,唆摆大臣。
“是是是,东先生说的没错。”众大臣相迎合。
“得了,那就再等等吧!老身这身子大概是老了,一个时辰没到就像是做了三个时辰,难熬啊!”太皇太后捶了捶后背,索性侧卧在了软垫上。
殿下众臣可绿了眼,他们都快站了三个时辰了,也怕是挨不住了。
“东方朔到时辰了吗?”太皇太后一觉醒来,懵懵懂懂问向东方朔。
“回太皇太后,还没到呢?”
“大胆,你当老身真瞎了吗?”太皇太后骤然起立,怒指东方朔,“你说,你是不是有意骗老身。”
“臣不敢,不敢。”东方朔吓得哆嗦,藏在身体的沙粒又肆无忌惮的落了。
“什么声音?”太皇太后侧耳倾听。
东方朔失色,惊恐俯地,“回太皇太后,是臣内急,尿裤子了。”
“什么,尿裤子了?”太皇太后憋着笑,“你东方朔也太能耐了吧!这都几岁了。”
东方朔又羞又愧,见众大臣低头碎语,啧啧发笑,他掠开裤裆,在群臣面前大摇大摆的炫耀,其实他根本不是尿了裤子,他只是在开脱,要是太皇太后知道他身藏沙粒,误报朝时,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他得罪不起,只得使着法不让太皇太后知道。
“你们可别笑我,要是陛下知道我尿了裤子,逗乐了陛下,说不定陛下还会佳赏我呢?”东方朔傲慢,要是今天他真的替陛下解围,他可就是功臣了。
“什么,豆大的事儿还要陛下佳赏你,你做梦。”太皇太后起身,老骨头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老身不等了,众大臣心中有合适的皇位继承人了吗?”
殿下一片哑然,水已蔓延到下颚,生死攸关的时刻了。
“既然众大臣谦让,那老身就来说说,陛下尚未孕子,按传统,皇位就应该交给诸侯王中德高望重的人接任,老身觉得淮南王刘安不错。”
太皇太后大义凛然,转而正对右殿危坐的王太后,“王太后意下如何呀!”
王太后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陛下和她是连着心尖上的事儿,太皇太后这样做明摆着给她难堪,“太皇太后,臣妾是妇人,朝廷中的事儿,臣妾做不了主。”
“哼”太皇太后嗤之以鼻,“行了,老身看你也做不了什么大事儿。”转而正对群臣,众大臣没有异议吗?那立淮南王为新储的事儿就这样定了,春陀你替老身拟诏,说陛下荒废朝政,不可以为君,任命淮南王刘安为本朝新主。”
“太皇太后三思呀!”群臣敬言。
太皇太后不予理会,手杵倚仗下殿,准备离去,这毫无扭转乾坤的态势,太皇太后真是要大义灭亲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汉武帝刘彻带佩剑进殿,在最后一滴沙粒沉落之前,跨进了宣室殿的门。
“孙儿给太皇太后请安了。”
威武一声留下太皇太后,进而对战战兢兢的王太后行过宫礼,“孩儿也给母后请安了。”
他拂袖上殿,威武倾坐,正对朝臣,“众卿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挥汗如雨,刘彻终于在最后时刻挽救了他的皇位。
那刻,太皇太后舒缓了一口气,“刘彻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话中带音,今日之事尚且是太皇太后对刘彻的警告,刘彻能赶回来彰显了他对皇位的重视,她并非有心废帝,只是她母仪五朝必然要对朝臣有个交代,难道她真的想把江山交给一个外戚吗?
“是,孙儿不负太皇太后恩德,回来了。”话中讽刺,显然今日成了他与太皇太后剑弩拔张之日。
“既然陛下已经回来了,那么你们就继续商议朝廷大事吧!老身累了,回去歇了。”侍女搀扶,太皇太后怏怏而去,不忘扫视殿下东方朔,眼神锐利而温情,仿佛是在夸赞东方朔的大智大慧,这个老太太,眼虽瞎了,心儿可明了,她是故意放纵了东方朔的欺君之罪。
王太后也跟着下殿,沁凉的手拍了拍刘彻的手,“皇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眼泪涕零,王太后宽慰离去。
看着母亲的背影,刘彻垂眸,“母后,孩儿又让你担忧了。”
“东方朔出来。”君音嘹亮,刘彻唤来东方朔。
“大丈夫,生不为五鼎食,死不为五鼎烹,今天你东方朔在老太太眼皮底下撒野,你可知罪。”
东方朔诧异,“陛下,卑臣可是为了救你呀!”
“哟,你还敢邀功了,普天之下,怕也只有你东方朔一人有这个胆了。”刘彻愤怒,放剑于桌案,“朕贵为天子竟然只有东方朔敢替朕解围,而你们呢?只知道拿朕的俸禄,却一点忙也帮不上,你们算什么。”刘彻推翻桌案竹简,恶斥殿下众臣。
“东方朔你是一个大胆的人,朕要封你,封你做朕的郎官,你到底下打赏去,要多少自己点,朕累了。”刘彻豁然离去,群臣是敢怒不敢言,面带愁容,怕是要到明日早朝,方可回家了。